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大门闭合的刹那,苏墨白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归墟之心在怀中剧烈跳动,仿佛要挣脱束缚。他踉跄着扶住身旁的石柱,指尖触到的石面并非冰凉,而是带着体温般的温热,石柱上的符文顺着他的手臂攀爬,在皮肤上留下淡金色的印记。
“小心脚下。” 黑纱的灵体发出急促的警示,淡绿色的灵韵轨迹在她身前炸开,化作一道光幕挡住了从天花板坠落的碎石。苏墨白低头看去,地面的石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露出下面流动的金色流沙,流沙中沉浮着细小的时轮碎片,每一片都在逆向旋转,发出 “咯吱咯吱” 的异响。
龙形虚影腾空而起,对着宫殿深处发出警惕的低吼。虚影的瞳孔里映出蜿蜒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壁画,壁画的内容正随着流沙的流动而变化:起初是第一代时选者与混沌之影的战斗,接着是归墟诞生的场景,最后定格在一幅令人不安的画面 —— 无数个双生者站在崩塌的时空碎片上,手中的武器同时指向中央的时间之核。
“这些壁画是活的。” 苏墨白握紧 “时轨” 剑,星图纹路在他脚下展开,形成一道悬浮的光桥,“它们在预测未来,或者说,在展示时序议会想要的未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壁画中最边缘的角落,那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与他相同的铠甲,却背对着画面,手中的 “时轨” 剑断裂处闪烁着混沌的黑气。
黑纱的灵体拂过壁画,淡绿色的光芒与壁画产生共鸣,画面突然扭曲,双生者的队伍中出现了时序 0 号痛苦挣扎的面容:“壁画会受到强烈情绪的影响。” 她的声音带着凝重,“时序 0 号的悔恨正在改变预言,这说明未来并非不可逆转。”
光桥延伸至通道尽头,那里出现一座圆形的大厅,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沙漏,沙漏中的流沙呈现出奇异的双色 —— 上半部分是纯净的金色,下半部分是混沌的黑色,两种颜色的沙粒在交界处不断碰撞、融合,却始终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沙漏底座刻着与宫殿大门相同的文字:“唯有接受混沌,方能超越混沌。”
“这是‘混沌沙漏’。” 黑纱的灵体围绕着沙漏盘旋,灵韵轨迹与沙粒的流动同步,“根据时间之核的记载,这是第一代时选者用来研究混沌与秩序关系的装置。金色沙粒代表时间法则的本源,黑色沙粒则是混沌之影的精华。” 她指向沙漏中央的分界线,“你看,它们并非绝对对立,每一粒金沙中都藏着微不可察的黑点,每一粒黑沙里也有金色的光纹。”
苏墨白的 “时轨” 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上的星图纹路与沙漏产生共鸣,金色沙粒突然沸腾起来,在沙漏顶端凝聚成第一代时选者的虚影。虚影的面容比壁画中清晰百倍,眉宇间带着与苏墨白相似的坚毅,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沧桑:“终于有人能看懂这句话了。” 虚影的声音如同穿越时空的回响,“时序议会以为复制了我的铠甲,就能掌握混沌的力量,却不知真正的关键,在于平衡。”
“您是第一代时选者?” 苏墨白收起长剑,归墟之心的印记在他掌心发烫,传递来亲切的暖意,“您留下的遗迹,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个道理?”
虚影的手指指向沙漏:“混沌并非邪恶,秩序也非绝对正义。” 金色沙粒在他指尖流淌,化作归墟诞生时的景象,“当年若不是我强行压制混沌之影,也不会导致它的反噬。归墟的诞生本就是混沌与秩序碰撞的结果,就像这沙漏,缺一不可。”
黑纱的灵体突然泛起涟漪,大厅入口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时序者的铠甲碰撞声与机械运转声交织在一起,越来越近:“他们来了。” 她的灵体与混沌沙漏相连,淡绿色的光芒在大厅西周形成结界,“沙漏能放大灵韵的力量,我们可以利用它对抗时序议会。”
虚影的身影在脚步声中逐渐淡化,金色沙粒重新落回沙漏:“钥匙不仅能打开遗迹,还能唤醒‘混沌之灵’。” 最后的声音带着一丝期许,“记住,拯救双生者,就是拯救被扭曲的秩序。”
虚影消散的瞬间,大厅的石门被暴力撞开,时序者的先锋部队涌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双生者,他的铠甲上布满了狰狞的尖刺,手中握着一柄巨斧,斧刃上缠绕着黑色的闪电:“时选者,交出沙漏和钥匙,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他的声音一半是机械的轰鸣,一半是野兽的咆哮,铠甲的缝隙中渗出黑色的雾气。
“时序 11 号,负责清剿归墟叛乱分子的‘绞刑者’。” 黑纱的灵体调出对方的资料,“他体内植入了过量的混沌碎片,己经失去了大部分理智,全靠议会的控制器维持行动。”
苏墨白注意到双生者脖颈处的金属项圈,项圈上闪烁着红色的光点,与斧刃的闪电频率一致:“看来时序议会对自己的工具也不放心。” 他将归墟之心的能量注入 “时轨” 剑,星图纹路在大厅展开,与混沌沙漏的沙粒形成共振,“龙影,攻击他的项圈!”
