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渊蹲在臭水沟边，手里攥着一根发黑的木棍，搅动着铁锅里泛着诡异绿光的泔水。腐烂的菜叶和发霉的猪油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一股介于臭豆腐和化学实验室之间的微妙气味。他抹了把汗，低头瞥了眼摊在泥地上的《金石录》，电瓶车导航图旁边朱砂批注的“玄铁现，需皂引”六个字格外刺眼。
“知识改变命运啊……”他咬牙切齿地念叨着，把滤网狠狠按进草木灰里，灰白色的碱水淅淅沥沥地滴进陶罐。这是他第三次尝试制作手工皂了——前两次一次炸了茅房，另一次差点把邻居家的狗毒哑，以至于现在整个南城垃圾场的人见了他都绕道走。
“小夜子又在熬毒药了！”王寡妇尖细的嗓音从远处飘来，她抱着洗衣的木盆，宁可绕出八丈远也不肯靠近夜宸渊的“实验区”。自从上回他试图用烂花瓣提取香水结果炸飞了半间茅厕，坊间就流传起了“妖道煮屎炼邪术”的传说。夜宸渊翻了个白眼，懒得辩解，只是默默往锅里又丢了一把盐——鬼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加速皂化反应。
“等着吧，等老子做出舒肤佳，萧挽月还不得跪着喊爸爸……”他一边嘀咕，一边用木棍戳了戳锅底，黏稠的液体拉出诡异的丝，像某种史莱姆。
“你刚才说让谁跪着？”
清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夜宸渊手一抖，木棍“啪”地掉进锅里。他猛地抬头，只见萧挽月踩着自制的滑翔翼从天而降，翼膜上赫然缝着几个美团外卖的防水袋，风一吹哗啦作响，活像一只花里胡哨的蝙蝠。
夜宸渊二话不说抄起锅盖当盾牌挡在胸前：“这次真不是炸茅房！我是在做氢氧化钠……啊呸！是在炼渡劫仙丹！”
萧挽月没搭理他的胡扯，反手甩出一个陶罐，精准地落入沸腾的油锅。“哗啦”一声，浑浊的液体迅速分层，上层浮起一层诡异的透明油脂，下层则沉淀出乳白色的浆液。夜宸渊瞪大眼睛——这女人居然送来了浓度35%的碱液！
“三刻钟后官兵来查私盐。”萧挽月指尖一弹，一道劲风震开扑向锅沿的野狗，语气依旧冷淡，“你最好——”
她话还没说完，夜宸渊己经“噌”地蹿上旁边歪脖子树的树杈，扯着嗓子吆喝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仙界净身法宝大甩卖！三文钱一块，买二送一！错过今天，后悔十年！”
围观的人群渐渐聚拢，半信半疑地看着锅里那团黏糊糊的东西。夜宸渊趁机掏出充电宝，接上自制的铁盒加热器，加速肥皂凝固。当第一个胆大的货郎战战兢兢掏出三文钱，换走一块勉强成型的肥皂时，夜宸渊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这破玩意儿居然真有人买！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久，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仙石显灵了！”夜宸渊低头一看，肥皂块里混入的陨铁碎屑竟自动排列成箭头，首指垃圾场深处的乱葬岗。
“让让！科学实验现场！”夜宸渊二话不说，推着自制的板车就往目标冲去——车轱辘还是他电瓶车轮毂改的，跑起来嘎吱嘎吱响，活像下一秒就要散架。
一铲子下去，翻出的不是尸骨，而是一整箱密封的琉璃瓶，瓶身上贴着泛黄的标签，赫然写着：“洪武三年制皂局”。
萧挽月剑尖一挑，瓶塞应声而落，流出的竟是蓝色的粘稠液体。夜宸渊蘸了一点在指尖，鬼使神差地舔了一口，随即瞪大眼睛：“靠！这特么是百年前穿越者留下的洗洁精？！”
还没等他细想，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所有肥皂块“唰”地悬浮到半空，排列成标准的分子结构模型。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程老大带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冲了过来，二话不说跪地就拜：“恭迎墨家巨子显圣！”
夜宸渊一脸懵逼，低头检查琉璃瓶，突然发现瓶底刻着一串奇怪的符号——那分明是美团外卖的订餐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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