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歇轻轻点点头，“好啊，那就看梦醒了，到底是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别到时候抱着我哭就好。”
颜轻轻一笑，“我抱着风十一哭也不会抱着你哭！”
颜一扬袖子，坐到原位。“晋国那边联络好了吗？”
风歇也坐回原位，“我的旧部会来接应我们。”
颜微微抬眸，“告诉他们别乔装成商队了，最近抓得严。直接军队模样就好。”
风歇道了句好。
颜抬头，“你不问为什么？不怕自已旧部被我玩死？”
风歇语气冷淡，“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 任贤勿贰，去邪勿疑。”
颜：“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吧，反正也憋不住事，这么做与你的弟弟有关……”
风歇拿杯子的手紧了紧。
颜笑着继续说道，“风起接管你的旧部，这事你清楚，还是你当年来赵国时亲手交给他的。说句实话，你用人不疑，可我不是，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与其让他们乔装大费周折，不如直接戎装，告诉赵国，晋国就是要为了皇子与赵国大动干戈。箭在弦上，不过是差个开战的由头罢了。至于你的那些旧部，他们要真心待你，死几个人又何妨呢？若不是真心，回去了大可以在此事大做文章，风起又有多大本事和自已为国忍辱负重的大哥吵闹，他的名声该放在何处。”
风十一听完，风歇还没有说些什么，风十一先不干，“他们是我的兄弟！你个神婆子！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风歇紧紧盯着颜，一言不发。
颜看着主仆二人，“当断则断，那些旧部怎么回事不需要我一个小女子给殿下掰开了揉碎了告诉你，你应该都清楚。”
风歇眼神躲闪，上一世他的旧部背叛了他，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愿意去再次相信他们，毕竟这一世已经改变了一些，他们也应该会改变。
风十一看着躲闪的风歇，他眼神渐渐暗淡，难道当真要如此吗？
风歇用商量的语气问她，“他们可以不用死吗？”
颜认真的说道，眼里是不解他们为什么要费劲扒拉给死人穿彩衣，“若他们真的背叛了你，他们会被你亲手杀掉。若他们没有背叛你，他们的结局也是死亡，不论他们乔装与否。乔装！就是多此一举，这个命我改不了！何不让他们死的有意义呢？给他们指一条看似生路的死路，除了抚平你的愧疚心，还有什么用？”
风十一像泄了气，她说的没错，在通知旧部接应的那一刻，他们已经注定会死，只是他们主仆在垂死挣扎，让他们死时，至少有他们主仆也想办法救了，这般让自已心安理得罢了。
风歇不语，只是将头转到了一边，眼睛已经酸涩，只觉得喉咙发涩，就像是琴弦崩断了一般。烛火在他的半张脸上映着跳动，忽明忽暗。
颜感到风歇不开心，她也不想再去多说什么，转了话题，“我从东方远迩那里看到了使名册，过两日晋国使者会来赵国，使者名册里有风起，到时你可以探一下底细。这事我就不参与了，你比我更合适。”
〔晋国〕
晨曦初透，金色的光透过雕花窗棂，细碎地洒在宫殿的金砖地面上。风起坐在一边的金丝楠木椅上，宫女递过来香茗。有一搭没一搭的指挥着宫人搬运礼物，赵国对晋国敬重，自然礼物也是上好的。
太监们则穿梭于库房与殿堂之间，捧着各类珍玩：有温润的羊脂白玉如意，通透无瑕，雕刻的花鸟仿若随时会振翅、绽蕾；还有双面绣屏风，色彩斑斓，在光下折射出梦幻光晕。负责登记的太监，手持毛笔，蘸着墨汁，在名册上一丝不苟地记下每一件礼物的名称、样式与出处，字迹工整，力透纸背。
殿中央，一位资深的老太监负手而立，目光如炬，不时扫视四周，提点着众人：“这如意的穗子可得系紧实咯，莫要松散；那书画卷起来时千万小心，莫污了墨宝。灵芝！我的老天哟，这可是百年灵芝！”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众人闻言，手上动作愈发谨慎，整个宫殿里，虽忙碌却井然有序，只待吉时一到，这些满载心意的礼物便能被送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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