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目光如电，死死锁住万人往的身影，周身灵力如潮水般涌动。
墨玉剑匣“铮”的一声彻底洞开，五道凌厉剑光如蛟龙出渊，刹那间撕裂空气。
“想杀我？你可以试试。”苏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声音低沉而危险。
他知道，以自己如今的修为，想要正面抗衡鬼王宗宗主，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若真要拼死一搏，他也有把握让万人往付出惨痛代价，哪怕只是咬下对方一块肉，也绝不会让他全身而退！
万人往目光微凝，显然察觉到了苏夜身上那股玉石俱焚的决绝之意。
他轻笑一声，袖袍微动，四周空气骤然凝滞，仿佛连风都被冻结。
“有意思，那本座……便试试。”他缓缓抬手，指尖泛起幽暗的紫芒。
感受到压迫感的苏夜，剑锋震颤间，五行剑气交织流转，在苏夜周身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罡屏障，以此来对抗万人往。
“爹！”
一声清脆的娇喝骤然响起，打破了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
万人往神色微动，周身翻涌的煞气瞬间收敛，仿佛刚才的杀意从未存在。
苏夜见状，也缓缓压下剑气，但墨玉剑匣仍半开未合，五柄仙剑剑悬而未收，显然，他并未完全放下戒备。
刚才那一瞬，他无比确信，万人往是真的动了杀心！
碧瑶快步跑来，裙角飞扬，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她挡在万人往身前，瞪着他道：“爹！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吗？”
万人往哈哈一笑，神色和煦，仿佛刚才那个杀机凛然的鬼王宗宗主只是错觉。
他抬手轻抚碧瑶的发丝，温声道：“瑶儿，爹只是试试他的胆色，怎么会真的伤他？”
苏夜心中忍不住嗤笑一声，却是并未开口。
他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淡淡道：“鬼王宗主的'玩笑’，倒是别开生面。”
碧瑶闻言转身，明眸中闪过一丝歉意，她正要开口，万人往却已先一步笑道：“苏小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识，难怪能得瑶儿另眼相待，方才确实是我唐突了。”
林间清风拂过，吹散了几分肃杀之气，苏夜目光在父女二人之间流转，心中暗自权衡。
他虽不信万人往的说辞，但眼下确实不宜撕破脸皮。
“碧瑶，下次见面，如果不是敌人我便邀请你品尝一下我亲手酿的寒潭香，今日便先告辞了。”苏夜道。
苏夜说完，便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指尖轻抬，墨玉剑匣“咔”地一声合拢。
转身时青衫翻飞，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苍茫暮色之中。
碧瑶望着苏夜离去的方向，红唇轻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寒潭香……”她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的合欢铃。
万人往负手而立，目光深沉：“此子心性坚韧，天赋绝佳，若不能为我圣教所用……”
“爹！他不过是个青云弟子，与我们并无仇怨。”碧瑶蹙眉打断他的话。
万人往摇头轻笑，意味深长道：“瑶儿，正魔殊途，有些事，由不得你，也由不得他。”
碧瑶咬了咬唇，正要说话，万人往却突然抬手：“天色不早，瑶儿，我们该回去了。”
苏夜回头，见几人并未追过来，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鬼王宗...看来得加快修炼了。”苏夜轻声呢喃，眼中寒芒闪动。
他突破到玉清境第九层后，便是能再次抽取词条，不过他倒是是过两天在抽取。
……
“若我没记错，出了空桑山，玄火鉴应该就在这附近。”苏夜站在山道上，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低声自语。
离开空桑山后，他便御剑沿着山势缓步而行。
按照他的了解，那身怀玄火鉴的六尾灵狐应当藏匿在空桑山附近的某个小镇，只是具体方位已然模糊。
好在狐妖作祟这等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到了黄昏时分，一座小镇的轮廓渐渐清晰。
走近镇口，只见一块斑驳的石碑静静矗立，上面“小池镇”三个字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红色。
“似乎…就是这里了。”他整了整衣襟，信步踏入镇中。
刚一进镇，市井的喧嚣便扑面而来。
青石板铺就的古道贯穿全镇，两旁屋舍鳞次栉比，飞檐翘角间挂着褪色的灯笼。
更热闹的是沿街叫卖的小贩，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有支着简易木架的摊主。叫卖声此起彼伏：
“新摘的枇杷，绝对新鲜！”
“祖传膏药，包治百病！”
“上好的胭脂水粉！”
苏夜穿行其间，卖糖人的老者、挑着鲜鱼的渔夫、抱着婴孩的妇人，一道道身影从苏夜身旁走过。
他微微眯起眼，这般人间烟火气，倒是与青云山上的清修截然不同。
忽然，一阵骚动从街尾传来，几个行色匆匆的镇民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隐约能听见“妖孽”、“作祟”之类的字眼。
苏夜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朝那个方向走去，随后悄然融入人群，耳边不时传来零碎的议论声：
“我看八成又是那档子事......”
“可不是嘛，昨儿个半夜我还听见后山有怪声......”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随着人潮涌动，镇中心渐渐聚集起两三百号人。
苏夜站在人群中，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半人多高的青石台上。
台上站着三人：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身形佝偻，旁边是个膀大腰圆的壮年汉子，腰间别着铜锣，另一侧则是个青衫书生，正不停地擦拭额头的汗珠。
“咳咳！”白发老者重重地清了清嗓子，颤巍巍地举起枯瘦的手臂。
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连孩童都止住了嬉闹。
苏夜站在人群中，听着镇长沉重的叙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自己没找错地方，黑石洞的妖物，多半就是那六尾灵狐。
镇长苍老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三日前王家父子为护家中最后一只耕牛，竟......竟惨遭毒手......”
老人说到此处，声音哽咽，握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悲愤的啜泣声，一个粗布妇人突然跪倒在地，哭喊道：“我那苦命的当家的啊！”
旁边几个汉子更是红着眼眶，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苏夜目光平静的望着众人，这时镇长继续道：“老朽无能，昨夜与李保长、范秀才商议后，决定......张贴告示，重金聘请修道高人前来除妖！所需银两，还望乡亲们......”
“该当如此！再这样下去，命都要没了，还要钱做什么？”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农率先喊道。
“对！”
“说得在理！”
附和声此起彼伏，不少人已经开始掏摸钱袋。
镇长见状，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朝身旁的青衫秀才使了个眼色。
那秀才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张墨迹未干的告示，走下石台将告示贴上砖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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