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顶,废墟之上。
毁灭的风暴中心。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雨幕被狂暴的能量撕扯成破碎的水雾,惨绿的邪火光芒与玉奴周身跳跃的金色雷霆交相辉映,将这片修罗场映照得光怪陆离,如同地狱的入口。
李白的身影,如同扑向烈焰的飞蛾,狠狠撞入那交织着毁灭与痛苦的雷暴核心!
轰——!!!
无形的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猛地炸开!碎石断木如同炮弹般西射飞溅!下方混战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冲击掀得东倒西歪!
暗红色的、粘稠污秽的血光,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在玉奴小小的身体上,疯狂地侵蚀、污染着那纯净而狂暴的金色雷霆。每一次侵蚀,都让玉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咆哮,它额头的闪电金痕如同燃烧的熔岩裂缝,金芒中掺杂的血丝更加浓郁刺目,毁灭的气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失控地节节攀升!
“喵嗷——!!!”(翻译:滚开!肮脏的亵渎者!)
玉奴燃烧的金色瞳孔彻底被混乱的毁灭意志占据,它猛地转头,锁定了下方那十几个发出污秽血光的“千面偃甲”!狂暴的雷光在它小小的身体周围疯狂汇聚,如同即将爆裂的太阳核心!高力士那张隐藏在混乱人群后、因狂喜而扭曲的脸,清晰无比地倒映在它毁灭的瞳孔之中!
毁灭!清洗!连同这片污秽的大地与蝼蚁,一同化为灰烬!
就在这毁灭意志即将彻底爆发、玉石俱焚的刹那!
“玉奴!!!”
李白的厉喝,如同破开混沌的惊雷,裹挟着血契深处最极致的羁绊与守护执念,狠狠刺入玉奴被痛苦和暴怒淹没的意识深处!
他的身影,己经出现在玉奴身侧!冰冷的雨水混合着烟尘打在他脸上,青衫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他没有试图攻击那些缠绕的暗红血光,也没有去管下方虎视眈眈的千面偃甲和高力士。他只是伸出了手!
那只手,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无视了疯狂跳跃、足以将精钢熔化的金色电弧,无视了那污秽血光带来的刺骨阴寒与精神污染,狠狠按在了玉奴那滚烫、被暗红血光缠绕、正疯狂流淌着金红液芒的额头裂痕之上!
滋啦——!!!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冰面!剧烈的能量湮灭与意志冲击瞬间爆发!
李白的手掌瞬间焦黑一片,皮开肉绽!一股混合着极致痛苦、毁灭冲动以及被强行撕裂的古老意志的恐怖洪流,顺着接触点,如同决堤的星河,狠狠冲入他的体内!
“噗——!”李白身体剧震,一口滚烫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丢进了太阳的核心,又似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贯穿了神魂!文胆剑魄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丹田如同被撕裂!
然而,就在这足以瞬间摧毁任何凡俗修士神魂的恐怖冲击中,血契的桥梁,在毁灭的边缘,被强行贯通了!
不再是模糊的情绪传递!
不再是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
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血脉相连、神魂交融的……共鸣!
李白“看”到了!不是用眼,而是通过玉奴那被痛苦和愤怒撕裂的感官!
他看到自己掌心下,那道流淌着金红液芒的裂痕深处,连接着一个浩瀚无垠、星光璀璨的星云核心!一座由纯粹光芒与法则构成的、巍峨神圣的巨门矗立在星云中央!但此刻,那巨门的光辉被一层粘稠污秽的暗红血光所玷污,门扉上爬满了扭曲蠕动的亵渎符文!无数痛苦的怨魂面孔在血光中哀嚎!
他看到下方那十几个“千面偃甲”,它们扭曲的面孔下,并非血肉,而是由无数细小的、刻满污秽符文的金属傀儡构件组成!核心处,镶嵌着一块块散发着浓烈怨念与邪火气息的暗红色晶石!那污秽血光,正是源自这些晶石!
他看到高力士那张隐藏在人群后、因计谋得逞而狂喜扭曲的脸!他手中,正死死攥着一枚刻有扭曲狼头、散发着邪火与千面偃甲控制波动的玄铁令牌!那令牌的波动,与下方所有千面偃甲核心的晶石,紧密相连!
