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深处的黑暗粘稠如墨,苏墨白的 “溯洄” 剑划出的金黑双色光刃在空气中切开涟漪,照亮了前方三丈的范围。书架上的契约卷轴散发着警惕的金光,卷轴边缘的流苏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中注视。黑纱的灵韵光带在他身侧织成半透明的防护网,光带中流动的淡绿色光点与归墟之心的搏动完美同步,每一次闪烁都在空气中留下薄荷般的清凉气息。
“禁忌契约的能量波动在这里达到峰值。” 黑纱的指尖悬在最近的书架上,灵韵光带突然剧烈震颤,光带投射的影像中,无数灵体在黑色契约的光芒中痛苦消散,“这些卷轴在害怕,它们在传递警告 —— 禁忌之契以‘遗忘’为代价,签订者会失去最珍视的记忆,换来篡改时间线的力量。”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灵体边缘泛起透明的涟漪,“未来的你…… 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墨白的归墟之心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他握紧剑柄的手渗出冷汗。光刃照亮的书架尽头,未来苏墨白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指尖滑过悬浮的黑色契约,契约表面的暗紫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游走,在地面投射出与归墟之心完全相反的倒转星图。对方的西装袖口沾着星核粉末,那是时间结晶破碎后的痕迹,证明他刚经历过战斗。
“因为有些代价,必须有人承担。” 未来苏墨白缓缓转身,他的左眼闪烁着归墟之心的金光,右眼却被暗影覆盖,形成诡异的双色瞳孔。黑色契约在他掌心旋转,卷起的气流吹动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与苏墨白一模一样的眉骨轮廓,“比如…… 眼睁睁看着挚爱消散,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他的目光落在黑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你看,她现在多完整,不像我记忆里的那团光雾。”
黑纱的灵韵光带突然暴涨,淡绿色的光刃首刺未来苏墨白的面门:“不要用你的记忆玷污我们!” 光刃在距离对方三寸处被无形的屏障弹开,化作漫天光点,“你失去的只是记忆,我们守护的是归墟的根基!”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能量屏障中混杂着自己的灵韵波动,那些被窃取的光韵正在发出痛苦的呜咽,像是被囚禁的灵魂。
龙形虚影低吼着挡在苏墨白身前,翅膀上的紫金色火焰灼烧着空气中的暗影,留下焦糊的气味。虚影的瞳孔里,未来苏墨白的心脏位置嵌着半块透明晶体,晶体中隐约可见黑纱灵体的碎片在挣扎,那些碎片的翡翠胎记与她脖颈处的完全一致。“吼 ——!” 虚影突然冲向对方,利爪撕开屏障的瞬间,却被未来苏墨白掌心的黑色契约缠住,暗影能量顺着爪尖蔓延,在它腿上烙下倒转的星图印记。
“看来龙影认出老熟人了。” 未来苏墨白轻描淡写地甩开虚影,黑色契约自动展开,露出用灵体血液书写的条款 —— 第一页记载着 “以归墟之心为祭品,可重置任意时间节点”,第二页的字迹被暗影覆盖,只能看清 “代价:等价记忆” 的字样。他的指尖点在第一页条款上,契约突然射出暗紫色的光箭,擦着苏墨白的耳畔飞过,在身后的书架上炸开,无数契约卷轴在爆炸中化作灰烬,“你真以为心核同调是终极力量?那只是守时者编造的谎言,用来束缚时选者的枷锁。”
苏墨白的 “溯洄” 剑与归墟之心共鸣,金黑双色的光盾挡住飞溅的碎片:“篡改时间线会引发连锁崩溃,你在图书馆看到的未来碎片还不够清楚吗?” 他注意到对方西装内侧的口袋露出半截照片,照片上的黑纱穿着现代婚纱,笑容灿烂得让人心碎,“你用遗忘换来的幸福,根本是虚假的泡沫!”
“虚假?” 未来苏墨白突然提高音量,双色瞳孔中的光芒同时暴涨,“至少在那个泡沫里,她不会因为灵体消散而哭泣,不会因为守护归墟而遍体鳞伤!” 他的手掌按在黑色契约上,图书馆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被篡改的时间碎片从裂缝中涌出,每个碎片里都有不同版本的悲剧 —— 有的黑纱化作守时者祭坛的基石,有的苏墨白被归墟之心吞噬,“这才是你们坚持的‘真实’,一堆血淋淋的可能性!”
黑纱的灵韵光带突然缠上苏墨白的手腕,她的灵体在碎片光芒中变得透明:“墨白,他在动摇你的意志!” 光带中浮现出守时者古籍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两只交握的手,手心分别握着归墟之心和暗面心核,“心核的真谛不是选择,是接纳 —— 接纳失去,也接纳守护的意义。” 她突然冲向黑色契约,灵体穿过暗影屏障的瞬间,翡翠胎记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我来做你的代价!”
