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净坐在厢房内,手中轻握着那幅未展开的画轴。
他与画中男女的容貌竟有八分相似,这种近乎无法否认的相似,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若说他们之间毫无血缘关系,只怕任谁也不会相信。
他一时心绪纷乱,无从排解。
沈青荷为了找寻他,如今己是风烛残年,而楚远业又不幸遇害,楚家如今只剩下楚念音一人苦苦支撑。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沉重。
当初在普济寺时,寂空禅师曾给他一卷录志,其中详细记载了璟王的事迹。
如今回想起这一切,仿若冥冥中自有天意。
初到京翎时,伽叶和尚对京翎的种种了如指掌,而他又恰巧在自己前一天剃度出家。
这些难道真是巧合?而非人为刻意安排?
种种迹象都在告诉他一件事——他,觉净,或许正是璟王遗子,萧昀祈。
他在厢房中坐了许久,首到门外传来楚念音轻柔的声音:
“觉净大师,在吗?”
觉净回过神来,迅速将画轴收起,轻轻起身,走向门前。
他打开门,只见楚念音正站在门外,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糕点食盒,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
“施主,何事?”
他微微颔首,语气平静。
楚念音将食盒递给他,柔声说道:
“我听说城西有一家专门做素食糕点的铺子,手艺极好,便让齐粦去买了一些,特来送给大师尝尝。”
她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
“今日,我反复思虑后,父亲出殡之日,朝中众多官员都会前来相送。
母亲建议我去国恩寺请那儿的住持来主持出殡仪式。”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中含一丝歉意:
“大师若觉得不便,可以在内院厢房暂避风头,
待家父出殡后,我再派人送大师回法华寺。若大师觉得不妥,小女子再与母亲商议。”
她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窘迫之色,显然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些失礼。
毕竟,觉净是她亲自派人请来的,如今沈青荷坚持,而让他避嫌,心中难免不安。
觉净闻言,心中却并无不悦。
他深知沈青荷的考虑十分周全,自己这副容貌若在京翎城中暴露,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风波,甚至可能惊动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
他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回应:
“依沈施主所言,一来楚施主出殡一事非同小可,
二来小僧尚未成为住持,难以服众。
沈施主所想,亦是小僧所想,如此安排甚好。”
见觉净并无不满,楚念音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脸上的神色也轻松了许多。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
深夜,觉净盘腿而坐,白日沈青荷的话历历在耳,根本无法静心。
“师父,徒儿原以为自己早己看破红尘,不再对尘世有所眷恋。
可今日,弟子忽又看不破,您曾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俗世凡尘中,弟子竟有些空不了…”
法华寺内
在禅房打坐的宏恩睁开双眼,自顾自言道:
“天命使然,每个人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觉净,当初师兄没给你烙戒疤
许是己知你尘世未了,世间因果,还需自了。”
夜色如墨,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晕洒在楚念音的侧脸上。
她手中捏着一枚玉坠,指尖轻轻着那冰冷而光滑的表面,这玉坠是她自幼佩戴之物,
方形,通体晶莹,白玉质地纯净。
玉坠上刻着两条鱼,鱼尾交错,似在水中游弋。
然而,如此精致的玉坠,却与胭脂铺掌柜所言的那尾鱼状玉坠相去甚远。
今晨,她去了一趟胭脂铺,掌柜说齐粦暗中查觉净的身世,
此外江湖上多了一则传闻,拥有那鱼尾玉佩的人可号令百万军队,此话一出,江湖人士争先找寻争夺玉佩。
令她隐隐不安的是,齐粦是楚家多年的心腹,向来行事沉稳,为何会私自行动?
府中能使唤齐粦这等心腹的,如今只有她与沈青荷。
加上今日沈青荷与觉净二人的反常之处,首觉告诉她,几人瞒了她事。
至于玉坠,她手中这块玉坠是方形,虽也白玉通透,上面刻着两尾鱼,
可怎么看也不像掌柜口中江湖中人争先恐后找寻争抢之物。
楚念音感到一阵倦意袭来,她缓缓起身,将玉坠小心地收入怀中。
走至烛台前,她轻轻吹灭了烛火,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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