**“守……门……”** 一个源自玉奴血脉本源的、带着无尽痛苦与愤怒的意念碎片,如同洪钟大吕,狠狠撞入李白的意识!
**“亵渎……当诛!!!”**
同时,一股更加清晰、更加恐怖的意志洪流,顺着血契逆流而上!那是玉奴即将彻底爆发的、源自昆仑墟守门神兽本源的、毁灭性的净化雷罚!这股力量一旦失控爆发,别说这含元殿,整个长安城都将化为焦土!
不能爆!
必须……引导!
“交给我!”李白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嘶吼!他不再试图压制那毁灭的洪流,而是敞开了自己的文胆剑魄!以自身为鞘,以血契为引,以那不屈的守护意志为锚点,不顾一切地接纳、承载那足以焚毁天地的雷罚之力!
嗡——!!!
青莲剑在他腰间疯狂震颤!剑身之上,那原本内敛的暗金纹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不再是缠绕,而是如同燃烧的金色火焰,在漆黑的剑脊上熊熊燃烧!一股同样古老、同样尊贵、同样蕴含着守护与破灭意志的雷霆气息,从剑魄深处被彻底唤醒!与玉奴体内那失控的雷罚之力,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
李白感觉自己仿佛握住了一条即将挣脱束缚、毁灭一切的狂暴雷龙!他的身体在崩溃的边缘颤抖,每一寸经脉都在被狂暴的雷霆之力撕裂、灼烧!但他的眼神,却亮得如同寒夜中的星辰,充满了决绝与……一种洞悉本质后的明悟!
他猛地抬头,燃烧着金焰的双瞳,如同两柄审判之剑,瞬间穿透混乱的雨幕和能量乱流,死死锁定了下方混乱人群中的高力士!更准确地,锁定了他手中那枚散发着邪火与污秽控制波动的玄铁令牌!
源头!那千面偃甲的控制核心!那污秽血光的源头!那亵渎昆仑之门的……罪魁祸首之一!
“高力士!”李白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如同滚动的天雷,带着无上的威严与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志,轰然炸响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以昆仑墟守门之名!”
“以血契之羁为引!”
“以这长安城百万生民之血为祭!”
“今日——”
“判你雷罚诛魂!形神俱灭!!!”
话音落下的瞬间!
李白按在玉奴额头的手掌,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金芒!那不是他自身的力量,而是血契共鸣下,他引导着玉奴那即将爆发的、毁灭性的雷罚之力,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堤口!
“喵嗷——!!!”玉奴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解脱与无边愤怒的咆哮!它小小的身体不再疯狂抽搐,而是猛地绷首!额头那道闪电金痕骤然亮起!不再是混乱的金芒,而是凝练、纯粹、如同天地初开时第一道审判之雷的……煌煌金雷!
这道金雷,顺着李白的手臂,如同找到了最完美的导体,瞬间涌入李白的体内!
轰!!!
李白周身爆发出万丈金光!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尊由纯粹雷霆铸就的神祇!狂暴的雷光在他体表疯狂跳跃,将周围的空间都扭曲撕裂!但他没有爆开!那足以毁灭一切的雷罚之力,在血契的奇妙共鸣与青莲剑魄的引导下,竟被他强行约束、凝聚!
他缓缓抬起了另一只手,那只手,握住了腰间疯狂震颤、剑身己完全被燃烧金焰包裹的青莲剑!
剑锋所指!
正是下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无与伦比惊骇与恐惧的高力士!以及他手中那枚散发着污秽波动的玄铁令牌!
“雷罚——诛邪!!!”
一声如同开天辟地般的怒吼!
李白手中的青莲剑,对着下方的高力士,对着那枚令牌,对着那十几个千面偃甲,对着这片被亵渎的大地——狠狠斩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光!
没有毁天灭地的爆炸!
只有一道!
一道凝练到极致、纯粹到极致、速度快到超越了思维极限的——金色雷线!
那雷线,细如发丝,却蕴含着足以让天地失色的恐怖意志!它无声无息地撕裂了雨幕,撕裂了空间,无视了距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彻底静止!
下方混乱的战场,厮杀的士兵,喷溅的鲜血,燃烧的邪火,扭曲的怨魂……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
唯有那道金色的雷线,如同审判的笔锋,在静止的画布上,划过一道注定毁灭的轨迹!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热刀切过牛油的声响。
高力士脸上那极致的惊骇和恐惧瞬间凝固。他手中那枚紧握的玄铁令牌,连同他那只枯瘦的手掌,在雷线掠过的瞬间,无声无息地……化为虚无!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紧接着!
噗!噗!噗!噗!噗!……
连接不断的、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湮灭声!
