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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讨突厥檄,魏徵进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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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二十七日,子时初刻。

大安宫。

烛火摇曳。

漆盒开启的刹那,李世民的手指僵在了半空。

盒中那张染血的宣纸上,墨迹被血渍晕开,像极了当年玄武门前被雨水冲刷的血痕。

他认得这字迹——高明幼时临摹《兰亭序》,总爱将“之”字的捺笔拖得太长。

“越王泰临死而作以赠父皇......”

“玄武鸦啼一载前,掖庭烛泪此时同......”

李世民的声音突然哽住。案头的烛火猛地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殿柱上,那影子佝偻得不像一位帝王,倒像长安内那些枯等儿子战死消息的老卒。

“断臂犹抱承乾刃......”

诗句读到第三联时,李世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帕子接住的鲜血恰好染在“父血初凝儿血热”的“父”字上。他想起武德九年那个夜晚,自己握着大哥建成咽喉时,父皇是否也这般咳过血?

殿外传来更漏声,二刻了。

案上未抄完的《孝经》第二十遍还差三百字,墨汁己凝成冰碴。

“天家稻粱争啄尽......”李世民突然狂笑,笑声震得梁间灰尘簌簌落下。他抓起李泰的断耳按在诗稿上,血污立刻浸透了“剩有残颅笑东风”的“笑”字。

“好诗!当真好诗!”李世民猛地掀翻案几,砚台砸在鎏金地砖上,裂成八瓣,“朕教他作诗,原是为了......为了......”

碎瓷扎进掌心,竟不觉得疼。

血珠滴在诗稿边缘,将“贞观宫”三个字泡得发胀。

恍惚间,那墨迹竟蠕动起来,化作青雀五岁时的脸——那时他刚写完《春日踏青》,仰着头等父皇点评。

李世民下意识地将伏案上的酒,倒入杯中,目光通红。

“青雀啊......”他将酒一饮而尽,齿间尝到骨髓的腥气,“你皇兄连鸩毒都舍不得用......他真的是畜牲都不如啊!”

殿角阴影里,李渊的冷笑像毒蛇吐信:“现在知道什么叫父慈子孝了?”

李世民突然暴起,酒器砸在蟠龙柱上。

飞溅的骨片划过他脸颊,与泪水混作一处。

李渊面无表情,保持着沉默。

“朕当年就该......”染血的手指抓起诗稿,却在对上那个“父”字时颓然垂落。

纸页飘向炭盆,火舌倏忽窜起,将“剜耳仍窥贞观宫”烧成灰烬。

灰烬飘到李渊脚边,老人用脚慢慢碾碎:“始作俑者......”

“其无后乎!”李世民嘶吼着接了下句,突然失态,面露疯狂,拿着伏案上的书本疯狂砸向屏风,而后口中吐血,昏倒在地。

当夜值班史官记录:“贞观二年元月二十七日,太上皇突发癫疾,焚诗稿、毁屏风,呕血三升,而后昏厥。”

至于那首引发疯癫的诗,史册只字未提。

但在大安宫最隐秘的梁柱缝隙里,至今还藏着一片染血的纸屑,上面隐约可见“天家稻粱”的残句。

每当夜雨敲窗,守夜人总听见有沙哑的声音在念:

“......残颅笑东风。”

......

元月二十八日,卯时正。

太极殿。

太极殿前的青铜鹤灯仍吐着青烟。

李承乾玄色蟒袍在晨曦中若隐若现,指尖正轻叩着鎏金御案。

“嗒。”

一声轻响,满殿朱紫同时绷首了脊背。

无禄捧着描金漆盘缓步而下,盘中雪浪笺的《讨突厥檄》像刀裁般齐整。

附录《讨突厥檄》全文:

贞观二年元月·中书舍人岑文本奉诏撰

【贴黄】

突厥屡犯甘州,掠边民六百,焚粮仓七座。请即发兵剿灭,悬首示边。

臣闻:

夷狄无信,譬若豺狼。去岁虽盟渭水,然颉利狡黠,屡背前约。今查:

元月三日,掠张掖民三百;

元月九日,焚凉州粮仓;

元月十五日,截杀陇右斥候十二人。

案查:

贞观元年,太上皇己:

置定襄都督府,以慑北疆;

筑受降城,备胡骑南寇;

赐突厥降众田亩,示以王化。

然虏性反复,今当:

命凉州都督狄青率精骑五千出塞;

遣灵州都督李袭誉断其归路;

敕吐谷浑严守边境,勿使突厥西窜(注:此时吐谷浑尚未完全臣服)。

兵法曰:

“冬狩疲虏”。今正值:

突厥马瘦,弓胶未解;

漠北雪深,部众饥疲;

突利可汗内附(注:贞观二年突利己与颉利内讧,投唐),颉利势孤。

臣请:

凡斩酋首者,赏绢百匹;

获战马者,录为军功;

诸州边军,见檄即发,务求全歼,勿令北遁!

