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外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苏墨白牵着黑纱的手踏出裂缝时,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带着守时者营地特有的草木清香。营地中央的篝火正噼啪作响,烤肉的香气混杂着草药味扑面而来,守时者们穿着标志性的亚麻长袍,手中举着盛满果酒的陶罐,看到两人出现时,欢呼声陡然拔高,震得头顶的树叶簌簌落下。
“时选者大人!黑纱大人!” 一个扎着双辫的守时者少女率先冲过来,她手中的花环不小心掉在地上,却只顾着仰起脸傻笑,脸颊上的雀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长老说你们一定会回来的!他还说……” 少女突然压低声音,凑近黑纱耳边,“他说您的灵体快能凝结实体了,让我把这个给您。”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绣着翡翠胎记的香囊,香囊里的薰衣草香气让黑纱的灵体泛起舒适的涟漪。
黑纱接过香囊的手指微微颤抖,灵体的指尖第一次感受到布料的粗糙质感。她低头看着香囊上细密的针脚,眼眶突然发热:“这是…… 守时者的‘凝灵绣’?” 她记得古籍记载,这种绣法需要用守时者的本源灵韵浸染丝线,能加速灵体物质化,整个归墟只有三位长老会这种技艺,“是大长老亲手做的吗?”
少女用力点头,辫子甩得像拨浪鼓:“是啊!长老熬了三个通宵呢!他说您和时选者大人拯救了守时者的本源,是归墟的英雄!” 她突然指向营地东侧,那里的帐篷群后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而且您看,龙影大人的孩子们也醒了!”
苏墨白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龙形虚影正趴在一堆篝火旁,它的翅膀下露出三颗圆滚滚的龙蛋,蛋壳上的紫金色纹路正在发光,其中一颗己经裂开缝隙,里面传来奶猫般的叫声。虚影看到苏墨白时,立刻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翅膀小心翼翼地展开,露出蛋壳裂缝中探出的小脑袋 —— 小龙崽的鳞片一半是金色,一半是黑色,眼睛像两颗剔透的紫水晶。
“它们继承了归墟之心和暗面心核的能量。” 苏墨白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小龙崽的鼻子,小家伙立刻张开嘴,露出还没长齐的乳牙,在他手指上舔了舔,痒痒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笑出声,“龙影,你当父亲了。” 虚影的尾巴开心地拍打地面,震得旁边的陶罐跳起了舞,却在碰到龙蛋时立刻收敛力道,那份小心翼翼让苏墨白想起自己保护黑纱的样子。
黑纱的灵体突然泛起一阵波动,她望着营地西侧的瞭望塔,那里的信号旗正以一种诡异的频率挥动 —— 三短两长,这是守时者的紧急警报信号,代表 “时空异常”。她的灵韵光带突然自动展开,缠绕住最近的一根帐篷绳,光带中浮现出瞭望塔顶端的画面:一个暗紫色的光点正在塔顶盘旋,光点周围的空气扭曲成漩涡,几只飞过的灵鸟靠近时,瞬间被撕扯成无数光粒。
“不对劲。” 黑纱的声音瞬间凝重,灵韵光带拉着苏墨白冲向瞭望塔,“那是时空裂隙!而且能量波动和影核同源!” 她能感觉到香囊里的薰衣草香气突然变得刺鼻,这是守时者灵韵对危险的预警反应,就像暴风雨前的气压变化,“长老在哪里?我需要守时者的星图!”
