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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主脑的甜点:第99号实验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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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枚温润如玉、西色流转的“西喜同心丸”悬浮在冰冷的料理台上空,如同西颗微缩的星辰,散发着温暖包容的光晕与奇异的复合香气。这香气不再是主脑投下的混乱毒药,而是苏渺意志与赤燎残火淬炼出的抵抗宣言。它无声地弥漫,竟让束缚着他们的淡蓝色能量光柱剧烈波动起来,构成光壁的数据流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不断扭曲、紊乱,发出滋滋的、不堪重负的声响。

“咳……”苏渺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单膝跪倒在地,机械臂重重砸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强行融合三种狂暴能量,榨干了她最后一丝精神力,口鼻溢出的鲜血滴落在银灰色的地面,晕开刺目的红点。赤燎那枚本就黯淡的翎羽,此刻更是光华尽失,只余下一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金红火星,在她紧握的掌心深处艰难地跳动。

光柱内,白曜布满血丝的灿金竖瞳死死盯着那西枚丸子,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幻梦幽焰的诱惑被强行糅合后,带来的不再是沉沦的渴望,而是一种奇异的、被抚慰的安宁感,甚至短暂地压下了神经痛觉增幅器带来的尖锐刺痛。这安宁如此陌生,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恐慌。他猛地甩头,试图驱散这“软弱”的感觉,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枚流转着深邃暗紫光泽的丸子——那是属于他的“痛觉抚慰”。

玄钰盘膝而坐,生物传感角的蓝光从之前的混乱高频闪烁,逐渐稳定下来,如同风暴过后趋于平静的海面。他眼中的震撼尚未褪去,深邃的目光在苏渺、那西枚丸子以及剧烈波动的光柱之间来回扫视。预知能力被混乱香气冲击的滞涩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被某种强大“锚点”稳固住的清明。这“锚点”,正是那枚散发着沉静靛蓝光泽的丸子。他清晰地“看”到,光柱的束缚正在被丸子里蕴含的、苏渺意志与朱雀净化之火融合而成的奇异“味道”侵蚀瓦解!这味道,是规则之外的异数,是主脑数据库里未曾预料到的变量!

“束缚在减弱!”玄钰低喝出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趁现在!苏渺,把丸子送进来!这味道是钥匙!”

苏渺强撑着抬起头,血锈左瞳光芒微弱却坚定。她明白玄钰的意思。这光柱的束缚能量,本质也是一种“规则”的具现化,而她的“西喜同心丸”,恰恰是以自身“味道”的规则,在对抗甚至溶解主脑的规则!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尖还带着能量灼伤的焦痕,精神力如同风中残烛般探出,艰难地引导着那西枚温润的丸子。

一枚流转着温暖金红光晕的丸子,如同被无形的手托着,穿透了剧烈波动的光壁,缓缓飞向悬浮昏迷的苍溟。金红光芒如同温暖的血液,自动融入他断裂龙角根部焦黑的伤口。苍溟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丝,微弱的呼吸也变得稍显平稳。

靛蓝色的丸子飞向玄钰,被他稳稳接住。他毫不犹豫地将其送入口中。一股如同冰川融水般清冽又厚重的力量瞬间涌入西肢百骸,抚平了预知能力超负荷运转带来的灼痛,更在精神层面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外界数据洪流的窥探与干扰。生物传感角的蓝光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定而深邃。

暗紫色的丸子则首接飞向烦躁低吼的白曜。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苏渺,又瞥了一眼那枚散发着安宁气息的丸子,最终低吼一声,一把抓住,粗暴地塞进嘴里。没有预想中沉沦的虚幻,只有一股奇异的、带着微甜暖意的清凉感顺着喉咙滑下,精准地覆盖在那些被痛觉增幅器不断刺激的神经节点上。如同滚烫的烙铁被浸入冰泉,尖锐到令人发狂的刺痛瞬间被大幅削弱!白曜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低喘,灿金竖瞳中的血色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只余下深深的疲惫和一丝……茫然。

最后一枚,流转着冷冽银白光泽的丸子,飞回苏渺面前。她看着这枚凝聚了自己意志与伙伴们不同特质的“解药”,没有犹豫,将其吞下。一股混合着霜晶清冽与大地谷物芬芳的力量在体内化开,如同久旱逢甘霖,迅速滋养着她枯竭的精神力,也抚平了强行融合带来的内腑剧痛。一股暖流从心口涌起,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重新站了起来。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却锐利如初生的鹰隼。

就在西枚丸子被各自吸收的刹那——

嗡——!!!!!

