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外出捡漏虽然辛苦,收获却是很大,十几只死鹿够部落里吃上好多天的了。那几只活下来的鹿现在只能委屈一下和野驴们住在一起了。好在入冬之前囤积的草料足够多,至今缓坡上还堆着好几个高高的草料堆,足够这些动物们吃到春天的了。
捡漏这种事情是要靠运气的。
自从上次几个人出去就弄回来这十多只鹿之后,部落里的众人就都不淡定了,天天催着卫焕带他们出去,他们也想去捡个大漏回来。
可等卫焕又带他们出去了几次之后,这才发现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运。之后的几次外出,除了捡了几只被冻僵的野兔子和野鸡之外,其它的什么也没有猎到。反而是出去了一次的木瓜和小春被冻得感冒发烧了。好在卫焕发现的早,赶紧带他们回到山洞发汗休养,才没有恶化下去。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接连十几天的大晴天,雪化了不少,但气温却感觉更冷了。人在外面如果不动的话,连半个小时都坚持不了。
小春在山洞里养病,小叶子轻易不让他出山洞。他只能羡慕的听着山洞外面伙伴们的嬉闹声。山洞外面雪墙有一段垮塌了,孩子们已经不在上面玩耍了。他们现在有了新的游乐场所。
广场前的树林地面虽然是一个缓坡,但是也有局部是比较陡的地方。孩子们在这段比较陡的地方踩出了一个雪道,他们每天都在雪道上滑雪板,雪道下的积雪被滑板碾压几遍之后,就变得光溜溜的了。滑板从弯弯曲曲的雪道上滑下来的时候,速度会变的非常快。
孩子们每天兴高采烈的在这里滑雪板,即使滑下去后再向上爬非常费力也乐此不疲。当然也有像小蝌蚪这样滑的时候一个控制不好就撞到树上的例子。小冬的岁数最小,却是他们之中平衡性最好的,他竟然能站在滑板上向下滑而不摔倒。其它小伙伴们虽然很羡慕但却总是摔倒。
孩子们玩的很疯,头上都已经冒出丝丝的白汽,小脸蛋被冻得红通通的,鼻子下还时不时流下一滩恶心的粘液。其实他们每人都有一顶鹿皮做的帽子和手套。可是已经玩的兴奋的孩子们全都把帽子和手套摘了下来。
因为天气太冷,卫焕专门让断腿婆婆阿菊阿莉给部落里所有的人都缝制了帽子和手套。外出的人戴上这些,极大减少了冻伤,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
卫焕今天沿着通向河边的雪道来到了河边,之前汹涌的河水如今都已被冰封。前些日子的暴雪让河面上堆满了厚厚的白雪,虽然雪已经化了不少,也还是能够到膝盖的深度。
自从来到部落,他就没有去过河的对面。河水没有冰冻之前,他没有办法过去。等河水冰冻后,接连遇到大雪,也一直没有想到过河去看看。
最近闲来无事,他倒是想去看看河的对面到底有什么。站在这里远远看过去,对面应该是和这里差不多的山林。只是不知道山林的另外一面是什么样子。
就在卫焕隔着大河看对面山林的时候,他不知道对面的山顶上也有人正在盯着这边看。
一个浑身裹满兽皮的女野人此时正站在山顶看着对面山上冒出的炊烟。晴朗的天空没有一丝风,那道烟柱笔直的冲向天空,慢慢的消失在天际。
那一定是一个拥有火焰的部落,那他们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一定能够围着火堆取暖,橘黄色的火光会照亮整个山洞,灼热的火焰能够把山洞烤的暖暖的,伸出双手靠近火堆,能够把火堆散发的热量带给全身。他们肯定还会把各种肉食放到火堆边炙烤,烤肉的香气会飘荡在山洞内,咬一口,可能还会烫到舌头。即使没有肉食可烤,他们也会把草籽放到火堆中烧,等草籽散发出焦香的味道,同样能让人口水生津。
鬓间布满了星星点点白发的女野人盯着那道炊烟,想象着对面部落的生活。
不久之前,他们也有温暖的山洞,灼热的火堆和美味的食物。部落虽然不富裕,但是大家省着点吃,还是能熬过这寒冷的冬天的,就像以前渡过的每一个寒冬一样。
可是入冬的时候,一个凶恶的部落袭击了他们,部落里的男人们与来犯之敌进行了一场战争。男人们都很勇敢,但是却寡不敌众。那个凶恶的部落是从远处高山上下来的,人数多于自已的部落,而且他们个个都很强壮。他们不仅杀光了部落里的男人,还想要杀光剩余的女人和孩子。
好在部落首领有先见之明,早早把女人和孩子们藏到了后山的山洞中,才让自已这群人逃脱了被吃掉的命运。她亲眼看到首领被那些野蛮人架在火堆上烤熟了吃掉。
为了远离那些野蛮人,自已带着一群老弱妇孺逃离了部落所在的大山,顺着大河一直向下游走。她希望能够碰到一个善良的部族收留自已。但是这一路上只找到了自已曾经去走婚的那个部落,这个部落的长老拒绝收留自已一行人。因为他们冬天储备的食物很少,可能还不够他们自已吃的。他们无法养活自已这群一无所有的人。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沿着大河继续流浪。逃出来的时候有十几个族人,可是一场大雪就夺走了一半族人的性命。靠着顽强的求生意志,剩下的人还是咬牙坚持活了下来。前些日子一场更大的雪灾却几乎夺走了所有人的性命,最后活下来的包括自已只剩下七个人了,其中还包括两个三四岁的孩子。
剩下的人或许也活不长了,因为火种早已熄灭,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他们没有火堆取暖,只能靠着从死去同伴身上扒下来的兽皮抵御严寒。他们没有熟食吃,这段日子都是靠着啃食生肉苟延残喘的。如今生肉也已经吃完了,真正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了。
中年女野人转身背起一个年轻的野人,这个年轻的野人体型不大,即使穿着厚厚的兽皮,也并不见臃肿,可想而知她瘦弱到了何种程度。另外三个成年女野人,有两个背上背着孩子,孩子是被蔓藤绑在背上的,这样她们才能腾出手来搀扶剩下的那个虚弱的几乎连路也走不了的女野人。
女野人对他们说了几句话就默默的向山下走。其他人什么也没问,只是麻木的跟随中年女野人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山下挪去。
她们脚下的山并不算陡峭,要是放在平时,走到山脚再爬回来还能赶上吃午饭。如今她们又冷又饿,浑身乏力,脚下又是这么厚的积雪,只走了一会儿就需要休息一下。
直到天色擦黑了,这群人才走到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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