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月下拉勾约定“看烟花”之后,落清风像是打了鸡血,一头扎进了他的“温柔烟花”大业。但很快,他就遇到了难题:想让烟花飞得又高又稳,光靠“劲儿大”可不行,那玩意儿容易在半路就“热情过头”炸成一片火树银花——好看是好看,但离“温柔”差得远。
正当他抓耳挠腮,对着图纸上歪歪扭扭的“改良版小飞舟”发愁时,林青青那边也遇到了点小瓶颈。她武艺高强,但总觉得自己的身法在某些极限变招时,差了那么一丝丝圆融和借力感。
于是,一场心照不宣的“知识交换”,在城主府某个僻静的后院角落和林家演武场旁的小亭子里,悄悄开始了。
在城主府后院,木工台旁---
落清风指着地上一个用绳子吊着大石块的简易装置(杠杆),比比划划:
“林小姐你看!这就是省力不省功!我撬这头,”他轻轻一压杠杆短臂,“那头的大石头就能起来!看着像省力了,对吧?但我这边压下去的路程可比石头起来的长多了!劲儿是省了,可活儿(功)一点没少干!就跟咱们练功似的,有些招式看着花哨省力,但想练到那程度,背后下的苦功夫(功)一点都不能少!”
林青青看着那晃晃悠悠升起的大石头,又看看落清风沾着木屑的兴奋脸庞,若有所思:“所以,世兄你那懒驴打滚看着狼狈,路程长,但用的力小,躲得快,是这个道理?”
“对对对!太对了!”落清风一拍大腿,木屑飞扬,“这就叫‘杠杆原理’,借力打力!还有这个,”他又拿起一个刚做好的木头小车,用力一推,“你看,车跑了,我的手停了。可车为啥还跑?这就叫惯性!东西一旦动起来,就有股子懒劲儿,想保持原样!停不下来!”
他拿起一块小石子放在车上,再猛推小车,小车停下时石子飞了出去:“看!车停了,石子这懒劲儿没收住,飞了!这就跟我打架时,你一招用老,我顺着你那招的懒劲儿一引一带,你自己就站不稳了!”他得意地做了个虚引的动作。
林青青美眸放光,她从未想过武技中那些玄妙的“劲力转换”、“借力打力”,竟能用如此简单首白的木头块和绳子演示出来!她拿起那辆小车,反复推了几次,感受着那股“懒劲儿”,再回想自己练功时的某些滞涩之处,仿佛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了。
“妙!实在是妙!”她由衷赞叹,“世兄这(特意给读者解释一下:格物致知的意义在于。他强调了通过实践和研究来获得真正的知识和智慧。)格物致知的本事,当真是化繁为简!听君一席话,胜练十年…呃,至少省了我不少瞎琢磨的功夫!”
落清风被女神夸得心花怒放,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嘿嘿,雕虫小技,雕虫小技!能帮上林小姐的忙就好!”
林家小亭,石桌旁---
轮到林青青“授课”了。她指尖凝聚起一丝肉眼可见的淡青色元气,在石桌上轻轻一点,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
“世兄请看,元气运转,讲究‘凝而不散,发而有序’。”她指尖元气流转,时而凝聚如针,刺破桌上落叶;时而散开如雾,轻柔拂过落清风的手臂,带来一阵微凉。“关键在于意念引导,以及对自身经脉气息的精细掌控。比如身法中的踏雪无痕,并非真的无重,而是将元气均匀布于足底,瞬间爆发又瞬间收敛,如蜻蜓点水……”
她一边讲解,一边用最浅显的语言拆解那些精妙的运气法门,甚至亲自演示了几个小巧的步法变化,身形飘忽灵动,看得落清风眼花缭乱。
落清风听得如痴如醉,一边努力记住那些“气走督脉”、“意守丹田”之类的术语,一边疯狂开动他的“格物脑”:
“哦!明白了!这元气就像我那‘性子急’的火药粉!火药粉乱堆一起点,那是瞎炸!得分开放,用引信(经脉)控制,让它按顺序热闹(爆发)!林小姐你这踏雪无痕,就是让元气在脚底板小范围精准热闹一下,对吧?爆发力集中,收得又快,所以动静小!”
他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那我那烟花想飞得稳,是不是也得让里面的‘热闹劲儿(燃烧)有序点?别一窝蜂全炸了?”
林青青被他这“火药粉版元气论”噎了一下,随即忍俊不禁:“虽然…比喻略显‘别致’,但道理相通!控制爆发点,控制力道传递的顺序和方向,确实是关键。”她发现落清风总能找到最“接地气”的理解方式,让玄妙的武理瞬间变得可触摸。
两人一个用“杠杆”、“惯性”、“作用力反作用力”解释武技,一个用“凝气”、“引气”、“爆发与收敛”阐述格物,思维碰撞,火花西溅。落清风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和对“力”的理解突飞猛进,闪避时不再全靠本能,开始有意识地“借势”、“卸力”。林青青则感觉自己的招式衔接更加圆融自然,对力道的运用多了一份“知其所以然”的从容,甚至开始思考如何将一些“格物之理”融入自己的武技创新
这一天落清风正笨拙地尝试用林青青教的“凝气于指”的方法,试图隔空点灭一丈外的一小截蜡烛。
“嘿!给我着!”他憋得脸通红,指尖元气忽明忽灭,像个接触不良的灯泡。
噗嗤一声,旁边的林青青实在没忍住,笑得花枝乱颤。
落清风泄了气,幽怨地看着她:“林小姐,你这‘凝气成针也太难了!我感觉我这手指头,比那杠杆还难撬动!”
林青青好不容易止住笑,眼中带着促狭:“世兄莫急,你这格物奇才,不如想想怎么给你的手指头也装个小杠杆?”
“对哦!”落清风眼睛一亮,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杠杆!省力装置!” 他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炭笔和皱巴巴的纸,蹲在地上就开始画起了“手指省力辅助器”的草图,嘴里还念念有词,“这里加个支点…这里用弹性材料…”
林青青看着他那专注又带着点傻气的侧脸,在夕阳余晖下镀着一层暖光,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暖流。这个能把“撒沙子”和“天雷”都说得清新脱俗的家伙,认真起来的样子,竟格外…顺眼。
“喂,落世兄,”她轻轻踢了踢他的鞋尖,“别忘了我们的正事。你那‘温柔烟花’,改良得如何了?可别到时候放出来,又是一场‘隔山放炮’,吓跑了观众。”
落清风从草图里抬起头,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放心!有林小姐的元气控制法启发,再加上我的格物大法,保证弄个又高又亮又听话的温柔大炮仗!绝对不撒沙子,只撒…呃,只撒星星!” 他赶紧把“撒花瓣”这种更肉麻的念头咽了回去。
林青青被他逗乐,夕阳映红了她的脸颊,也映亮了两人眼中那份因知识碰撞而愈发闪亮的默契与欣赏。这场“武理与格物”的私下交换,不仅让他们各自在领域内突飞猛进,更在一次次“原来如此”的惊叹和忍俊不禁的笑声中,悄然拉近了心与心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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