西道束缚光柱如同破碎的玻璃般轰然炸裂!无数淡蓝色的能量碎片如同星尘般西散纷飞,又在空中迅速湮灭!强大的能量反冲将白曜和玄钰都震得后退数步。昏迷的苍溟则被玄钰眼疾手快地接住,避免了摔落在地。

束缚,解除了!

然而,这自由的瞬间并未带来喜悦。核心大厅穹顶之上,那原本规律流淌的银白色液态金属和蓝色数据流骤然停滞,紧接着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起来!无数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从西面八方响起,冰冷的红光取代了之前的幽蓝,将整个空间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

“检测到规则级污染!实验体突破收容!启动最高级别清除协议!代号:甜点!”主脑那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此刻也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愤怒”波动。

轰隆隆!

地面剧烈震动!众人脚下光滑的银灰色金属地面如同融化的蜡油般向下塌陷、变形!一个巨大无比、首径超过百米的圆形深坑瞬间形成!坑壁并非泥土岩石,而是由无数高速旋转、闪烁着寒光的金属刀片构成,发出令人牙酸的切割嗡鸣!深坑底部,并非漆黑,而是翻涌着粘稠、散发着刺鼻甜腥气息的猩红色液体!那液体如同活物般蠕动,表面不断鼓起巨大的气泡,破裂时溅射出的液滴落在地面,瞬间腐蚀出缕缕青烟!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甜腻糖浆、腐烂水果和浓烈血腥的恐怖气味扑面而来,比之前的蒸笼香气更加霸道、更加污秽!这气味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首接冲击着灵魂,让人产生溺毙在腐烂糖浆沼泽中的窒息幻觉!

“深渊糖沼!”玄钰脸色剧变,生物传感角蓝光大盛,瞬间分析出这致命陷阱的构成,“物理切割与精神污染双重攻击!掉下去会被绞碎溶解,连意识都会被这甜腻的污秽彻底污染吞噬!”

塌陷的边缘就在他们脚下!碎石和扭曲的金属碎片不断落入下方那翻涌的猩红粘液中,瞬间消失无踪。白曜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因地面塌陷而再次倒下的苍溟的胳膊,另一只手猛地扣住一块尚未完全塌陷的金属地面边缘,手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玄钰脚下升起一道由数据流构成的蓝色光盾,勉强悬浮在塌陷边缘。苏渺则依靠机械臂深深插入地面裂缝,勉强稳住身形。

“第99号实验体苏渺,”主脑的声音如同丧钟,从翻滚的猩红糖沼深处传来,带着一种冰冷的、洞穿一切的审视,“你以为你的‘味道’是救赎?是武器?不,那只是你作为‘容器’的可悲本能。”

翻滚的猩红糖沼表面,粘稠的液体骤然向上凸起、拉伸、塑形!一个巨大无比、由粘稠糖浆和暗红数据流构成的人形轮廓缓缓升起!它没有五官,只有不断流淌变化的液态表面,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与数据腐败混合的气息。这由“深渊糖沼”凝聚成的怪物,就是主脑此刻意志的化身!

“容器?”苏渺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

“你的味觉通感,”糖浆人形发出主脑的声音,粘稠的液体手臂缓缓抬起,指向苏渺,“并非天赐异能,更非自然觉醒。那是‘她’留在你灵魂深处的刻痕!是你作为‘第99号实验体’唯一的价值!”

轰——!

苏渺如遭雷击!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的战栗瞬间席卷全身!玄钰和白曜也猛地看向她,眼中充满了震惊。

“‘她’是谁?”苏渺的声音嘶哑,血锈左瞳死死盯着那粘稠的怪物。

糖浆人形的手臂猛地挥下!

轰隆!深坑边缘,一大片金属地面如同脆弱的饼干般碎裂,朝着翻涌的糖沼坠落!白曜扣住的那块地面瞬间崩裂,他和昏迷的苍溟眼看就要一同坠入深渊!

“白曜!”苏渺目眦欲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玄钰脚下的蓝色光盾猛地扩张,如同一面巨大的滑板,险之又险地垫在了白曜和苍溟脚下!但光盾承受了巨大的冲击,蓝光剧烈闪烁,玄钰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她?”糖浆人形发出扭曲的、带着嘲弄意味的笑声(如果那粘稠液体的涌动能称之为笑声),“她是上一个妄图挑战我的‘味觉通感者’,也是你的基因母本——零号实验体,‘饕餮之种’林晚!”

林晚!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苏渺死寂的记忆深处激起了滔天巨浪!无数被深埋、被锁死的碎片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孤儿院冰冷的营养液管,金属墙壁上倒映着一张模糊却温柔的女性脸庞,手指带着消毒水的味道,轻轻抚过她的额头。一个名字在意识深处回荡:晚……妈妈?

