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沈若瑶再也坐不住了。她拒绝了张伯安排保镖的提议(只带了司机),独自要求前往林家曾经的别墅区和林恒最后可能出现的城南通讯店附近。
站在林家别墅的铁艺大门外,曾经熟悉的庭院己被彻底改造。欧式的雕塑被移走,换上了她不认识的热带植物;喷泉池填平了,变成了一个日式枯山水。窗户也换成了更现代的款式。这里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宣告,林家存在的痕迹己被彻底抹去。沈若瑶仿佛看到林恒曾经斜倚在门框上,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对她说:
“喂,沈若瑶,本少爷家怎么样?以后常来啊!”
那时的他,光芒万丈。而如今…她捂住嘴,眼泪无声滑落。接着,她让司机开到城南那家通讯店附近。这里环境嘈杂,道路狭窄,两旁是各种五金店、小餐馆、汽修铺。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廉价食物的味道。她下车,沿着罗森描述的、林恒可能离开的方向慢慢走着。破败的待拆迁厂房,断壁残垣,寒风穿过空洞的窗户发出呜咽。她无法想象,那个曾经连路边摊都嫌脏的林恒,最后消失在这样的地方…心,痛得无法呼吸。
离开城南,鬼使神差地,沈若瑶让司机开到了“云端”。这是本市最高的旋转餐厅,也是林恒曾经最喜欢带她来的地方。他说在这里,能俯瞰整个城市,仿佛拥有全世界。餐厅经理认出了这位新晋的沈家大小姐,殷勤备至地将她引到最好的观景位——那个林恒常订的、靠窗的私密卡座。
窗外,华灯初上,车流如织,璀璨依旧。沈若瑶点了和林恒第一次来时一样的菜:战斧牛排,五分熟;还有他喜欢的年份红酒。菜很快上来,精致无比。她切下一小块牛排,放入口中,顶级食材的鲜美却在舌尖化开一片苦涩。对面空空如也。
她想起林恒第一次带她来时,笨拙地想教她用刀叉,结果自己差点把盘子切飞了的糗样;想起他得意地指着窗外的某个方向说
“看,那块地以后是本少爷的!”
想起他偶尔安静时,望着窗外流露出的、与平日张扬不符的深沉…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洁白的餐布上。服务员小心翼翼地询问:
“沈小姐,是菜品不合口味吗?”
她摇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不合口味的,是这物是人非的处境,是这没有林恒的“云端”。
离开“云端”,沈若瑶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张伯打来电话:
“大小姐,‘深蓝’那边根据ATM取现记录,重点排查了城西几个区域,有了一点模糊的反馈。”
她立刻打起精神:“说!”
张伯语气有些迟疑:“在城西老工业区边缘的一个路边修车摊,有个老师傅说…大概西五个月前?记不清了,好像见过一个跟照片有点像的年轻人,个子挺高,但很瘦,脸色很差。那人…好像是在附近一个叫什么‘宏远’的工地上干过几天短工?扛水泥还是搬砖?老师傅说那人不太合群,干活很拼命,但看着就不像是干这个的料,细皮嫩肉,手上很快就磨出血泡…后来好像没干几天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老师傅说印象不深,也不敢肯定。”
工地…扛水泥…搬砖…手上磨出血泡… 这几个词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沈若瑶的心脏!她眼前一黑,差点晕倒,死死抓住车门把手才稳住身体,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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