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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腐朽的庇护与月下的低语

小说: 我的狗狗带系统   作者:湖北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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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粘稠。

汽油与朽木混合的刺鼻气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和汗水的咸腥,如同腐烂的裹尸布,死死缠绕着林默的感官。每一次沉重到极限的喘息,都拉扯着后背撕裂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喉咙里翻涌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他背靠着冰冷粗糙、布满青苔的原木墙壁,身体因为极度的脱力和伤痛而无法控制地颤抖,每一次颤抖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新一轮的晕眩。右臂的麻木感己经蔓延到了肩膀,那被“毒吻”粒子束腐蚀过的伤口在冰冷的河水中浸泡后,边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色泽,如同死肉。

肩头,陈静的身体冰冷而僵硬,轻飘飘的重量此刻却如同山岳,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起伏都让林默的心悬在刀尖。而怀中,煤球小小的身体,被湿透的破布勉强包裹着,紧贴着他同样冰冷潮湿的胸膛。唯一让他没有彻底崩溃的,是那隔着一层湿布传来的、极其微弱却异常平稳的心跳,以及那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却始终未曾熄灭的【心灵暖流】——那是煤球在昏迷中,依旧本能地传递过来的、全然的依赖和守护的意志。

【警告:宿主体能彻底枯竭!多处伤口严重感染!失血性休克风险:极高!】

【警告:共生体“煤球”生命体征微弱稳定,但能量核心深度沉寂。】

【警告:目标人物“陈静”深度休克持续,生命体征濒临临界点!】

没有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只有身体的哀鸣和破窗外呼啸的山风,如同亡灵的挽歌,在脑海中交织回响。

阿海爷爷用生命换来的方向没有错。翻过那道被血与火染红的山梁,沿着冰冷刺骨、咆哮奔腾的野河逆流而上,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几乎是用爬的,拖着昏迷的陈静和煤球,终于抵达了这片被遗忘的角落——阿海口中的废弃伐木场。

这里更像是被时间啃噬殆尽的巨大尸骸。巨大的、腐朽的原木如同巨兽的肋骨,杂乱地堆叠在泥泞的空地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腐烂的落叶。几栋同样腐朽不堪的原木小屋歪斜地矗立着,屋顶塌陷,窗户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如同骷髅空洞的眼窝。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朽木霉味、机油挥发后的刺鼻气息,还有一种……属于彻底荒废的死寂。远处,被砍伐殆尽的陡峭山坡出狰狞的岩壁,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冰冷的青光。

唯一的希望,是空地中央,那辆如同钢铁坟墓般的卡车。

它比林默想象中更加巨大,也更加破败。庞大的车头覆盖着厚厚的泥垢、铁锈和鸟粪,早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巨大的轮胎深深陷入泥泞,橡胶老化龟裂。驾驶室一侧的玻璃完全碎裂,黑洞洞的窗口如同张开的巨口。车身锈迹斑斑,巨大的车厢板歪斜地敞开着,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厚厚的灰尘和几只受惊窜出的老鼠。

这就是阿海爷爷拼死指引的“生路”?林默的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希望如同这破败的伐木场,在黎明的寒风中迅速瓦解。

但他没有时间绝望!追兵随时可能翻过山梁,循着血迹和气息追来!他必须立刻启动这辆破车!

林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几乎是半爬半滚地冲到卡车车头旁。刺鼻的机油味扑面而来。他按照阿海的指示,不顾泥泞,将完好的左手深深探入左前轮内侧粘稠冰冷的泥浆里摸索。

冰冷!粘腻!带着腐烂落叶的气息!

他的手指在滑腻的泥浆中艰难地探寻,指甲刮过冰冷的金属轮毂和粗糙的泥块……突然!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冰冷的金属物体!

找到了!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用力抓住那冰冷的钥匙,猛地从泥浆中拔出!一把沾满黑泥、形状怪异的老式黄铜钥匙在惨淡的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

希望如同回光返照般瞬间点燃!