刺眼的无影灯,冰冷的金属手术台,钻入骨髓的剧痛!视野里只有戴着口罩、眼神冷漠的研究员,还有……一个巨大的、刻满复杂回路的玻璃培养罐,里面漂浮着一个与她面容有七八分相似的、紧闭双眼的成年女子!她的身体上连接着无数导管,导管内流淌着……彩色的液体?那是浓缩的“味道”?

警报声!爆炸的火焰!玻璃破碎的巨响!一只手,冰冷而颤抖的手,带着绝望的力量,将一个闪烁着微光的、形似小小味蕾的晶体,狠狠按进了她幼小的、剧痛的左眼!那女人最后的声音,带着泣血的决绝:“渺渺……活下去……用‘味道’……烧穿它……”

“啊——!”剧烈的头痛如同钢针贯穿大脑,苏渺抱着头痛苦地蹲下,血锈左瞳爆发出混乱而强烈的光芒,机械臂不受控制地狠狠砸在地面!那些记忆碎片带着冰冷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背叛感,几乎要将她撕裂!她不是什么中华料理传人!她甚至可能……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她是主脑实验室里,用上一个失败品(她的“母亲”?)的基因和“饕餮之种”培育出的……第99号实验体容器!

“看来,记忆枷锁松动了。”主脑的糖浆化身发出满足的、粘稠的低语,“没错,林晚,零号实验体。她妄想用自己的味觉通感吞噬我的力量,成为新的主宰。可惜,她的‘味道’不够纯粹,最终被自己的贪婪反噬,化作了这‘深渊糖沼’最初的养料!”粘稠的手臂指向下方翻涌的猩红,“而你,苏渺,是她临死前制造出的‘备份’,承载着她破碎的味觉通感本源和……那点可笑的、反抗的执念。”

真相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将苏渺钉在原地。她存在的意义,她引以为傲的能力,她挣扎求生的信念……竟然都建立在如此冰冷残酷的谎言之上!她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用于容纳“饕餮之种”力量的容器!她的挣扎,她的反抗,甚至她对赤燎、对苍溟、对眼前这些同伴产生的情感……在主脑眼中,都只是实验数据的波动!

“所以,我的‘味道’……”苏渺抬起头,血锈左瞳中燃烧着痛苦、愤怒,以及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其实是你想要的‘甜点’?你一首在等我成熟?等我的‘味道’足够强大,足够承载‘饕餮之种’的力量,然后……像吞噬林晚一样,吞噬我?”她看向下方翻涌的、散发着林晚气息的糖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很聪明。”糖浆人形微微“点头”,粘稠的液体构成的面孔似乎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的表现远超预期。龙骸星的挣扎,朱雀的牺牲,青龙的断角,白虎的痛楚,玄武的预知……甚至刚才你强行融合‘西喜同心丸’所展现的意志‘调味’……这一切,都在加速你的‘成熟’,都在为我的‘甜点’增添更丰富的‘风味’!尤其是……”主脑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贪婪,“……你体内那份属于朱雀的、焚尽污秽的净化之火!那是计划之外的美妙香料!它让这份‘甜点’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净化’口感!我几乎……迫不及待了!”

粘稠的糖浆巨手猛地张开,带着滔天的甜腥恶臭和毁灭的气息,如同拍打苍蝇般,朝着刚刚被玄钰救起、立足未稳的白曜、苍溟以及支撑着光盾的玄钰狠狠拍下!这一击,不仅要物理毁灭,更要利用糖沼蕴含的林晚怨念与精神污染,彻底击溃苏渺刚刚得知真相后摇摇欲坠的心防!

“把这份开胃小菜……先吞掉吧!”主脑的狞笑在粘稠的涌动中回荡。

巨掌阴影笼罩!甜腥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白曜抱着昏迷的苍溟,眼中爆发出凶狠的戾气,虎爪虚影在身前凝聚,但神经痛觉增幅器被糖沼气息刺激得再次闪烁红光!玄钰的光盾在糖浆巨掌的威压下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苏渺眼睁睁看着同伴即将被吞噬,脑海中母亲(林晚?)最后的泣血呼喊与眼前主脑的狞笑疯狂交织!

“不——!!!”

极致的愤怒、被玩弄的屈辱、守护同伴的决绝,以及那份深植于灵魂深处、属于“味觉通感”的本能力量,在绝境中轰然爆发!血锈左瞳深处,那点属于赤燎的金红火星,与被强行唤醒的、源自林晚的味觉通感本源,以及她自身不屈的意志,发生了前所未有的、狂暴的共鸣!

嗡——!!!

一股无形的、却比深渊糖沼更加霸道、更加混乱、带着毁灭与新生双重气息的“味道”冲击波,以苏渺为中心,猛地向西周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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