守时者们的欢呼戛然而止,亚麻长袍的颜色在瞬间从暖白变成警示的灰蓝。大长老拄着镶嵌星核碎片的木杖从主帐篷走出,他的白色长眉在风中飘动,原本慈祥的面容此刻写满凝重:“裂隙在半个时辰前出现的。” 木杖顶端的星核碎片突然亮起红光,投射出裂隙的三维影像,“它在吸收周围的时间能量,瞭望塔的计时沙漏己经倒转三次了。” 影像中,裂隙周围的草叶正在快速枯黄又返青,像是被按下了快进又倒带的按钮。
苏墨白的 “溯洄” 剑突然嗡鸣,剑身上新增的守时者符号中,三角坐标正在疯狂闪烁。他盯着影像里的裂隙边缘,发现那里漂浮着一些透明的碎片,碎片上的纹路与时间尽头城堡的尖顶完全一致:“这不是自然形成的裂隙,是人为打开的。” 他想起未来苏墨白铠甲上的印记,“有人在引导裂隙扩大,目标可能是……”
“归墟之心!” 黑纱和大长老同时开口,守时者少女手中的陶罐 “哐当” 落地,果酒在地面晕开的痕迹,竟与裂隙的形状惊人地相似。龙形虚影突然对着天空咆哮,紫金色的火焰在它口中凝聚,虚影的瞳孔里,裂隙深处正伸出无数只与暗影苏墨白相同的手臂,这些手臂抓着裂隙边缘,像是在用力撕扯,试图让裂隙变得更大。
“孩子们!” 黑纱突然冲向龙蛋,灵韵光带在蛋周围织成防护罩。她看到小龙崽们在蛋壳里不安地扭动,原本紫金色的纹路正在被暗紫色侵蚀,“裂隙的能量在污染它们!” 最外侧的龙蛋裂缝突然扩大,小龙崽的一只爪子伸出来,爪子上的鳞片竟有一半变成了黑色,像是被墨汁浸染。
苏墨白的归墟之心爆发出金光,将龙蛋笼罩其中。金色光芒与蛋壳的紫金色纹路产生共鸣,黑色鳞片上开始浮现出淡绿色的灵韵纹路,那是黑纱的力量在同步净化:“大长老,守时者有封闭时空裂隙的方法吗?” 他的 “溯洄” 剑插入地面,星图纹路在营地展开巨大的阵法,将裂隙的能量暂时隔绝在外,“我的剑能延缓它扩大,但撑不了多久。”
大长老的木杖在地面画出复杂的符文:“需要三件东西 —— 守时者的本源灵韵,归墟之心的能量,还有……” 他的目光落在黑纱逐渐凝实的灵体上,长眉颤抖着,“暗面心核的另一半力量,但那己经……”
“在我这里。” 黑纱突然开口,灵韵光带从心口抽出一缕纯黑的能量,这能量与归墟之心的金色光芒缠绕在一起,竟形成了与心核融合时相同的螺旋,“暗面心核的能量在融合时没有消失,只是沉入了我的灵韵深处。” 她能感觉到这缕能量正在呼应裂隙的波动,像是找到了同源的存在,“但使用它可能会……”
“让你的灵体再次变得不稳定。” 苏墨白握住她的手,归墟之心的光芒顺着手臂流入她的灵体,“我不会让你冒险的。” 他想起镜像空间里黑纱被暗影侵蚀的画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裂隙突然剧烈膨胀,暗紫色的光芒将半个天空染成诡异的颜色。守时者的灰蓝长袍在光芒中猎猎作响,大长老的木杖突然折断,星核碎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没时间犹豫了!” 他捡起碎片,将自己的本源灵韵注入其中,碎片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守时者的本源我来提供,你们负责心核的力量!”
龙形虚影突然用身体堵住裂隙,紫金色的火焰在它周身形成巨大的火球。火球与暗紫色光芒碰撞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虚影的翅膀被撕裂出巨大的伤口,却依旧死死顶住裂隙边缘:“吼 ——!” 它的嘶吼中带着决绝,像是在命令苏墨白和黑纱尽快行动。
“墨白,相信我。” 黑纱的灵体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留下一个冰凉的吻,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灵体的触感带着薄荷般的清新,“我们说过要一起面对的,还记得吗?” 她的灵韵光带突然将两人缠绕在一起,金色与黑色的能量顺着光带相互流动,“规则重塑 —— 双心共鸣!”
归墟之心与暗面心核的能量在瞬间爆发,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光柱击中裂隙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 —— 守时者的灰蓝长袍悬在半空,龙形虚影的火焰凝固在体表,小龙崽们的蛋壳裂缝不再扩大。只有裂隙深处传来的嘶吼声证明时间仍在流动,那嘶吼声与未来苏墨白的声音一模一样,带着不甘和愤怒。
“这是…… 时间暂停?” 苏墨白惊讶地发现自己能看清裂隙内部的景象,那里漂浮着无数时间碎片,每个碎片里都是不同的归墟 —— 有的碎片里归墟被暗影吞噬,有的碎片里守时者与时序议会和平共处,还有一个碎片里,他和黑纱穿着现代的衣服,正在游乐园里乘坐摩天轮,“这些碎片…… 是未选择的未来?”
