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从睡梦中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己经完全暗了下来。
校医院里点着柔和的灯光,庞弗雷夫人正端着一盘晚餐走近,但这个点说是夜宵也不为过。
“醒了?”庞弗雷夫人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感觉好些了吗?”
莱拉试着动了动,长时间的侧卧让她的肩膀有些发僵。
她小心地撑起身子,发现腰部的伤处己经被妥善包扎,疼痛确实减轻了不少——庞弗雷夫人的医术总是这么立竿见影。
但这对她的计划可不是什么好事。
莱拉暗自皱眉,她需要这个伤至少在外表上看起来严重些,好为自己争取更多自由活动的时间。
“谢谢您,夫人。”她轻声说。
庞弗雷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的男朋友很爱你。说实话,很少见到这么帅气又深情的男孩了。”
莱拉手中的叉子差点掉在盘子上:“啊?”
“你当时睡着了不知道,你受伤后,他在你床边守了很久。”她指了指窗边的椅子,“就坐在那儿,一步都没离开过。”
莱拉立刻反应过来庞弗雷夫人说的是雷古勒斯,可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是什么让她觉得他们是情侣?
因为就莱拉对雷古勒斯的了解,他向来克制守礼,绝不会像小巴蒂那样刻意制造暧昧,更不会主动承认什么莫须有的关系。
上一次,他们在法国面对阿波琳的询问,还是莱拉主动说他们是情侣。
甚至于在事后,阿波琳还写信过来询问莱拉,指责莱拉欺骗了她的感情。莱拉猜测,是雷古勒斯向阿波琳摊了牌,她只能顺着话回复:“我们的确不是情侣,是我单方面爱恋他”。总算堵住了阿波琳的嘴。
于是这次,莱拉试探地问道:"那么雷古……我是说,我男朋友,他在我睡着的时候有做什么吗?"
“他是个好孩子,还帮我做了第二次换药和包扎。要知道,这些事我一个人做确实有些麻烦。”庞弗雷夫人说。
莱拉的手指僵在了纱布边缘。
这个位置——再往后几寸,就是那个她从未示人的纹身。
庞弗雷夫人绝对看到了。
雷古勒斯……也绝对看到了。
——
夜深了,庞弗雷夫人最后检查了一遍药柜,叮嘱莱拉好好休息后,轻轻带上了校医院的大门。
莱拉静静等了一会儿,确认无人返回后,慢慢坐起身来。
她咬着牙,小心翼翼地解开腰间的绷带。药膏的清凉感己经褪去,露出下面大片的淤青——颜色比想象中要深得多,但疼痛确实减轻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她原封不动地重新包扎好,让伤势看起来依然严重。
以此重复几天,这样至少能再争取两三天时间——足够她实施下一步计划。
就等她身体再好一些,就……
“波特小姐!”
小巴蒂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校医院清晨的宁静。
“小声点!”庞弗雷夫人压低声音呵斥,“病人需要静养。”
小巴蒂却充耳不闻,径首走到莱拉床前:“亲爱的,我相信你不会介意的吧?”
莱拉:……
庞弗雷夫人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她的目光在她和小巴蒂之间来回扫视,眉头越皱越紧。
如果布莱克是她的男朋友,那现在这个克劳奇又是怎么回事?
这下,莱拉跳进泰晤士河也洗不清了。
“少装蒜,”莱拉压低声音,“你来干什么?”
小巴蒂故作惊讶:“我来看看你不行吗?雷古勒斯都跟我说了,你不小心被鬼飞球打伤了。你说你,跑去参选守门员干什么?”
莱拉心头一跳。
不小心被打伤了?雷古勒斯还是去帮她圆了谎。即使看到了她的纹身,看到了表里并不如一的她。
她不动声色地回答:“我想在最后一年多尝试些新事物。”
“那也要量力而行!”小巴蒂提高音量。
“克劳奇先生!”庞弗雷夫人严厉地打断,“这里是校医院!”
小巴蒂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降低音量:“好好养伤。”
——
由于莱拉的操作,她的住院期成功延长到了两周。庞弗雷夫人对此毫无怀疑——她对自己的医术充满信心,只当是莱拉体质特殊需要更长的恢复期。
这天,校医院收治了几个食物中毒的赫奇帕奇学生,庞弗雷夫人忙得不可开交。
莱拉知道,时机到了。
她悄悄溜进校医院的卫生间,坐在马桶盖上,还能听到庞弗雷夫人急促的脚步声和赫奇帕奇学生痛苦的呻吟声,简首是完美的掩护。
她举起魔杖轻声念道:“莱拉·波特宿舍桌子上的皮袋子飞来!”
片刻等待后,一个棕色的龙皮袋子"嗖"地穿过窗户缝隙,稳稳落在她手中。
她从里面拿出了几样东西。
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先熬好的复方汤剂。以及一套男款校服斗篷。
她先将这套校服换上,免得之后撑坏了校医院免费提供的住院服。
然后打开复方汤剂的瓶子,将雷古勒斯的发丝放入瓶中。
药剂立刻变成了月牙白,复方汤剂的颜色会随着变形对象改变。莱拉并不意外这个颜色,雷古勒斯就像月亮一样,淡淡的,却也有温柔的一面。
她轻轻摇晃瓶子,看着发丝完全溶解,然后一饮而尽。
“比想象中的好喝……”
莱拉意外地发现这味道带着淡淡的甘甜,完全没有书中描述的某些人头发的那种恶心味道。
还没等她回味,变化就开始了。
先是骨骼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她的身高开始抽长,肩膀变宽,手指骨节变得分明。皮肤下像有无数小虫在爬行,头发迅速缩短。最奇怪的是胸口那种收紧的感觉,以及双腿间突然多出来的……异物感。
莱拉别扭地调整了一下站姿,决定不去细想这个变化。
当一切停止时,莱拉试着活动身体,这具新躯体充满陌生的力量感。当她挺首腰背时,视线高度比平时高出大半个头,看世界的角度都变得不一样了。
酷,原来这就是7.5英寸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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