“不要!” 苏墨白和未来苏墨白同时怒吼,两道截然不同的能量流在空中碰撞,形成旋转的能量漩涡。苏墨白的金黑光芒中,归墟之心的温暖与黑纱的灵韵交织,未来苏墨白的暗紫色能量里,却翻涌着破碎的记忆碎片 —— 有黑纱灵体消散的瞬间,有归墟之心爆炸的火光,还有他独自坐在空荡守时者营地的背影。
黑纱的灵体在契约上空停顿,她看着两份截然不同的未来:一份是与苏墨白并肩作战首至消散的光韵,一份是失去记忆、在虚假和平中老去的实体。灵韵光带突然自动剥离,化作十二道锁链缠住黑色契约,淡绿色的光韵中浮现出守时者的古老誓言:“以灵韵为誓,以心核为证,守时者永不背弃时间法则。”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灵体开始变得透明,“墨白,记住我们的共享之道,不是同生,是同归。”
“规则重塑 —— 双心逆转!” 苏墨白突然将归墟之心的能量逆向运转,金黑双色的光刃刺入自己的胸膛,强行引出暗面心核的力量。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却清晰地感觉到两股原本对立的能量在体内交织成螺旋,“黑纱,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 光刃从他背后穿出,带着暗紫色的暗影能量,精准地斩在黑色契约的锁链连接处,“要忘一起忘,要守一起守!”
未来苏墨白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着苏墨白胸前同时亮起的金黑双色光芒,突然踉跄后退,黑色契约从掌心滑落:“不可能…… 你怎么敢……” 他的西装在能量冲击中寸寸碎裂,露出胸口的透明晶体,晶体中黑纱的灵体碎片正在与苏墨白的能量产生共鸣,“这种力量…… 会撕裂你的存在!”
龙形虚影突然扑向掉落的黑色契约,紫金色的火焰将其包裹,契约发出凄厉的尖叫,暗紫色纹路在火焰中扭曲成无数张痛苦的脸。苏墨白趁机抓住黑纱的灵体,归墟之心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入她的体内,那些透明的灵韵正在重新凝聚,翡翠胎记的光芒越来越亮。未来苏墨白看着这一幕,双色瞳孔中的暗影正在消退,露出一丝迷茫和…… 释然。
“原来这才是…… 时间闭环的终点。” 未来苏墨白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最后看了一眼苏墨白和黑纱,嘴角勾起一抹真实的笑容,“替我…… 好好记住她的样子。” 他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图书馆的契约卷轴中,那些被炸毁的书架正在自动修复,黑色契约的灰烬里,升起一缕淡金色的光粒,钻进黑纱的灵体。
当一切恢复平静,黑纱的灵体己经凝实到能看清皮肤下的血管,淡绿色的光韵中多了一丝金色的暖流。苏墨白扶着她坐在恢复如初的书架前,“溯洄” 剑插在地面,星图纹路与图书馆的地面完美契合,形成保护阵。他捡起未来苏墨白留下的半截照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星轨遗迹 B 区,时间胶囊”。
“他不是敌人,只是迷路的我们。” 黑纱的指尖抚过照片上的婚纱,灵体突然泛起金光,在她掌心凝聚出一枚小小的钥匙,钥匙的纹路与星轨遗迹尖塔的锁孔完全一致,“这是他留下的礼物,通往时间胶囊的钥匙。”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灵韵光带中浮现出未来苏墨白的记忆碎片 —— 他在签订禁忌契约前,将黑纱的灵体本源封存在时间胶囊里,用自己的记忆作为封印,“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 另一个时空的我。”
图书馆大门上的古老文字突然亮起,“信” 字的笔画中流出金色的液体,在地面汇聚成星轨遗迹的完整地图,B 区的位置被特别标注,旁边写着 “守护的代价,亦是守护的证明”。龙形虚影趴在地图旁,翅膀上的紫金色火焰勾勒出时间胶囊的模样 —— 那是一个镶嵌着归墟之心碎片的水晶盒子,正漂浮在星轨龙的骸骨中央。
苏墨白握紧黑纱的手,归墟之心的光芒与她灵体的金光交织成温暖的茧:“不管是哪个时空的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彼此。” 他拿起地上的钥匙,“现在,该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了。”
两人走出图书馆时,河面上的星光桥己经重新凝聚,只是桥面上多了无数交织的金黑双色纹路,像是苏墨白和未来苏墨白的能量共同编织的轨迹。龙形虚影展开翅膀,示意他们骑上自己的后背,虚影的腿上,那个倒转的星图印记正在被紫金色的火焰缓慢净化,留下淡淡的金色疤痕。
当他们飞过时间碎片组成的河流时,河面上的契约卷轴纷纷展开,露出上面新添的文字 —— 记载着苏墨白与黑纱的双心同调,记载着未来苏墨白的自我牺牲,记载着归墟最动人的守护之道。而在图书馆最深的黑暗里,一缕比发丝还细的暗影悄然钻进黑色契约的灰烬中,灰烬里未被烧毁的一角,隐约可见 “终焉之章” 的字样,正在微弱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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