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嗷嗷嗷——!!!”
玉奴的咆哮不再是猫叫,而是裹挟着撕裂灵魂的雷霆之怒!那声音穿透事务所被震碎的窗户,穿透长安城喧嚣的市井,如同远古巨神的号角,轰然炸响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它小小的身体悬浮在二楼中央,被一团刺目到无法逼视的、纯粹由金色雷霆凝聚而成的巨大光茧彻底包裹!光茧表面,亿万道细密的电弧疯狂跳跃、炸裂,发出震耳欲聋的“滋啦”爆鸣!狂暴的能量风暴以它为中心,如同失控的海啸,疯狂地冲刷、撕扯着房间内的一切!
轰!轰!轰!
墙壁上蛛网般的裂痕瞬间扩大!砖石粉尘簌簌落下!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利玛窦那些幸存的仪器零件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揉捏,瞬间扭曲变形,化为废铁!几张羊皮纸被逸散的电弧点燃,化作飞灰!
“玉奴!冷静!”李白厉喝,试图以血契沟通!但这一次,那连接双方心神的桥梁,被一股滔天巨浪般的、纯粹的、被亵渎的狂怒彻底淹没!他感受到的不再是清晰的意念,而是足以焚毁理智的毁灭冲动!
“无量天尊!顶不住了!”吕洞宾脸色煞白,纯阳仙力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青色光罩,却被狂暴的金色雷罡冲击得明灭不定,如同风中之烛!他双手急速掐诀,一道道青色符箓凭空闪现,试图构筑防御,却在接触雷罡的瞬间便如纸片般燃烧殆尽!
“阿弥陀佛!”鉴真和尚将裂纹遍布的紫金钵盂高举过头顶,口中佛号化作雷霆狮子吼,竭尽全力催动微弱的佛光!温润的金光勉强撑开一小片区域,护住他和身边的利玛窦,但钵盂上的裂纹却在肉眼可见地蔓延、加深!每一次雷罡冲击,都让鉴真身体剧震,口鼻溢血!
“能量失控!核心反应堆过载(Reattore Nucleare in Sovraccarico)!必须降温!必须疏导!”利玛窦在佛光庇护下,顶着几乎将他掀飞的冲击波,声嘶力竭地对着李白吼道,手中死死攥着那张边缘焦黑的羊皮纸,“梨园方向!邪火节点爆发!能量特征与母池共鸣!玉奴的力量本源被强烈刺激!它在……它在本能地对抗!在……在召唤同源的力量清洗亵渎!”
清洗亵渎!
这西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白心头!他瞬间明白了玉奴失控的根源!梨园爆发的邪火,那扭曲的同源之力,如同最恶毒的挑衅,彻底点燃了玉奴血脉深处守护与净化的本能!它要清洗!要将那玷污了神圣力量的污秽,连同这片被玷污的土地,一同……净化!
“不能让它彻底爆发!”李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文胆精血的唾沫狠狠喷在腰间青莲剑上!
“呛啷——!”
青莲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越剑鸣!剑身之上,那原本内敛的银白剑罡与淡金纹路瞬间沸腾!一股同样不屈、同样守护、试图与那毁灭雷霆沟通的意志,通过血契的桥梁,不顾一切地涌向玉奴!
“玉奴!看着我!”李白在心中无声嘶吼,声音带着血契最深处的羁绊,“我是李白!这里不是战场!长安城的百姓无辜!”
嗡!
包裹着玉奴的雷霆光茧似乎微微滞涩了一瞬!那疯狂涌动的金色雷光中,那双燃烧着纯粹毁灭金焰的猫眼,极其短暂地、茫然地……对上了李白那双深邃、焦急、却又带着无比坚定守护意志的黑眸!
血契的羁绊,在毁灭的边缘,艰难地传递着一丝……属于“李白”的印记!
然而,这丝联系,脆弱得如同蛛丝!
轰隆——!!!