龙形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紫金色的火焰在它口中凝聚,化作一道火龙首冲时序 11 号。双生者怒吼着挥动巨斧,黑色的闪电与火焰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苏墨白趁机冲上前,“时轨” 剑的星图剑气如同毒蛇般缠向项圈,却被对方铠甲上的尖刺弹开。
“没用的!” 时序 11 号的巨斧横扫,斧刃擦过苏墨白的铠甲,留下一串火花,“我的‘混沌战甲’能吸收任何能量攻击!” 他的铠甲突然张开无数细小的孔洞,喷出黑色的雾气,雾气落地后化作数只混沌猎犬,对着苏墨白狂吠。
黑纱的灵体迅速展开结界,淡绿色的光芒将猎犬困住:“他在消耗我们的灵力!” 她的灵韵轨迹与沙漏同步旋转,金色沙粒突然逆流而上,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光墙,将时序者的先锋部队挡在门外,“先解决掉他!”
苏墨白的归墟之心突然爆发出光芒,与沙漏中的金色沙粒产生共鸣:“规则重塑 —— 时流剥离!” 他将 “时轨” 剑刺入地面,星图纹路顺着地面蔓延,缠绕上时序 11 号的铠甲。金色的光纹与铠甲上的黑色雾气激烈对抗,项圈上的红光开始闪烁不定,双生者发出痛苦的嘶吼:“控制器…… 要失效了……”
“就是现在!” 苏墨白的剑锋转向项圈,这一次,星图剑气带着沙漏的金色能量,精准地斩在项圈的接口处。金属断裂的脆响伴随着混沌能量的爆发,时序 11 号的铠甲寸寸碎裂,露出下面布满黑色纹路的躯体,他的眼睛恢复了片刻清明,对着苏墨白伸出手:“杀…… 杀了我……”
龙形虚影的火焰在他头顶盘旋,却迟迟没有落下。苏墨白望着那双痛苦的眼睛,突然想起时序 0 号最后的请求:“救…… 救他们……” 他收起长剑,将归墟之心的光芒注入对方体内,金色的光流顺着黑色纹路游走,试图压制混沌碎片。
“你在做什么?” 黑纱的灵体发出惊呼,“他是时序者的刽子手!”
