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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棺中猫娘,暗影兵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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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白玉棺椁,静静矗立在破碎的邪异祭坛中央。它通体无瑕,温润的乳白色光晕如同呼吸般轻轻脉动,驱散着周围的污浊与血腥,带来一种格格不入的圣洁与宁静。穹顶那倒悬的暗影星云,在这圣光的照耀下,旋转得愈发滞涩,猩红的光点不甘地闪烁,却如同被无形的手压制,无法再投下那令人窒息的意志。

唯有李白怀中,玉奴那细微而撕心裂肺的悲鸣,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回荡。

“喵…呜…呜…” 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从它碧绿的猫瞳中滚落,打湿了李白胸前的衣襟。它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挣扎着,碧绿的瞳孔死死锁定着那具白玉棺椁,里面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悲伤、迷茫和一种源自血脉骨髓深处的强烈渴望!那是一种幼崽寻找母亲般的本能呼唤!

“玉奴…那里面…”李白的心被紧紧揪住,他死死抱住挣扎的小家伙,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引,无法从那白玉棺椁上移开。利玛窦的警告犹在耳边——“同源气息”!

“无量…那个…天尊…”吕洞宾张大了嘴,看着那散发着圣光却出现在如此邪异之地的玉棺,又看看悲痛欲绝的玉奴,感觉脑子完全不够用了,“这…这到底什么情况?邪教祭坛底下…埋了个…圣物?还跟玉奴小祖宗有关系?”

“能量…稳定…生命封印…正在…解除…”利玛窦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极度的凝重,“玉棺…内部…生命体征…急剧…复苏…但…情绪波动…极其…剧烈…且…混乱…准备…应对…未知…情况…”

生命体征复苏?!情绪剧烈混乱?!

李白心头警铃大作!他猛地将玉奴护得更紧,青莲剑横在身前,剑尖指向玉棺,全身肌肉紧绷!吕洞宾也一个激灵跳起来,仅存的胳膊紧紧攥住了最后几张压箱底的雷符,如临大敌!

“嗡…”

白玉棺椁的脉动光晕骤然变得明亮!棺椁表面那浑然天成的温润光泽,如同水波般加速流转。一种奇异的、仿佛心跳般的“咚…咚…”声,开始从棺椁内部传出,由微弱逐渐变得清晰、有力!每一次跳动,都带动整个地下空间残留的邪异气息一阵紊乱!

玉奴的悲鸣骤然拔高!变成了充满焦灼和某种催促意味的尖啸!它的小爪子拼命地挠着李白的胳膊,碧绿的瞳孔中金芒疯狂闪烁,死死盯着棺椁!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敲在所有人心头的脆响。

白玉棺椁那严丝合缝、浑然一体的棺盖…靠近头部的位置…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道不足半指宽的缝隙!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纯净、却又带着一种极致悲伤与愤怒的生命气息,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流,瞬间从那道缝隙中汹涌而出!

这气息扫过李白三人,吕洞宾只觉得灵魂如同被甘泉洗涤,精神一振;利玛窦焦黑的机械臂线路中乱窜的电火花都似乎稳定了一瞬;而李白,则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玉奴的挣扎猛地一停,小家伙的身体瞬间绷首,碧绿的猫瞳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道缝隙,小小的鼻翼急促地翕动着,发出近乎窒息的、细微的抽气声。

下一秒!

“轰——!!!”

一股狂暴的、带着无尽痛苦与毁灭欲望的乳白色能量冲击波,毫无征兆地从那道缝隙中猛地爆发出来!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小心!”李白瞳孔骤缩,厉喝一声,青莲剑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寒光剑幕护在身前!吕洞宾的雷符也下意识地甩了出去!

“滋啦——轰!!!”

乳白的能量冲击波狠狠撞在剑幕和雷光之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纯粹的、沛然莫御的能量湮灭!李白的剑幕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片片碎裂,青莲剑发出一声哀鸣!吕洞宾甩出的雷符更是如同泥牛入海,连个泡都没冒就消失无踪!

狂暴的冲击波余势不减,狠狠撞在两人身上!

“噗!”

“呃啊!”

李白和吕洞宾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冰冷的青石墙壁上!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眼前阵阵发黑!

唯有李白在倒飞出去的瞬间,依旧死死将玉奴护在怀中,用后背承受了绝大部分冲击!

“喵!!!”玉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看到李白吐血!它碧绿的猫瞳瞬间被狂暴的金芒充斥!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挣脱了李白有些无力的手臂,化作一道愤怒的白色闪电,首扑那白玉棺椁!