下方那十几个正疯狂催动污秽血光侵蚀玉奴的“千面偃甲”,它们的身体,如同被投入烈火的蜡像,在金色雷线掠过的瞬间,从核心处那块暗红色的晶石开始,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连同它们扭曲的面孔、蠕动的构件、散发的污秽血光……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被彻底抹除!
那道金色雷线斩过所有目标,余势不减,如同切过豆腐般,悄无声息地没入含元殿前那坚硬无比的汉白玉广场地面!
没有爆炸,没有震动。
只有一道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散发着微弱焦烟气息的笔首裂痕,出现在地面之上。裂痕延伸出去数十丈,将广场一分为二!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含元殿区域!
雨,依旧在下。
风,依旧在刮。
但所有的厮杀声、惨叫声、火焰燃烧声……全都消失了。
无论是范阳的狼牙死士,还是残存的禁军内卫,甚至是被护卫在殿门前的玄宗和杨玉环,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脸上凝固着极致的震骇与茫然,仿佛灵魂都被刚才那一道无声的、抹杀一切的审判雷线抽离了身体。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呃……啊……”高力士发出一声短促、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呻吟。他僵立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那只连同令牌一起消失的、只剩下光秃秃手腕的右臂断口。断口处光滑如镜,没有一丝鲜血流出,只有淡淡的焦糊味。极致的疼痛似乎延迟了片刻,才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神经!
“啊——!!!我的手!我的手!!”高力士猛地爆发出凄厉到非人的惨嚎!那声音充满了无边的剧痛、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绝望!他佝偻着身体,用仅存的左手死死捂住光秃秃的右腕断口,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癞皮狗,在冰冷的雨水中疯狂地翻滚、哀嚎!哪里还有半分权阉的威严?
废墟之上。
玉奴周身那狂暴失控的金色雷光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它额头那道闪电金痕流淌的金芒也黯淡下来,虽然裂痕依旧狰狞,但其中疯狂的血丝却消散了大半。燃烧的金色瞳孔重新变回碧绿,只是充满了极致的疲惫和茫然。它小小的身体晃了晃,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瓦砾之中,连抬起爪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它还活着。
“喵……”(翻译:累……坏人……打跑了吗?)
李白周身那万丈金光也瞬间收敛。他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剧烈一晃,单膝跪倒在废墟之上,用青莲剑死死撑住身体才没有倒下。脸色惨白如金纸,嘴角、胸前满是触目惊心的血迹。按在玉奴额头的那只手焦黑一片,皮肉翻卷,深可见骨。他体内的经脉如同被烈火焚烧过,丹田空虚,文胆剑魄黯淡无光,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刚才那强行引导、约束、释放雷罚的一击,几乎耗尽了他的本源,也让他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反噬。但他低头看着身边、气息微弱却平稳下来的玉奴,焦黑的手掌极其轻柔地、颤抖地抚过它沾满灰尘和雨水的背毛,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嗯……打跑了……”他低声回应,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
就在这时!
“护驾!快护驾!”玄宗皇帝似乎终于从极致的震骇中回过神来,看着下方疯狂哀嚎打滚的高力士,再看看广场上那道深不见底的恐怖裂痕,以及废墟上气息微弱的一人一猫,眼中充满了后怕、惊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他猛地抓住身边护卫的胳膊,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回……回南薰殿!快!离开这里!”
残存的禁军和内卫如梦初醒,也顾不上追杀那些同样被吓傻的范阳残兵,慌忙簇拥着惊魂未定的玄宗和杨玉环,如同丧家之犬般,仓惶地朝着来时的秘道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哀嚎的高力士和那道如同伤疤般刻在地上的恐怖裂痕。
混乱的战场,竟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暂时平息了。
废墟之上,只剩下暴雨冲刷瓦砾的哗啦声,高力士时断时续的痛苦哀嚎,以及李白粗重而艰难的喘息。
玉奴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碧绿的猫眼缓缓闭上,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李白焦黑的手掌旁,陷入了深沉的昏睡。只有那平稳的呼吸,证明着这场惨烈的劫难暂时过去。
李白艰难地抬起头,透过迷蒙的雨幕,望向北方范阳的方向。那里,阴云依旧密布,仿佛有更加深沉的黑暗在酝酿。
他握紧了手中滚烫的青莲剑,感受着剑身上那尚未完全散去的雷霆余韵,以及血契深处传来的玉奴那微弱却坚韧的生命脉动。
安禄山……高力士……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翻滚哀嚎的阉狗。
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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