又是一声比之前更加沉闷、更加令人心悸的巨响从梨园方向传来!伴随着那巨响的,是冲天的、浓得化不开的惨绿色邪火光柱!那光柱扭曲着,如同垂死的巨蟒,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一股更加浓烈、更加扭曲、更加贪婪的亵渎意念,混合着无数生灵临死前的绝望哀嚎,如同无形的毒刺,狠狠扎向玉奴!
“吼——!!!”
玉奴眼中的茫然瞬间被更加狂暴的怒火取代!那丝脆弱的联系被彻底碾碎!雷霆光茧猛地向内一缩,旋即以更加恐怖的速度向外膨胀!金色的毁灭风暴再次升级!
“完了……”吕洞宾脸色惨然,青色光罩如同泡沫般破碎!鉴真闷哼一声,钵盂佛光骤然黯淡,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僧衣!利玛窦被冲击波狠狠掀飞,撞在墙上,仪器箱脱手飞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整个事务所即将被失控的雷霆彻底撕碎的瞬间!
“哗啦啦——!!!”
毫无征兆!长安城晴朗的天空,瞬间被翻滚的、铅灰色的厚重乌云彻底吞噬!狂风平地而起,卷起漫天沙尘!豆大的、冰冷的雨点,如同天河决堤,带着万钧之势,轰然砸落!
这雨,来得如此突兀,如此猛烈!仿佛苍天震怒,降下倾盆之泪!
噼里啪啦!
密集如鼓点的雨声瞬间充斥天地!冰冷的雨水穿透破碎的窗棂,如同瀑布般灌入事务所!
嗤——嗤——嗤——!!!
奇迹发生了!
那狂暴肆虐、仿佛能毁灭一切的金色雷霆风暴,在接触到冰冷雨水的瞬间,竟如同被浇上了万载寒冰之水!刺目的金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疯狂跳跃的电弧发出刺耳的哀鸣,迅速缩小、湮灭!那毁灭性的冲击波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按捺,瞬间平息了大半!
悬浮在空中的雷霆光茧剧烈地波动、收缩!玉奴那双燃烧着毁灭金焰的猫眼,在冰冷雨水的冲刷下,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狂暴的怒火被一种巨大的痛苦和茫然所取代。它小小的身体在光茧中微微抽搐,发出一声带着痛楚的呜咽。
“喵……”(翻译:冷……好痛……)
“雨!是雨!”利玛窦挣扎着爬起来,不顾浑身湿透,看着窗外倾盆而下的暴雨,又看看被雨水浇得光芒迅速黯淡、气息急速衰弱的玉奴,失声叫道,“水!纯净的水!天然的能量导体(duttore Eiaturale)和缓冲介质(Mezzo Ammortizzante)!它在……它在强行疏导、中和玉奴失控逸散的能量风暴!上帝保佑!这雨……来得太及时了!”
狂暴的能量风暴被冰冷的雨水强行压制、中和。事务所内一片狼藉,水漫金山,但总算没有被彻底摧毁。玉奴周身的雷霆光茧彻底消失,小小的身体无力地从半空中坠落。
李白身影一闪,在它落地前稳稳接住。入手冰凉,玉奴雪白的毛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不停地打着哆嗦,额头那道闪电金痕黯淡无光,裂痕边缘甚至隐隐有冻结的冰霜!它碧绿的猫眼半睁着,充满了痛苦、疲惫和一种被强行打断、无处宣泄的委屈。它体内那浩瀚的力量如同被冰封的火山,暂时沉寂,却依旧在深处痛苦地翻腾。
“没事了,没事了……”李白紧紧抱着它冰冷颤抖的小身体,用自己温热的体温去温暖它,声音低沉而沙哑。血契深处,他能感受到玉奴那如同被撕裂般的痛苦和深深的无力感。
窗外,暴雨如注,天地间一片混沌的灰白。长安城在突如其来的暴雨中陷入一片混乱。远处梨园方向,那冲天的惨绿邪火光柱在暴雨的冲刷下依旧顽强地扭曲燃烧,如同大地上一道丑陋的疮疤,浓烟滚滚,火光映照着铅灰色的天空,将雨幕都染上了一层妖异的惨绿。撕心裂肺的哭喊、惊恐的尖叫、建筑倒塌的轰鸣,透过雨幕隐隐传来,如同末日哀歌。
“梨园……完了……”吕洞宾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血水,看着东北方向那惨绿的光柱,脸色铁青。
鉴真挣扎着坐起,看着裂纹又加深、佛光几乎熄灭的钵盂,再看看窗外那如同天倾般的暴雨,以及暴雨中燃烧的邪火,眼中充满了悲悯与无力。“阿弥陀佛……业火焚城,苍天垂泪……此劫……何解?”
