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宫,其中一间阴冷潮湿的囚室内,李泰蜷缩在角落,身上的锦袍早己被扒去,只余一件单薄的囚衣。
他的头发散乱,脸上还有几道淤青,显然受过拷打。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刺眼的光线射入,李泰眯起眼睛,勉强看清来人——李承乾一身玄色蟒袍,腰间佩剑,嘴角噙着冷笑,缓步走入。
“西弟,别来无恙?”李承乾的声音轻柔,却将‘西弟’两字咬的很重,透着刺骨的寒意。
李泰浑身一颤,随即强自镇定,冷笑道:“大哥……不,现在该称你为陛下了?怎么,想要亲自来送我上路?”
李承乾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踱步,靴底踩在潮湿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停在李泰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西弟,你知道吗?朕一首在想,如果当年父皇没有发动玄武门之变,或许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朕了。”
李泰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你不过是个篡位者,也配提父皇?”
“篡位?”李承乾忽然笑了,笑声阴冷,“朕不过是学了父皇的手段罢了。他杀兄囚父,朕囚父杀弟,有何不可?”
李泰脸色苍白,但仍强撑着讥讽道:“你就不怕天下人唾骂?”
“天下人?”李承乾嗤笑一声,“天下人只认胜者。胜者为王败者寇。当年父皇杀建成、元吉,天下人骂了吗?没有,他们将来也只会歌颂贞观盛世。”
“而朕所做之事......将来自有大儒为朕辨经!即便是朕杀了父皇,也会有人将这件事美化,说朕是不得己而为之。李泰啊李泰,到了现在,你竟然还不明白‘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吗?”
他缓缓抽出腰间佩剑,剑锋寒光闪烁,映照在李泰惊恐的瞳孔中。
“西弟,朕今日来,是想问你一句话。”
李泰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什么话?”
“你想活吗?”
李泰一怔,随即警惕地盯着李承乾:“你想干什么?”
李承乾微微一笑,剑尖轻轻挑起李泰的下巴:“朕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答应朕一件事。”
“什么事?”
“写一封血书,向天下人承认,父皇昏聩无能,意图废长立幼,而你——李泰,勾结朝臣,意图谋害太子,逼朕不得不清君侧。”
李泰瞳孔骤缩,猛地推开剑锋,怒吼道:“你休想!”
李承乾笑容不减,只是眼神愈发冰冷:“西弟,朕不是在和你商量。”
他转身,对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很快,两名侍卫抬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走了进来,炽热的铁块在昏暗的囚室内散发着刺目的红光。
李泰脸色瞬间惨白,浑身颤抖:“李承乾!你……你要做什么?!”
李承乾慢条斯理地戴上鹿皮手套,握住烙铁的手柄,轻声道:“西弟,朕再问你一遍——写,还是不写?”
李泰死死盯着那烙铁,额头冷汗涔涔,最终咬牙道:“我写!”
李承乾满意地笑了,挥手示意侍卫放下烙铁,命人递上笔墨和一张白绢。
李泰颤抖着手,蘸了墨汁,在白绢上写下李承乾要他写的内容。
写完后,他在地,眼中满是屈辱和绝望。
李承乾拿起白绢,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随即,他转身向外走去,忽地顿住了脚步,回头对李泰淡淡道:“李泰,你放心,朕今日不会杀你,但明日的话......朕必杀你!关于这个,朕会在今夜入睡前想好关于你的死法。”
李泰瘫坐在地,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恨意。
“李承乾,你刚刚不是说答应我放我一条生路的吗?”
听到李泰的话,李承乾又向李泰走近,吓得李泰连连后退,嘴哆嗦不停,手指着李承乾,“你......你想要......干什么?”
李承乾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泰,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将他按住!”
话音才落。
李泰目光中的瞳孔猛地一缩。
而位于李承乾身后的侍卫,立即上前将李泰按倒在地。
李承乾拔出腰间佩剑,“铿!”地一声响,听在李泰耳中仿佛是夺命之音,是黑白无常勾魂索,是阎王催命曲。
李泰想要挣扎着往后退,却绝望地发现,他根本做不到,他被侍卫按得死死的,根本就不能动弹丝毫。
这一刻,李泰从未觉得死神离他如此之近。
至于刚刚李承乾说的今日不会杀他,他一个字也不相信。
毕竟,之前这李承乾还答应只要他写完血书就不杀他,结果血书写完后立即翻脸不认账了。
变脸比谁都快。
李泰抬起头,看着那把剑离他越来越近,心中的恐惧,在这一刻,骤然放大,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停下了。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保留自己亲王最后的尊严,怨恨地看向李承乾,目露阴狠,“李承乾,我咒你将来子嗣不昌、必遭天罚......你不得好死!”
李承乾阴沉着脸,持剑加快步伐走到李泰面前,然后抬起脚,狠狠地踩在李泰头上,并在上面用脚用力地画了个圆圈,“李泰,你也读过不少书,这种诅咒于朕而言,不值一提,但你这么做,只会激怒朕更想残忍地杀死你!”
李泰不答,脸上依然露出怨毒之色。
此刻,掖庭宫深处,阴冷的囚室内,血腥气开始弥散。
李承乾的剑锋抵在李泰的脖颈上,冰冷的触感让李泰浑身战栗。
他死死盯着李承乾,喉咙里挤出最后一丝嘶哑的咒骂:“你……不得好死……”
李承乾嘴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他缓缓抬起剑,寒光一闪——
“噗嗤!”
鲜血喷溅而出,李泰的右臂齐肩而断!
“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囚室内回荡,李泰蜷缩在地上,疯狂抽搐,断臂处血流如注,染红了身下的石板。
他的脸因剧痛而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汗混着血水浸透了囚衣。
李承乾冷眼旁观,随手将断臂丢给身后的侍卫,淡淡道:“送去大安宫,就说——这是朕送给父皇的第一件礼物。希望父皇能够感受到朕的一点孝心。”
侍卫双手捧着那条仍在滴血的手臂,低头退下。
李泰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却仍挣扎着抬头,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李承乾……你……你这个疯子……”
李承乾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来,低笑道:“西弟,别急,这才刚开始。”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剑——
“唰!”
李泰的左臂也应声而落!
鲜血喷溅在李承乾的蟒袍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李泰因剧痛而翻白的双眼,轻声道:“第二条,明日再送。”
李泰己经发不出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呜咽,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断肢处的鲜血在地上蜿蜒成河。
李承乾站起身,甩了甩剑上的血珠,对侍卫吩咐道:“别让他死了,朕要他活到最后一刀。”
侍卫低头应是,迅速上前为李泰止血包扎。
李泰的意识己经模糊,但剧烈的疼痛仍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他隐约听见李承乾离去的脚步声,以及那冰冷刺骨的最后一句——
“明日,朕来取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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