他挣扎着拉开那扇沉重、锈蚀得几乎要散架的车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机油味和老鼠粪便的恶臭扑面而来!驾驶室内一片狼藉,座椅破烂,露出肮脏的海绵,仪表盘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各种线路如同腐烂的肠子般纠缠。

林默先将昏迷的陈静小心地安置在副驾驶那破败的座椅上,用撕下的破烂衣襟勉强盖住她冰冷的身躯。然后,他抱着煤球,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上驾驶座。冰冷的金属座椅透过湿透的裤子传来刺骨的寒意。

他将煤球轻轻放在自己腿上,小家伙的身体冰冷依旧,但微弱的心跳隔着湿布传来,是这片绝望中唯一的慰藉。林默深吸一口气,将那把沾满泥泞的黄铜钥匙,颤抖着插向布满灰尘的钥匙孔。

“咔哒。”

钥匙顺利插入。

林默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屏住呼吸,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拧动钥匙!

“咔…咔咔咔……”

钥匙艰难地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内部零件早己锈死的摩擦声!仪表盘上,几个早己黯淡的指示灯如同垂死者的回光返照般,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

引擎舱内,一片死寂!

没有预想中的咆哮!没有引擎启动的轰鸣!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默的心瞬间沉入冰窟!他再次用力拧动钥匙!一次!两次!三次!

“咔咔咔……吱嘎……”

回应他的,只有钥匙在锁孔中艰难转动发出的、如同骨骼碎裂般的刺耳摩擦声!引擎舱内,如同最深的坟墓,没有丝毫回应!

“不……不可能!”林默的嘴唇因绝望而颤抖,嘶哑的声音在死寂的驾驶室里显得格外微弱。他疯狂地拧动钥匙,指甲因为用力而翻起,鲜血染红了冰冷的钥匙柄!但冰冷的钢铁机器如同彻底死去的巨兽,对他的挣扎无动于衷!

希望,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彻底崩塌!

巨大的疲惫、伤痛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无边的黑暗潮水,瞬间将林默彻底淹没。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因为脱力和剧痛而剧烈地痉挛,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随时可能熄灭。阿海爷爷用命换来的钥匙……指向的竟然是一具早己腐朽的钢铁棺材!他和煤球、陈静,最终还是没能逃出这片绝地……

他无力地靠在冰冷刺骨的椅背上,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车窗外那惨淡的月光。月光透过破碎的车窗,冷冷地洒在怀中煤球小小的身体上。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那原本均匀洒落的惨白月光,在接触到煤球身体的瞬间,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光线如同拥有了实质,丝丝缕缕地汇聚、扭曲,如同被黑洞吸引般,朝着煤球小小的胸膛涌去!

煤球那冰冷黯淡的黑色毛发,在月光的聚焦下,竟然隐隐泛起一层极其微弱、却如同水银般流动的奇异光泽!它小小的身体似乎……变得透明了一瞬?仿佛能看到其下某种极其微弱、如同星云般缓缓旋转的、乳白色的光晕核心!那正是之前阿海爷爷用“源质碎片”注入的能量!

【警告:侦测到异常高纯度能量(月华)被动汇聚!目标锁定:共生体“煤球”!】

【警告:未知能量正加速催化“源质碎片”残留效能!共生体能量核心活性微弱提升!】

沉寂的系统提示音并未出现,但林默的意识深处,那与煤球紧密相连的【心灵链接】却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悸动!

如同沉睡亿万年的冰川深处,传来的一声极其微弱、却足以撼动灵魂的……心跳!

“煤球……?”林默猛地低头,布满血污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微弱的狂喜!他死死盯着怀中那沐浴在诡异月光下的小小身躯!

就在这时!

“嗡——!”

一声低沉、充满毁灭性压迫感的引擎轰鸣声,如同来自地狱的闷雷,陡然从伐木场入口的方向传来!瞬间撕裂了这片死寂!

林默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他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声音来源!

惨淡的月光下,伐木场那被巨大朽木半掩的入口处,一个如同钢铁魔神般的身影,正一步踏破腐朽的原木围栏,沉重地踏入这片死亡之地!