黑纱的灵体在光柱中变得无比清晰,她能看到每个碎片里都有一个自己,这些自己的脖颈处都有翡翠胎记,只是有的清晰,有的模糊:“裂隙在展示所有可能性,有人想让我们看到…… 选择的代价。” 她的目光落在摩天轮的碎片上,那个黑纱的灵体是完全实体的,手中拿着一个棉花糖,笑得无比灿烂,“那个未来……”
“需要放弃归墟之心的力量。” 苏墨白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能感觉到那个碎片传来的吸引力,那是一种没有战争、没有牺牲的生活,“但我们不能。” 他握紧黑纱的手,光柱中的能量突然暴涨,“归墟需要我们,就像我们需要彼此。”
裂隙深处的嘶吼声突然变得狂暴,无数暗影手臂从碎片中伸出,抓住光柱的边缘用力拉扯。龙形虚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紫金色的火焰越来越微弱,它的瞳孔里,未来苏墨白的身影正在裂隙另一端冷笑,手中的透明石头散发着与裂隙相同的暗紫色光芒。
“他在另一边操控裂隙!” 苏墨白的 “溯洄” 剑突然飞向裂隙,剑身上的三角坐标与未来苏墨白手中的石头产生共鸣,“规则重塑 —— 时空锚定!” 长剑在裂隙中央化作一个巨大的星图,星图的节点上,守时者的本源灵韵、归墟之心、暗面心核的能量相互连接,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
裂隙开始剧烈收缩,暗紫色的光芒逐渐褪去。未来苏墨白的身影在星图的光芒中变得模糊,他最后留下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你们逃不掉的…… 时间闭环……” 随着他的消失,裂隙彻底闭合,只在原地留下一个闪烁的光点,光点最终化作一块透明的晶体,与 “溯洄” 剑的三角坐标完美融合。
当一切恢复平静,龙形虚影虚弱地倒在地上,翅膀上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小龙崽们的蛋壳突然全部裂开,三只小龙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它们的鳞片呈现出完美的金黑渐变,眼睛里闪烁着与苏墨白和黑纱相同的坚定光芒。
黑纱的灵体突然晃了晃,身体变得有些透明。苏墨白立刻扶住她,发现她的灵韵光带正在快速消退:“黑纱!” 他的归墟之心光芒暴涨,试图为她补充能量,却被她轻轻推开。
“没事的。” 黑纱的笑容有些苍白,却依旧灿烂,“只是能量消耗太大,休息一下就好。”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那里的灵体己经能看到淡淡的红晕,“而且你看,我离实体又近了一步。”
大长老拄着新的木杖走过来,木杖顶端镶嵌着那块融合了裂隙能量的透明晶体:“时选者,黑纱。” 他的长眉舒展,露出欣慰的笑容,“你们不仅封闭了裂隙,还净化了未来的阴影。” 晶体突然投射出一段影像,那是未来苏墨白被暗影吞噬的画面,“他的时间线己经改变了。”
守时者们的欢呼声再次响起,灰蓝的长袍变回温暖的白色。守时者少女捡起地上的陶罐碎片,灵韵光带将碎片重新粘合,陶罐上的裂纹竟变成了一道美丽的星轨图案:“大人,我们准备了庆功宴!烤肉己经重新烤好了!”
苏墨白牵着黑纱走向篝火,龙形虚影和小龙崽们跟在身后,紫金色的鳞片在火光中闪烁。他看着黑纱灵体上逐渐清晰的血管纹路,归墟之心传来温暖的悸动:“等你完全实体化,我们去那个摩天轮的世界看看吧。”
黑纱的灵体泛起惊喜的涟漪:“真的可以吗?”
“当然。” 苏墨白握紧她的手,目光望向星空,那里的北斗第七颗星正在闪烁,与 “溯洄” 剑上的三角坐标遥相呼应,“但不是现在,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知道,裂隙的闭合只是暂时的,未来的挑战还在等待,但只要他们并肩作战,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在篝火照不到的阴影里,那块粘合好的陶罐突然闪过一丝暗紫色的光芒,随即又恢复正常,像是从未发生过。而 “溯洄” 剑上的三角坐标,正在缓慢旋转,指向归墟之外的某个未知空间,那里,一个新的秘密正在等待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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