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失败的消息瞬间传到东宫及相府，正在院内悠闲看着典籍的灵娜，听着赫达菻说完，“啪”手中的书被重重扔到桌上。
“殿下去了城外救她？”
赫达菻点点头，灵娜瞬间暴走，将一旁的果盘糕点掀翻，一脚将紫檀桌踢翻，宫女太监顿时吓得不敢出声。
“荒唐，我堂堂太子妃一连半月见不到太子一面，她不过一世家女子能让太子犯险出城…”
灵娜愤怒得胸脯上下起伏，赫达菻道：
“公主…”
“唤我太子妃！”
赫达菻忙改口唤：“太子妃息怒，太子殿下许是对那楚家女并无情意，昔日楚将军为救殿下身亡，楚家于殿下有恩。
反而是那柳家，属下查过底细，此女与先太子早己有染，又在世家中散布楚夫人不忠不贞的谣言，在皇后宫中，楚姑娘提剑质问，陛下大怒罢了其父官职，嫡女身份也被剥夺。
依属下之见，此女不可深交，太子妃需明鉴！”
灵娜听完觉得有道理，稍稍平静一点，坐回椅子上看着赫达菻道：
“所说可属实？”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灵娜内心对柳钰婉升起一股莫名的厌恶，她想：区区罪臣之女竟利用本公主对付宿敌，真如赫达菻所说的话，柳钰婉与先太子…若不是楚念音，自己岂不是被蒙在鼓里…
刚回东宫的萧凌鄞听太监来禀说太子妃发了好大的火，刚踏入院中就听到灵娜高声谩骂，从言语中得知有人从中作怪，那人还是视她为仇敌的柳家。
他从未想过太子妃竟轻信一个卑贱之女，原本想安慰太子妃几句的萧凌鄞拂袖离去。
阮烛跟在身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要说的话咽回肚里。
“阮烛。”
“属下在！”
“查一下太子妃何时与柳家有往来，可有柳钰婉挑唆太子妃一事！”
“是。”
………
相府，林如晦阴沉着脸，手边砚台被掷出几丈远，林源看着跟前被摔成两瓣的砚台，他许久未见父亲发如此大的火。
恭敬又小心翼翼问：
“父亲，出了何事惹您震怒？”
林如晦喘着粗气气愤道：
“一群废物，那么多人去刺杀一个女子，活着回来的没有一人，还是我林家花重金豢养的死士，老夫觉着这脸大的啪啪疼。”
林源看着地上伏地低着头的暗卫道：
“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侍卫低声道：
“回公子，那女子身侧还有一个武艺高强的光头，还有…还有不知为何太子殿下赶到，死士倒在了禁军箭羽下…”
“下去吧！”
“是。”
带暗卫退下，林源上前给火气甚大的林如晦斟了一盏茶，递到其手中，“父亲！”
林如晦看了一眼接过茶盏，抿了一口。
“父亲，咱们安插在御史台的人传消息，太子殿下近日与御史台在查铸佛一事，似是陛下授意。儿子总觉着着陛下会不会也是假称病不上朝，撒了一张大网，等着咱们跳进？”
林源这几日心中不安，隐约中有一种感觉就是天子故意称病，为的就是铲除一些不安分的世家大族。
“绝无此可能，老夫跟着陛下多年，还是太子时便将大权掌控手中，如今朝中势力庞杂，皇权旁落陛下都未现身整治，。
宫中御医也说陛下因先太子之事，气急攻心，身体大不如前……”
小心驶得万年船，林如晦此人多疑善妒，可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过于自负。
短短三日，禁军将柳府团团围住，柳知良被软禁，柳钰婉因挑唆太子妃一事，萧凌鄞赐了其一条白绫吊死院中。
是夜，萧凌鄞坐在柳府前厅，柳知泉跪在地上哆嗦，时不时抬眸看一眼不发一言的太子。
“殿下…柳某不知何事劳烦殿下大驾，草民己不涉官场两年，还望…还望太子殿下手下开恩…”
萧凌鄞眼神冰冷看着地上的人，柳知泉头低得更低，匍匐在地，半盏茶后，深蓝色的衣角从他眼前扫过。
“太子殿下！”礼部尚书苏秉怀及御史大夫洛杰的声音双双响起。
萧凌鄞点点头，示意二人坐下。
“柳知泉，父皇虽将你官位罢了，可任礼部尚书时勾结朝臣，贪污受贿的账，今日便在这宅中一并清算。”
“太子殿下…明鉴，柳某在其位谋其职，并未做何罔顾法律之事…”
萧凌鄞见他死猪不怕开水烫，垂死挣扎，沉声道：
“洛大夫，且将这位昔日的礼部尚书所做罪业一一呈来…”
洛杰起身行了一礼，摊开手中信纸，娓娓道来：
“……国恩寺铸佛像，贪污国银一万五千两……嘉隆三年……”
柳知泉听着列出的事，肩膀瑟瑟发抖，额头冷汗首流，后背衣物都己被汗浸湿。
头上传来萧凌鄞威严的声音：“一桩桩，一件件，柳知泉哪一件你未曾参与？哪一件不是诛九族的大罪？
柳知泉，时至今日，你背后仰靠的世家大族都还未来求情，你早己成了弃棋。
今夜若如实招来，孤可恳请父皇留你柳家女眷性命…”
柳知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跪着往前挪了几步，他所行所做皆是诛九族大罪，家眷子女皆在前院哭泣呜咽声不断。
“太子殿下，柳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萧凌鄞一手搭在膝上，身子前倾，眯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冷声道：
“这是与孤讲条件？”
柳知泉慌乱摆手道：
“太子殿下，柳某想恳请殿下放过我那刚足月的幼子，柳家不能无后啊…柳某自知死罪难免，还请殿下仁慈饶了我那刚出世的孩儿…”
萧凌鄞看向屋外，襁褓中啼哭的婴儿，终是不忍点点头。
“孤可以答应你，除幼年女眷外，其余人的性命孤说了不算！”
“谢太子大恩，柳某这就如实招来……”
柳知泉将昔日陷害顾家等事一一道来，苏秉怀与洛杰二人持笔将其罪状写下，柳知泉被押入大狱，禁军将女眷软禁在后院看守，苏秉怀及洛杰二人走后，前厅只余萧凌鄞一人。
他朝着屏风后说了句：
“人走了，出来吧。”
屏风后一身禁军装扮的楚念音缓缓走出。
“今夜，多谢太子殿下！”
“你我之间，何需说谢，想扳倒林家，光靠柳知泉一人不够，父皇称病不上朝，可暗中却派人日日盯着东宫及朝臣。
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凌鄞看着眼前女子，她比上一次见面时又消瘦了几分。
“几日后，我将北行搜寻林家罪证，楚家在京中，还要劳烦太子殿下照看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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