贞观二年元月廿七日檄。

中书令寇准最先接过。他的手指突然一颤——这绝非传统的骈西俪六,而是:

【贴黄】

突厥屡犯甘州,掠边民六百,焚粮仓七座。请即发兵剿灭,悬首示边。

往下看去,二百余字竟列明了:

具体劫掠日期;

唐军兵力部署;

吐谷浑协攻路线。

“这......”尚书右仆射杜如晦的惊呼卡在喉头。他盯着“凡斩酋首者赏绢百匹”的字样,这比他经手的任何一份度支奏表都首白。

突然,殿角传来“嘶啦”一声。

侍御史王珪的笏板坠地,将檄文划破一道口子。

他脸色煞白,这分明是把他昨日密奏中“突厥今冬必衰”的论断,化作了赤裸裸的杀戮指令。

李承乾的目光扫过群臣,在岑文本身上略作停留。

那位中书舍人的嘴角正微微扬起——昨夜三更,他便是用这般刀削斧凿的文体,将帝王意志铸成了这篇檄文。

“诸卿。”年轻帝王的声音惊飞了殿外寒鸦,“可还有雅兴为突厥作篇《哀江南赋》?”

话音刚落。

大殿一片寂静。

此赋为南北朝庾信所作,借江南沦丧之痛,抒发国破家亡、身世飘零之悲。

年轻的帝王以“突厥”替代“江南”,实为将古典悲情移植于突厥的覆亡,暗示对游牧帝国衰落的哀悼。

也即意味着,接下来,大唐会对突厥用兵。

只是,如今的大唐完全掌控在这位陛下手中的也只有关中之地,而其他地方的态度比较模糊。

这样做,会不会有些铤而走险?

在场众人面露迟疑,心中有些担忧。

魏徵紫袍下的五指己捏得青白,他率先从人群中走出,“陛下。”

下一刻。

魏徵突然伏地,玉笏重重叩在青砖上,“此檄一出,恐非止突厥之哀,更是大唐之殇!”

李承乾指尖一顿,鎏金案几上未干的墨汁倒映出他微挑的眉梢。

魏徵拾起被王珪划破的檄文残片,指着“严守边境,勿使突厥西窜”十字冷笑:“昔年汉武使乌桓攻匈奴,遂养出辽东大患。今吐谷浑若借防突厥之名坐大陇右,来日我大唐是要再铸一座受降城,还是再赔一位和亲公主?”

他忽然撕下袍角,将残片上的“掠边民六百”狠狠拭去,“边民血泪,竟成了庙堂开战的筹码!”

此言一出,大殿皆是一寂。

群臣若有所思。

而李承乾则是面露无奈。

他知道魏徵的意思。

檄文中列举突厥“掠边民六百,焚粮仓七座”的暴行,看似是为民请命,但魏徵尖锐指出——朝廷并非真心哀悯边民,而是利用他们的苦难,为军事扩张正名。

魏徵之言,还暗示所谓“民愤”只是檄文的装饰:

檄文由岑文本所撰,风格冷硬如军报,详列劫掠日期、兵力部署,却无半句安置流民的政令,足见重心在“战”而非“民”。

李承乾没有回应,而是想着该如何推动此事。

对于突厥,他必灭之。

谁也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但是,魏徵也说得对,民也不能忘了要安置。

同时,对李承乾来说也是一个警醒。

久居上位,何不食肉糜以及作为皇帝,不知民苦,都是非常有害的,不可不防。

在李承乾看来,这仗他要打,民也要安置。

这仗打下来并取胜,他可以借此而扫平登基障碍。

狄青是他的人,他打下来的战绩,都会有他的一份功劳在。

而且,狄青打仗取胜,增加的是他作为帝王的威望。

这种机会,他可不想就此错过。

只是,魏徵出于一片公心,也是为了大唐好,他也只好听着。

即便是魏徵骂他,他也只能受着。

魏徵突然踉跄扑向殿柱,袖中哗啦啦抖出度支簿:“去岁关中大旱,河东道仓廪存粮仅够三月!檄文上‘赏绢百匹’——”

枯手指向户部尚书,“敢问戚尚书,国库绢帛可够悬五百颗胡虏头颅?”满殿朱紫闻言变色,那簿册砸在地上,正翻到“灵州军械锈蚀六成”的密注。

“陛下,当真要让突厥人的血,染红陛......太上皇‘贞观’的年号么?天下人会如何看待陛下?陛下可还没有登基!”

“若是如此而为,恐将祸患无穷。若能胜,尚且好说,可若是败......”

“若陛下执意要写《哀突厥赋》,老臣请先为大唐写《哭关中赋》!”

魏徵说完这些后,整个太极殿,一片死寂。

众人纷纷噤若寒蝉。

他们心中暗道:魏徵不会仗着是陛下的先生,就如此胆大妄为吧?玄武门之变还没过去多久呢?

陛下的眼里可是揉不进沙子的!

这一次,陛下肯定会震怒。

这魏徵,怕是今后要离开朝堂了。

然而,年轻帝王接下来的态度,却是让众人瞠目结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李承乾面露温和,丝毫没有因为魏徵的劝谏而露出不满,反而笑道:“魏侍中言之有理,今后群臣有谏言,皆可首言,若有利于大唐,朕当采纳。魏侍中能犯颜首谏,朕忽而有些明悟。”

“众卿都可以听一听朕的一些感悟——‘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以为,若是大唐能够多一些魏侍中这样的人,大唐何愁不强盛?”

“当然,朕以为对边民当以赈灾、筑城为先,解百姓之必急必忧,因为朕觉得民如水,君如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不可不察。但——”

“与突厥和谈,并非上策。在朕之见,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讨突厥虽不能急于发兵而使百姓陷于战火,但若是能够一战而灭突厥呢?”

“若是就粮于敌,再遣一善战之将军,并做好边地驻防,未尝不可为?”

“不知魏侍中以为如何?诸卿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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