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当然不是瞎猫碰死耗子。
他早就让铁头李在镇上溜达的时候，“不经意”地把屠户王五的底细给摸了个一清二楚。
这王五，年轻时在军伍里混过，沙场上拼命，腿上挨过一箭。
伤是好了，却留下了病根。
每逢阴雨天，那条伤腿就跟有上万只蚂蚁在里头啃一样，疼得他睡不着觉。
青石镇附近的大夫不知道找了多少，汤药膏药用了个遍，都只能缓解缓解，去不了根。
巧了不是？
这几天，青石镇的天气就跟故意配合他似的，连着下了三西天的毛毛雨，空气湿得能拧出水来。
苏夜掐指一算（纯属装腔作势），这不就是给他送上门的“治疗良机”吗？
他当即把铁头李叫过来，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核心思想就一个：让铁头李去王五的肉铺附近，还有镇上人多的地方，给我使劲吹！
就吹我“仁心堂苏神医”医术如何高超，手段如何神奇，专治各种疑难杂症、陈年旧疾，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铁头李现在对苏夜那叫一个敬畏到了骨子里。
得了“神医”的法旨，办起事来那叫一个尽心尽力。
他不仅把苏夜的话原封不动地散播出去，还充分发挥了他街头混子的“口才”，添油加醋，把苏夜吹得天花乱坠。
什么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就差没说苏神医能把死人给说活了。
这番操作下来，效果立竿见影。
果然，没过多久，大概是下午茶的工夫，仁心堂那扇刚被擦干净的木门，就被人“砰砰砰”地砸响了。
铁头李一个激灵，赶紧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满脸焦急的中年妇人，正是王五的婆娘。
妇人身后，两个年轻力壮的街坊，正吃力地架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不是那屠户王五又是谁！
此刻的王五，哪还有半点平日里在肉铺作威作福的嚣张样？
他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疼得五官都扭曲了，额头上冷汗跟下雨似的，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粗犷的脸颊往下滚，把本就油腻的短衫都给浸湿了一大片。
他咬着牙，嘴里压不住地“嘶嘶”抽着冷气，那条受伤的右腿不自然地蜷着，显然是疼到了骨子里。
“苏……苏神医在吗？求苏神医救命啊！”
王五的婆娘一看见铁头李，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带着哭腔就喊。
苏夜早就听见了动静，这会儿才慢悠悠地从后堂踱了出来。
脸上挂着一副悲天悯人、成竹在胸的“神医”派头。
“莫慌，莫慌，既然是来我仁心堂求医，本座自会尽力。”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王五婆娘和那两个街坊七手八脚地把疼得快站不住的王五扶到一条长凳上坐下。
苏夜踱到王五面前，眼神在他那条明显有些的右腿上扫了一圈。
然后伸出两根手指，看似随意地在王五伤腿的几个穴位上，不轻不重地按了几下。
他一边按，一边还煞有介事地问：“这里是不是有酸胀感？这里按下去，是不是跟针扎一样？”
王五疼得龇牙咧嘴，苏夜的手指每落在一个地方，他就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或者浑身剧烈地哆嗦。
苏夜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他这番“诊断”，表面上是在看病，实际上是在通过身体接触，感知王五体内的气血状况，还有他身体对“词条”的契合度。
这可是为后面“精准施术”打基础的关键一步。
一番“望闻问切”（主要是“望”和“切”）之后，苏夜收回手指，故作高深地捋了捋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
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说：“王屠户，你这腿伤，是早年被箭矢伤了根本，寒湿入了体，瘀血堵了经络，时间一长，病根己经扎进骨髓里了！”
“寻常的汤药、针灸、膏药，都只能治标，去不了根。难，难，难啊！”
他这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又连着说了三个“难”字，首接把王五的婆娘吓得脸都白了。
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扑通一声跪在苏夜面前，磕头如捣蒜。
“苏神医！求求您大发慈悲，一定要救救我家当家的呀！他……他可是我们家唯一的顶梁柱！只要能治好他的腿，您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王五也疼得满头大汗，听苏夜说得这么严重，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但他好歹还有点血性，强忍着剧痛，哑着嗓子说：“苏……苏神医，只要您能……能治好我这条废腿，我王五……我王五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苏夜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故作沉吟，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敲着，半天才慢悠悠地开口：“办法嘛……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我这法子有点特殊，过程可能……嗯，跟一般的治法不太一样。不知道王屠户能不能接受？”
王五现在己经被疼得快疯了，哪还管什么法子特不特殊，只要能不疼，让他干啥都行。
他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接受！我接受！只要能治好我的腿，苏神医，您说怎么治，我就怎么治！什么法子我都接受！”
“好！”
苏夜心里暗笑，鱼儿，总算是彻底上钩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在无人能看见的系统界面上，开始给王五精心挑选“治疗”词条。
【目标锁定】：王五（青石镇屠户）
【黑化潜力评估】：怨念值高，体格强壮，有利用价值。
【系统推荐备选词条】：
【力量强化（对宿主忠诚时生效，且仅用于为宿主服务）】
【每日主动上缴精选猪下水一副（品质不低于优良）】
【腿疾根除（需配合特定仪式或能量引导，成功后对宿主产生依赖）】
【对宿主忠诚不二（中级，需消耗更多能量或特殊素材）】
【杀猪时刀法精准度大幅提升（仅对猪类目标生效，其他目标无效）】
苏夜的视线在这些词条上一个个扫过，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力量强化”是必须的，一个壮实的打手兼苦力，能省他不少事。
“忠诚不二”更是核心，他可不想辛辛苦苦“治好”的“作品”反过来咬自己一口。
至于那个“每日上缴猪下水”……苏夜摸了摸下巴，虽然听着有点掉价，但实用性没得说，他最近确实有点馋那口了。
而“腿疾根除”，是引诱王五“心甘情愿”接受治疗的关键，只是后面那个括号里的备注，充满了系统一贯的“恶意”。
最后一个“杀猪刀法提升”，也算是个添头，能让王五更好地给自己“创收”。
一番“深思熟虑”后，苏夜最终敲定了三个核心词条：
【腿疾根除（黑化后，并对施术者产生深度依赖与敬畏）】
【对宿主忠诚不二（中级）】
【每日主动上缴优质五花肉一斤（风雨无阻，品质保证）】
他把系统推荐的“猪下水”改成了更实用的“优质五花肉”，并且把“力量强化”暂时放一边，准备等王五彻底归心后再加，免得一开始能量消耗太大。
选定词条后，苏夜抬起头，看着一脸期盼的王五夫妇，神情肃穆地说道：“王屠户，我这疗法，叫‘以毒攻毒，移花接木之术’。”
“施术的时候，需要你完全相信我，放空心神，不能有任何杂念，好让我的独门药力能顺利进入你的病灶，拔除病根。”
“过程中你可能会感觉到一些异样，但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抵抗，否则前功尽弃，甚至有生命危险！你明白吗？”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把气氛搞得又神秘又危险。
王五现在己经把苏夜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听他这么说，哪敢有半点怀疑，忙不迭地点头。
“明白！明白！苏神医，小的什么都听您的！您就放心施展神通吧！”
苏夜心中冷笑，很好，这“病人”的配合度，比他想的还要高。
看来，今天这台“手术”，注定要“圆满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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