随着尚书倒在地上,一声不经意的玉盏摔碎声同时响起。
暗影处,逆谋军士如鬼魅潜行,甲胄上寒光隐现,脚步悄寂,唯闻粗重呼吸在胸腔压抑。待靠近宫门,为首者猛地拔刀,寒芒刹那撕裂夜幕,“杀!”这暴喝惊起沉睡鸦群,一时间,喊杀声如怒潮翻涌。
宫内瞬即灯火通明,值夜太监惊恐尖叫,慌不择路奔走传讯,却被乱箭射倒。御前侍卫匆忙列阵,金戈交鸣,火花四溅。叛军中,有先锋挺矛直刺,矛尖挑破阻拦侍卫咽喉,血雾喷洒,染红宫砖。
一时间,殿内大乱,贵族们惊慌失措,有的瘫倒在地,有的四处奔逃,却被无情的刀刃逼了回来。酒杯倾覆,美酒淌地,与鲜血混在一起,在灯火下泛着诡异的光。
东方远迩酒直接被吓醒了,拉着润笔躲在柱子,声音颤抖,指着远处那个小小太监,“润笔,跟着刚刚逃跑的那个宫人从小路回绿竹宫。”
润笔拉着东方远迩就要一起走,被东方远迩拒绝,郑重的说道,“本殿的衣着太过显眼,现在根本躲不掉。况且如此情形,父皇母后都需本殿,本殿有自已的责任。你先回去,既然金銮殿已经成血海,绿竹宫我怕已经遭遇不测……”
他从袖中取出茉莉发钗,慎重的交到润笔手里,“今日我东方远迩拜托你,如果她还在,把这支发钗交给她,告诉她,无关风月,只为知音。”
润笔抹着眼泪,“殿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小人先带殿下出去。”
旁边的侍卫应声倒地,就被隐藏在暗处的叛军弓箭手射中,惨叫着倒下。鲜血染红了躲在隐蔽角落里的东方远迩的衣摆,死不瞑目的侍卫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东方远迩将润笔推开,视死如归,“快走,我是赵国七皇子,我不能逃。”
润笔把发钗放在怀里,随着人群,躲躲闪闪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东方远迩把袖子中的匕首握的紧了些,将旁边那位死了的侍卫眼睛抚平,毅然决然站了起来,冲进了人群。
另一边,在金銮殿乱的前一刻,风歇已经悄然退去,再次出现不过是宫人打扮,隐匿在角落里,让人无法发觉。
当人群如蜂乱舞时,他趁乱冲进了人群,将一块玉佩放在了风起腰间,顺便一刀捅死了发现东方远迩藏匿之处的一个叛军。
被人群冲倒的秦玉人正慌乱的躲着刀枪剑戟,就被一位赵国宫人抓住了胳膊,她正欲挣脱,看清那人的面目,随着那人向小路逃去。
风歇拿着刀一路开路,说是羊肠小道,可叛军怎会发觉不了,他将秦玉人护在身后,刀入手,寒意刺心,未及喘息,追杀者已至。他咬牙挥剑,一道弧光划破夜色,却被对方轻松挡回,震得手臂发麻。脚步踉跄中,他矮身一转,刀随身动,撩向对方咽喉,一击致命。冷汗浸湿后背,他强压恐惧,剑花乱舞,似困兽犹斗。
而风歇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二人距离不远不近的地方,润笔正跟着他们想要逃出生天,当他看到这一幕时,看清是谁,震惊的捂住嘴,颤抖着。
〔绿竹宫?有匪屋〕
先是沉闷撞门声,“轰——轰——”,如雷贯耳,震得宫墙簌簌落尘。接着,“咔嚓”巨响,宫门榫卯断裂,沉重木门轰然倒地。
叛军潮水般涌入,甲胄摩擦“沙沙”作响,脚步声杂乱而密集,似急雨骤落。兵刃碰撞,“铿铿”声不绝,火把燃烧“呼呼”,如恶魔咆哮。
躲在书房两个书架之间的颜,靠着墙,扒着窗户偷偷看着这一幕幕,她的身边躺着一个个死尸,他们身上没有一点外伤,就像是死了很久很久一般。
颜蹲着,膝盖上放着皱巴巴的纸,手里拿着笔,她的脸上没有慌乱,在纸上写着什么,那张纸上的字迹不是颜的字,是她模仿着东方远迩的笔迹。她在用东方远迩的口吻给赵国的护国将军也就是东方远迩的舅舅写信。
没过一会儿,又有叛军闯了进来,他们搜罗着,颜停了笔,紧张的透过一本本厚摞的书的缝隙望着,将手里捏着的笔抓的更紧了。
面前的书架被人一脚踢倒,重重的压在了颜的身上,来不及躲闪,叛军步步逼近,那人穿着铠甲挂着披风,看起来是个头头,“原来,这里还藏了个小娘子。”
一句话刚刚说完,那个叛军瞬间如遭雷击,全身寒毛竖起,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无法逃离。那个叛军瞬间像被控制了一般,眼神发直,调转了方向,剑指自已部下,不出一盏茶时间,走进书房的叛军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那个被颜控制的人在杀完这些人后,笔挺挺砸向了地上,就像突然被撤了线的木偶。
颜推了半天压在自已身上的书架,太重了一点也推不动,她只觉得被压着的腿渐渐失去了疼痛感,看向外面,发出一声鸟叫,一只鸽子从竹林里飞进了有匪屋,她将写好的信塞进了鸽子腿上的信夹里,鸽子飞出了绿竹宫。
颜整个人倒在地上,脸色发白,冒着虚汗,她现在只希望护国将军能快点赶到,还有风歇还活着。每次她用力量多杀死一个人,多控制一个人,她的身体就虚弱几分,她的灵魂就变淡许多,她一定要在生命还没有耗费完之前成为这个世界新的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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