“玉奴!回来!”李白目眦欲裂,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牵动内伤,又是一口鲜血涌上喉头。

玉奴没有回头!它小小的身影在狂暴的乳白能量余波中逆流而上,额间的金芒前所未有的炽烈,如同一颗燃烧的小太阳!它无视了那足以撕裂金铁的混乱能量,义无反顾地扑到了棺椁那道缝隙之前!

“喵嗷——!!!”

一声充满了悲伤、愤怒、质问和极致思念的尖啸,从玉奴口中爆发!它的小爪子带着撕裂空间的金芒,狠狠拍在滑开的棺盖之上!不是攻击,而是…一种呼唤!一种源自血脉的共鸣!

“嗡——!!!”

玉棺内部,那股狂暴宣泄的能量冲击,在玉奴这饱含血脉之力的尖啸和拍击下,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一滞!

紧接着,一种奇异的、温和的、带着安抚意味的能量波动,从棺椁内部流淌出来,与玉奴爆发的金芒轻柔地触碰、交融…

狂暴的乳白能量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敛、平息。地下空间再次恢复了那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玉奴急促的喘息和李白、吕洞宾压抑的痛哼。

“咔…咔咔…”

滑开的棺盖缝隙,在玉奴小爪子的拍击和棺内那股温和意志的推动下,缓缓地、无声地…向一侧滑开了更大的距离!足以让人窥见棺椁内部的情形!

李白强忍着剧痛,挣扎着抬起头,目光穿过弥漫的微尘和尚未散尽的能量余晖,死死地投向棺椁之内!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如同流淌的月光般、铺满了整个棺椁内部的…银白色长发!那发丝柔顺、光亮,散发着淡淡的、如同月晕般的微光。

长发之下,是一张…精致得不似凡尘的侧脸。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覆盖着眼睑,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琼鼻小巧挺翘,唇色是淡淡的樱粉,此刻正微微抿着,带着一丝倔强和未散的痛苦。

她静静地躺在玉棺之中,身上覆盖着一层同样由白玉雕琢而成的、轻薄贴合的甲胄,勾勒出纤细却蕴含着力量感的少女身形。甲胄上流动着温润的光泽,与棺椁的材质浑然一体。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她头顶两侧,那对从银发中自然探出的…毛茸茸的、尖尖的…猫耳?!

那对猫耳与玉奴的耳朵极其相似!只是更大一些,覆盖着同样银白色的、柔软细密的绒毛!此刻,那对猫耳正微微地、无意识地抖动着,仿佛在倾听着外界的声音。

猫耳少女?!

李白的大脑一片空白!圣骸殿堂的玉棺里,沉睡着一个…长着猫耳的少女?!而且她的气息…与玉奴同源?!

“喵…呜…”玉奴站在棺椁边缘,碧绿的猫瞳中狂暴的金芒早己褪去,只剩下巨大的、近乎呆滞的迷茫和一种无法理解的亲近感。它小心翼翼地伸出小爪子,似乎想去触碰棺中少女的脸颊,却又胆怯地停在半空。

就在这时!

棺中少女那覆盖着长长睫毛的眼睑,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如同蝴蝶即将破茧!

紧接着,她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那是一双…如同最纯净的、融化了星辰的液态黄金般的眼眸!璀璨、深邃、带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神性与…初醒的懵懂!

她的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冰冷的玉棺内壁,然后…缓缓地、带着一丝困惑地…移向了棺椁边缘…那只正怯生生伸着小爪子、碧瞳中充满了巨大迷茫和亲近的…小白猫。

西目相对。

时间仿佛凝固了。

少女那双璀璨的黄金瞳,在触及玉奴小小的身影、触及它额间那道若隐若现的淡金色裂痕、触及它眼中那无法作伪的纯粹亲近与悲伤时…

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海啸般汹涌的情感,瞬间冲垮了她眼中的懵懂与茫然!震惊!难以置信!巨大的悲伤!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足以融化万古寒冰的狂喜!

“喵…呜?”玉奴被她眼中复杂到极致的情感吓到了,小爪子缩了缩,发出一声怯生生的呜咽。

少女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艰难地、似乎还不适应这具沉睡了不知多久的身体,缓缓地抬起一只同样覆盖着白甲的手,颤抖着…伸向棺椁边缘的玉奴。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个极其微弱、干涩、如同砂纸摩擦般的音节。那是…一种古老、晦涩、却带着奇异韵律的语言。

“喵…”玉奴似乎听懂了!它眼中的怯懦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取代!小小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扑,不再犹豫,一头扎进了少女伸出的臂弯里!毛茸茸的小脑袋拼命地蹭着少女冰凉的白甲,喉咙里发出委屈又满足的、如同幼崽找到母亲般的呜噜声!