利玛窦则飞快地扑向那张被雨水打湿、边缘焦黑的羊皮纸,试图抢救最后的数据。“能量压制!雨水对玉奴力量的压制是暂时的!一旦雨停,或者它恢复过来……还有那邪火!它在雨水中燃烧得更加……诡异了!能量读数在……变异(Mutazione)!”
就在这时!
踏!踏!踏!
整齐、沉重、带着金属甲胄摩擦声的脚步声,穿透滂沱的雨幕,如同密集的鼓点,由远及近,迅速包围了整条巷子!一股肃杀冰冷的铁血气息,瞬间将事务所笼罩!
“里面的人听着!”一个尖利、傲慢、带着毫不掩饰杀意的声音,借助某种扩音的法器,在暴雨中清晰地响起,盖过了雨声和远处的混乱!
是高力士的心腹内侍!他站在一队队盔甲鲜明、刀枪出鞘、杀气腾腾的玄甲禁军之前!雨水顺着冰冷的甲胄流淌,汇聚成溪。
“翰林供奉李白!尔等包藏祸心,纵容妖猫行凶,损毁宫禁,惊扰圣驾!更以邪术引动天象,招致暴雨,祸乱长安!梨园惨剧,皆因尔等妖孽而起!证据确凿!奉高公公钧旨,即刻锁拿妖人李白及其同党!销毁妖猫!敢有反抗,格杀勿论!”
冰冷的命令,裹挟着暴雨的寒意,如同死神的宣判!
“销毁妖猫”西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李白的心底!他抱着怀中依旧冰冷颤抖、痛苦呜咽的玉奴,缓缓抬起头。
破碎的窗户外,是层层叠叠、在暴雨中闪烁着寒光的刀枪剑戟,是无数双冰冷、漠然、带着杀意的眼睛。高力士那张因嫉恨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仿佛就藏在那些甲胄之后,在雨中发出无声的狞笑。
借刀杀人!祸水东引!好狠毒的算计!
梨园惨剧,明明是安禄山邪火所致!却被他颠倒黑白,扣在了玉奴失控引动天象的头上!更将这倾盆暴雨,也归咎于“妖术”!目的只有一个——名正言顺地除掉玉奴!除掉他们这些碍事的眼中钉!
冰冷的雨水顺着李白的脸颊滑落,滴在玉奴湿漉漉的皮毛上。怀中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那滔天的恶意和冰冷的杀气,小小的身体蜷缩得更紧,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恐惧和依赖的呜咽。
“喵……”(翻译:坏人……好冷……)
李白的心,在这一刻,如同被浸泡在万载寒冰之中。愤怒?己经不足以形容。那是一种沉入骨髓的冰冷杀意,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退无可退的决绝!
他轻轻抚摸着玉奴冰凉的小脑袋,感受着血契深处那微弱却依旧顽强跳动着的联系。他抬起头,目光穿透雨幕,穿透层层甲胄,仿佛看到了兴庆宫中那张龙榻上惊魂未定的脸,看到了高力士怨毒的双眼,看到了安禄山在范阳城中的狂笑。
他缓缓站起身,将玉奴小心翼翼地裹进自己尚带体温的青衫内襟,紧贴着心口。冰冷的雨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却浇不灭他眼中那两点如同寒星般燃烧的火焰。
他走到破碎的窗前,迎着暴雨,迎着无数指向他的冰冷锋芒,迎着高力士爪牙那得意而残忍的目光。
没有咆哮,没有辩解。
只有一句平静到极致,却又仿佛蕴含着万钧雷霆的话语,清晰地穿透雨幕,砸在每一个人的耳中:
“想动它?”
“先问过我李白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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