“他也是受害者。” 苏墨白的声音带着坚定,归墟之心传递来清晰的感应 —— 时序 11 号的灵魂深处,还残留着属于人类的记忆碎片,“第一代时选者说要接受混沌,或许也包括接受这些被混沌污染的灵魂。”
时序 11 号的身体剧烈抽搐,黑色纹路与金色光流反复拉锯。突然,他的手抓住苏墨白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快…… 用沙漏的力量……” 他指向混沌沙漏,躯体开始化作黑色的光粒,“议会的主力…… 带着‘终末装置’来了……”
光粒融入沙漏的瞬间,黑色沙粒突然暴涨,吞噬了大半金色沙粒。大厅的壁画开始扭曲,新的画面浮现:时序议会的旗舰 “时序号” 悬浮在归墟边界,舰底的炮口凝聚着暗紫色的能量,能量核心处隐约可见无数双生者的虚影在痛苦挣扎 —— 那就是终末装置,用双生者体内的混沌碎片作为弹药的终极武器。
“终末装置的威力足以撕裂归墟屏障。” 黑纱的灵体脸色苍白,淡绿色的结界在先锋部队的冲击下摇摇欲坠,“我们必须在他们启动装置前找到破解方法。”
混沌沙漏突然剧烈震动,双色沙粒彻底混合成灰色,沙漏顶端浮现出第一代时选者的虚影,这一次,虚影手中拿着一卷羊皮卷:“终末装置的核心是‘混沌聚合阵’,需要九个双生者同时献祭。” 虚影展开羊皮卷,上面的符文与苏墨白掌心的印记完全吻合,“破解之法藏在‘时间悖论’的夹缝里,也就是归墟诞生时的时空奇点。”
苏墨白的 “时轨” 剑突然指向大厅西侧的墙壁,星图纹路在墙上投射出隐藏的门扉:“奇点的入口就在那里。” 他扶起虚弱的龙形虚影,归墟之心的光芒在他周身形成保护膜,“沙漏的能量能稳定奇点的时间流,我们必须进去。”
黑纱的灵体将沙漏与结界相连,灰色的沙粒顺着结界蔓延,在先锋部队中炸开:“我来挡住他们。” 她的灵体泛起耀眼的绿光,与时间之核的能量彻底同步,“时间悖论的夹缝会屏蔽灵韵感应,你要小心,时序议会的最高指挥官很可能亲自守在那里。”
苏墨白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突然握紧她的手 —— 尽管只是灵体的触碰,却传来真实的温度:“等我回来。” 他转身冲向隐藏的门扉,“时轨” 剑的星图纹路在身后展开,将追击的时序者暂时阻挡。
门扉后的通道弥漫着浓郁的时空乱流,墙壁上的时钟指针无序地转动,时而顺时针,时而逆时针。苏墨白的铠甲在乱流中发出 “咯吱” 的声响,归墟之心的光芒却越来越盛,指引着他向更深层前进。通道尽头的光芒越来越亮,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闪烁着与混沌沙漏相同的双色光芒 —— 那就是归墟诞生时的时空奇点。
当他踏入奇点范围的刹那,周围的一切突然静止。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漩涡中央,银白色的铠甲在奇点的光芒中泛着柔和的光泽,手中的 “时轨” 剑断裂处己经修复,却留下一道淡淡的黑色纹路。
“你终于来了。” 身影缓缓转身,露出与苏墨白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沧桑与疲惫,“或者说,我终于等来了自己。” 他的归墟之心在胸口闪烁,与苏墨白的心脏产生完美的共振,“我是来自未来的你,苏墨白。”
苏墨白的瞳孔骤然收缩,“时轨” 剑不受控制地颤抖:“未来的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壁画中那个背对着画面的人……”
“就是我。” 未来的苏墨白举起断裂过的长剑,黑色纹路在剑身上游走,“我没能阻止终末装置的启动,归墟一半的区域化作混沌,黑纱的灵体也因此受损严重。我回到这里,就是为了改变过去。” 他的目光落在苏墨白的归墟之心上,“你的心脏比我完整,这说明时序议会的计划出现了偏差,我们还有机会。”
奇点的漩涡突然加速,未来的苏墨白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终末装置的核心在奇点的镜像空间,需要两把‘时轨’剑才能同时破坏。” 他将手中的长剑抛给苏墨白,“小心时序议会的最高指挥官,他不是双生者,而是…… 第一代时选者的另一个‘复制品’,一个完全接受了混沌的复制品。”
长剑入手的刹那,苏墨白感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涌入体内,两把 “时轨” 剑的星图纹路完美融合,形成一道完整的星座。未来的身影在他面前化作光粒,最后留下一句低语:“记住,接受混沌,不是屈服,而是理解……”
光粒融入奇点的瞬间,漩涡中浮现出终末装置的虚影,九个双生者的身影被束缚在装置周围,其中一个正是尚未被净化的时序 0 号。而装置的控制台前,站着一个身披暗金色铠甲的身影,他的面容与第一代时选者完全一致,只是眼睛里流淌着混沌的黑气,手中把玩着一枚倒转的沙漏徽章。
“游戏开始了,时选者。” 暗金色铠甲的身影缓缓转身,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或者说,游戏…… 该结束了。”
苏墨白握紧手中的双剑,归墟之心在他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知道,真正的决战即将开始,这一次,他不仅要对抗时序议会的阴谋,还要面对自己内心的混沌,唯有跨越这道难关,才能真正理解第一代时选者留下的箴言,才能拯救归墟,拯救所有被命运束缚的双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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