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房子的桧皮檐上时，晴明攥着半截染血的式神纸鹤撞开朱门。狩衣下摆还沾着出云国的火山灰，心口未愈的诅咒因震怒蔓出靛蓝纹路——那纹路正与显光留在小尹腕间的指痕同频震颤。
十二单衣料撕裂声刺破雨幕。晴明盯着小尹腰间松垮的错金腰带，东珠在昏暗烛火下泛着与显光瞳色相同的诡光。他并指为刃斩断锦带，玉扣噼啪砸落青砖，滚到显光脚边被碾成齑粉。
"安倍大人归来得巧。"显光鎏金扇抵着下唇，薄荷香混着血腥气在雨中发酵，"正赶上为巫女量新衣尺寸。"他故意将"量"字咬得旖旎，扇尖扫过小尹臂弯搭着的墨绿襦袢——分明是右大臣府的纹样。
惊雷劈裂院中老樱，晴明袖中窜出的式神狐扑向显光。右大臣不躲不避，任由利齿撕破肩头锦衣，却将沾血的帕子递给小尹："擦擦脸，沾了火山灰的猫儿似的。"
靛蓝咒纹瞬间爬满晴明颈侧。他掐诀召来朱雀之火，火舌却只舔舐显光脚边三寸："右大臣可知，阴阳寮的净衣符最克脂粉腌臜气？"符咒擦过小尹衣襟，显光留下的杨梅汁印蓦地燃起青焰。
“安倍晴明大人，别这么生气嘛！”
右大臣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站了起来，恋恋不舍的看着小尹。
安倍晴明看向他的目光恨不得要把他撕碎。
临走前，显光嗤笑出了声。他抚着式神狐撕裂的伤口，将血抹在小尹备好的绷带上："安倍大人这般火烧火燎..."琥珀瞳扫过晴明攥得骨节发白的手，"倒像极了当年求娶贺茂家千金不得的..."
"滚！"
五芒星阵轰然炸开，显光墨绿首衣却早己退至雨帘外。小尹伸手欲扶踉跄的晴明，却被反扣住手腕按在尚带余温的东珠碎屑上。
"量衣？"他染血的拇指重重擦过她腰间，"半月不见，巫女倒是将平安京的佳肴尝了个遍。"桧扇从碎裂的腰带里滑出，展开竟是显光亲绘的《巫女进食十二景》。
“晴明，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你想象中的这样的…”
小尹怎么有种好像被丈夫抓到出轨的感觉。
睛明冷静的看着她，这样的目光让她感觉心里发毛。
"闭嘴。"
封唇的怒火带着血腥气，晴明眼底翻涌的何止妒意。当窗外传来第三声鹧鸪啼时，他咬破的舌尖己在小尹锁骨烙下新的桔梗印——与显光留下的杨梅痕严丝合缝。
暴雨在青瓦上敲出密鼓般的声响，显光退至廊下的阴影里，指尖着从碎玉扣中拾得的珍珠。他望着屋内被朱雀之火映亮的两人，琥珀瞳中流转的癫狂爱意比雷光更骇人："好戏才开场呢。"
三日后，阴阳寮收到十二套玄底金线的巫女服。每件腰封都缀着晴明震碎的东珠残片，附笺朱批刺眼："珠碎光犹在。"小尹颤抖着扯开最上层的襦袢，发现内衬竟用晴明的符纸浆洗过，破碎的"安"字咒文正贴着她心口跳动。
显光踏着申时的钟声而来，鎏金扇挑起她颈间新旧交叠的咒印："巫女可知，你每道伤痕都会化作他心魔？"他突然咬破指尖在她腰窝绘符，血色咒文与晴明昨日加固的封印相撞，震得整座阴阳寮梁柱泣血。
千鹤夤夜翻墙送来破魔镜时，正撞见最诛心的一幕。显光将小尹困在占星仪前，龙袍广袖笼着两人，指尖捏着的式神纸人赫然是晴明模样："今日教你玩个新咒——以旧情人心头血为引，可令星轨倒转。"
镜中映出晴明在呕血的画面，小尹挣扎间打翻星砂瓶。
显光就势握住她沾满星砂的手按在自己胸膛："感觉到了吗？你每挣扎一次，他心脉便断一寸。"
衣袍下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封印着晴明半缕魂魄的琥珀珠。
五日后朱雀台祭典，显光当众展示新制的星盘。当小尹被玄甲卫押着触碰阵眼时，星砂突然凝成晴明破碎的式神狐。显光贴着她耳垂低笑："你猜他此刻在何处看着？"
晴明的箭矢破空而至，却在穿透阵眼前被星砂扭曲方向。染血的箭尖擦过小尹鬓角，将显光提前备好的相思豆耳坠钉入石柱——那正是七夕夜晴明赠她的定情物。
"好箭法！"显光抚掌大笑，当众展开晴明"遗落"的密信。信纸边缘焦痕犹在："愿以星轨换自由，望君勿寻。"
子时的阴阳寮废墟中，晴明掐着小尹脖颈按在残破的《百鬼图》上。他眼底流转的不再是星辰，而是被显光豢养的心魔："用我教的符咒与他传情？用我赠的星砂替他养魂？"
小尹攥着相思豆耳坠想辩解，却被显光提前埋下的傀儡咒操控着抬手。指尖抚过晴明心口时，暗藏的星砂针猝然刺入："大人说过，星见巫女最擅...弑神。"
暴雨淹没了显光得逞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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