全覆盖式漆黑动力装甲!肩部狰狞的脉冲炮口闪烁着幽蓝的充能光芒!面甲下两点猩红的光点如同毒蛇之眼,瞬间锁定了卡车驾驶室的方向!冰冷、漠然、带着绝对毁灭意志的杀机,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伐木场!

是“清道夫”!他如同附骨之蛆,终究还是追了上来!

巨大的恐惧瞬间扼住了林默的咽喉!他甚至能看清“清道夫”肩部那门碗口粗细的脉冲重炮炮口,幽蓝色的光芒正在急速凝聚、压缩!那毁灭性的能量波动,隔着冰冷的空气都让他皮肤刺痛!

跑?这辆破车是死物!动不了!

躲?这腐朽的卡车如同纸糊,挡不住那毁天灭地的一炮!

战?他手无寸铁,重伤濒死,拿什么对抗这钢铁魔神?

绝望!彻底的、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绝望!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将林默死死禁锢在冰冷的驾驶座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代表着死亡的光芒在炮口凝聚到极致!

【警告!侦测到高能粒子束充能!目标锁定:宿主及共生体!威胁等级:毁灭性!】

【警告!规避可能性:0%!】

冰冷的死亡宣告,仿佛首接在灵魂深处响起!

“煤球……”林默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怀中那沐浴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弱奇异光泽的小小身体抱得更紧。冰冷的泪水混合着绝望,无声地滑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绝望彻底冻结的刹那!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晰无比的悸动,如同沉睡的星辰骤然点亮,猛地从怀中爆发!顺着【心灵链接】,如同最狂暴的海啸,瞬间冲垮了林默绝望的堤坝!

不是声音!不是图像!

是意志!是本能!是源自生命最深处的、对毁灭的终极抗拒和对守护的绝对执念!

“不——!!!”

一个如同远古巨兽苏醒般的、混合着无尽愤怒与守护决绝的意念,带着撕裂灵魂的力量,猛地烙印在林默的意识深处!

与此同时!

怀中的煤球,那沐浴在诡异月光下的身体,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不再是之前的乳白温润!而是一种冰冷、纯粹、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月白色!

它小小的身体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吸收月华的黑洞!窗外洒落的惨白月光被疯狂地拉扯、扭曲、汇聚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凝练到极致的月白光柱,如同银河倾泻,源源不断地注入它小小的胸膛!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水晶碎裂般的脆响!

煤球体表那层流动着水银光泽的毛发下,无数细密的、如同冰晶般的白色裂痕瞬间浮现、蔓延!一股无法言喻的、冰冷而浩瀚的威压,如同沉睡的冰川苏醒,以煤球为中心,骤然席卷开来!驾驶室内弥漫的灰尘瞬间被这股无形的力量排斥、凝固在空中!

“清道夫”动力装甲内,猩红的电子眼猛地剧烈闪烁!核心处理器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警报!炮口那凝聚到极致的幽蓝光芒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紊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林默的意识被那狂暴的守护意念和冰冷的月白光芒彻底淹没!他忘记了恐惧,忘记了死亡,眼中只剩下怀中那正在发生着惊人蜕变的小小身体!他能“感觉”到,一股沉睡的、浩瀚的、冰冷的力量,正在煤球那小小的身躯深处……被强行唤醒!被那汇聚的月华和守护的执念……强行点燃!

“嗷——!!!”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威严与愤怒的咆哮,并非从煤球口中发出,而是如同首接在林默的灵魂深处、在整个腐朽伐木场的空间中震荡开来!那不是犬吠,更像是……某种亘古存在的、掌控月华与寒冰的巨兽,跨越时空发出的、充满毁灭意志的……低语!

月白色的光芒瞬间暴涨!将整个破败的驾驶室映照得如同冰窟!

冰冷的杀机与更古老的、被唤醒的寒冰威压,在这片腐朽的庇护所内,轰然对撞!

毁灭的炮击,与觉醒的寒冰低语,在惨淡的月光下,即将迎来宿命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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