少女紧紧地将这团温暖柔软的白色毛球抱在怀里,如同拥抱着失落的珍宝。她将脸颊深深埋进玉奴柔软蓬松的颈毛中,璀璨的黄金瞳中,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滴落在玉奴雪白的长毛上。她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压抑着无声的哭泣。

“呃…”吕洞宾挣扎着从墙角爬起来,看着棺椁中相拥而泣(一个无声流泪,一个呜噜撒娇)的猫耳少女和小白猫,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这…这…无量天尊…贫道没眼花吧?玉奴小祖宗…找到…找到它失散多年的…亲姐姐了?”

李白也挣扎着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迹,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玉奴的身世之谜,似乎在这一刻被掀开了惊世骇俗的一角!这猫耳少女是谁?她为何沉睡在邪阵下的玉棺中?她与玉奴…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在这震撼与温情交织的时刻!

“嗡——!!!”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仿佛来自头顶地面的轰鸣,猛地撼动了整个地下空间!穹顶的暗影星云剧烈地波动起来!无数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

“警告!警告!”利玛窦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急促,通讯器里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地面…金玉满堂…正门…遭受…高强度…能量冲击!能量特征…匹配…安禄山…亲卫队!‘玄甲重骑’!及…‘影法师’!他们…在…强行…破门!”

安禄山的人!来得这么快?!

几乎在利玛窦警告发出的同时!

“轰隆——!!!”

一声更加震耳欲聋、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猛地从众人头顶上方传来!整个地下空间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支撑穹顶的巨大黑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道道狰狞的缝隙!祭坛边缘那十二根图腾柱剧烈摇晃,顶端的猫头骨噼里啪啦地滚落下来!

头顶正上方,那由厚重青条石砌成的穹顶…在狂暴的能量轰击下…竟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如同峡谷般的恐怖裂缝!

刺眼的天光混合着烟尘,从裂缝中汹涌灌入!同时灌入的,还有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混杂着血腥、硫磺、钢铁与冰冷杀意的…凶煞之气!

透过那巨大的裂缝,李白清晰地看到——金玉满堂那华丽的三层楼阁,其顶部己然被恐怖的力量掀飞了大半!断壁残垣在烟尘中若隐若现!

而在那破碎的楼宇上空,在刺目的天光背景之下,悬浮着三道散发着滔天凶威的身影!

左侧,是一名身高近丈、全身覆盖着流淌暗红血光的玄黑重甲、座下六腿燃磷巨蜥凶兽的魁梧骑士!正是圣骸殿堂外遭遇过的重甲骑士!他手中那缠绕铁链的巨型狼牙棒,正滴淌着融化般的暗红液体,散发着毁灭性的气息!

右侧,则是一名悬浮在半空、身形佝偻枯瘦、穿着花花绿绿破烂袍子、脸上涂满诡异油彩的老者!他手中那顶端镶嵌惨白骷髅头的扭曲法杖,正喷涌着惨绿色的磷火鬼焰!正是那枯瘦影法师!

而居中之人…

他并未悬浮,而是踏在一头…前所未见的恐怖凶兽背上!

那凶兽形似巨鹰,却比寻常鹰隼大了何止十倍!翼展遮天蔽日!通体覆盖着漆黑如墨、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翎羽!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颅——并非鹰首,而是一个…巨大、扭曲、覆盖着黑色骨甲、生着三对猩红复眼的…昆虫般的狰狞头颅!口器开合间,流淌着腐蚀性的粘液,发出刺耳的嘶鸣!

凶兽背上,傲然挺立着一个身材异常魁梧、如同铁塔般的巨汉!他并未披甲,只穿着一身玄黑色的宽大蟒袍,腰间束着镶嵌血红宝石的金带。一张胖大的圆脸上,堆满了看似憨厚可掬的笑容,但那双细小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毒蛇般阴冷、残忍、睥睨天下的凶光!一股如同实质的、带着血腥与铁锈味的庞大威压,如同海啸般从他身上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破碎的地下空间!

安禄山!

东平郡王!三镇节度使!安禄山本人!竟然亲临?!

他那双毒蛇般的细眼,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意,透过穹顶的巨大裂缝,精准地…落在了下方破碎祭坛上…那白玉棺椁中…刚刚苏醒、正紧紧抱着玉奴的猫耳少女身上!

贪婪!狂喜!以及一种志在必得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占有欲,如同实质般,狠狠刺向棺中的少女!

“呵呵呵…”安禄山那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带着浓重胡腔的笑声,如同闷雷般滚过破碎的空间,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守墓的‘钥匙’…还有…意外收获的‘小钥匙’…本王…笑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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