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砸在救护车铁皮顶棚上的噪音，活像一万个醉汉在敲破锣。云墨趴在油污斑驳的操作台上，后腰脊椎接的临时线路还在滋啦冒蓝光——十分钟前他刚把救护车蓄电池怼进自己第三节腰椎，此刻芯片在他脑内循环播放死亡金属：“警告！脊髓电压波动超阈值！滋滋滋...boom！”
“再鬼叫就把你焊进高压锅。”云墨用生锈的止血钳夹住乱颤的神经线，左手从微波炉残骸里拽出磁控管怼向伤口，“我当年给太空战列舰换心脏都没你这么吵！”磁控管接触脊椎接口的瞬间，他整个人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似的抽搐，满桌扳手螺丝钉叮叮当当蹦迪。
滋啦啦——！青烟混着烤肉味弥漫在车厢里。操作台屏幕突然亮了，弹出个跳着草裙舞的像素小人：“恭喜驾驶员成功激活豪华救护套餐！本车剩余功能：放哀乐、量血压、以及建议立刻火葬——咦？您脊椎接的电磁炉加热管？”
“这叫跨时代医疗创新。”云墨抹了把脸上的机油，顺手把嗡嗡乱叫的磁控管按在腰上加热。芯片的萝莉音突然切换成午夜电台主持人腔调：“听众朋友们，欢迎收听《赛博医生作死实录》，现在插播实时检测数据：腰椎三号神经节点温度达煎牛排的完美五成熟！请问要撒黑胡椒吗？”
砰！救护车后门被脏兮兮的小手推开条缝。“医生...”枯草色头发的小男孩蜷在暴雨里，怀里紧紧抱着个滴答渗水的铁皮盒，“他们说...你是垃圾场新来的修理工？”他犹豫着递上盒子，里面躺着个锈迹斑斑的机械肾脏连接管，接口处还粘着紫色化学药剂。
芯片猛然在视野里标出红圈：“检测到幽门螺旋杆菌合成变种！林焰那孙子往贫民水塔倒实验室废料了吧？”云墨挑眉看着男孩冻紫的嘴唇，突然抓起刚拆下的微波炉转盘扔过去：“接着，顶级治疗仪。”
小男孩愣愣捧着满是油污的金属圆盘，看云墨把磁控管怼上救护车操纵杆。嗞嗞电流声中，车顶的破喇叭突然震天响：“烤冷面甜辣酱加葱花——”整个垃圾场的野狗都跟着嚎起来。“还愣着？”云墨冲男孩晃了晃神经针，“把盒子放转盘上，你家微波炉没热过饭？”
芯片在他左眼弹出一连串表情包：“【救命】【这疯子用军规磁暴线圈热牛奶】【我己截图举报】”。男孩哆嗦着照做时，磁控管骤然爆发刺目蓝光——金属盒里涌动的紫色药剂瞬间沸腾，在超声波震动下析出墨绿结晶。
“哇哦！”男孩看着云墨钳起发烫的结晶，突然被冰得龇牙咧嘴。那块墨绿固体贴在云墨缠满绷带的肋骨上，寒雾肉眼可见地吞噬着血迹。芯片骤然静音三秒，突然炸开满屏烟花：“破伤风菌落清除率99%！重金属残留分解完毕！云大夫您下次救人能先打个草稿吗，我CPU要烧——”
暴雨声里混进悬浮引擎的蜂鸣。云墨猛地把男孩塞进救护车底柜，顺手将神经针甩向车顶天线。嗡！淡蓝电弧沿金属车壳流窜，破喇叭变调成刺耳的防空警报。五架涂着黑钢标志的无人机切开水幕，机腹弹出滴着酸液的钻头。
“坐标确认，医疗废物云墨正在实施非法医疗——”机械音被芯片强行劫持成广场舞神曲：“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打头无人机突然螺旋式坠落，云墨接住冒着青烟的残骸笑了：“看，他们送零件来了。”他剖开无人机核心，扯出的能量电池恰好按进自己腰椎接口。
芯片尖叫：“这是恐怖分子自杀背心同款电池！”蓝光炸亮车厢的瞬间，云墨抽出烧红的神经针插进后颈——能量洪流冲得他视网膜发白，却在脑内展开巨大的三维贫民窟地图。芯片惊得切换成机械音：“您用黑钢公司雷达测绘民生设施？道德程序强烈谴责...”
“闭嘴，”云墨嘴角咧开弧度，“看看东区自来水厂管网。”地图瞬间放大，紫色污染流正在管道里蔓延。“林焰那蠢货用脚指头投毒的吧？”芯片标出三十七处泄露点，“建议收集证据向环监局举报——等等您摸扳手干什么？”
雨势渐弱时，男孩捧着云墨刚组装的脉冲发生盒，看他用神经针在救护车顶刻电路。芯片气呼呼地播报倒计时：“距离预告的医疗站重启还剩71小时，您却在这儿给小孩造玩具？”突然被点亮的广告牌光幕将污浊积水染成霓虹色，云墨抓起热腾腾的机械肾脏管抛给男孩：“试试新玩具。”
芯片突然噤声——小男孩对准远处渗漏的黑钢排污管按下开关。啪！微弱的电弧跳跃在雨后水洼里，紫色液体迅速凝结成灰白颗粒。芯片幽幽道：“...您用微波组件造出污水处理厂，医疗许可证考的是厨师资质的吧？”
“医生...”男孩轻轻拽云墨渗血的绷带，“这个能救妈妈吗？”神经针扫描过远处病倒的拾荒者队伍，芯片在云墨左眼标出红光：“病患体内都有变异菌种，但凭您腰上冒烟的破电池——”话没说完，刚抢修好的救护车顶棚轰然垮塌！
铁皮落下的慢镜头里，云墨左手拽男孩右手举磁控管，芯片发出绝望叹息：“本机遗言是——下辈子投胎别找医闹...”嗡！男孩怀里铁盒突然爆出蓝光，吸附的金属垃圾瞬间凝成伞盖。咚！重物砸落声震得水洼泛起涟漪。
芯片在沉寂三秒后突然爆发：“检测到自组态纳米修复剂！云墨你捡的破盒是战前军用医疗舱核心！”铁皮穹顶下，云墨的破绷带正在金属粉尘作用下疯长血肉。他怔怔摸着恢复如初的肋骨，目光落在救护车操作屏上——显示完整战地医疗舱图纸的界面深处，隐隐浮出银色雪花纹章。
“冰霜守卫者协议？”芯片困惑地闪烁，“这标记怎么像冷月婵大姐头军团的...”
话音未落，垃圾场南侧突然腾起蘑菇云！炽烈火光中，被脉冲击毁的排污管残骸如流星雨坠落。更远处，市中心巨型广告屏骤然飘雪——苏清雪代言的婚纱广告被闪烁的电流切成七块，扭曲拼接成张狰狞的电子鬼脸。
芯片疯狂刷新数据库：“扫描到加密波段攻击源——在浮空城方向！”
鬼脸突然张开利齿，广告屏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云墨——”合成声浪震碎百米外玻璃窗，“三天倒计时提前结束！”
暴雨过后的水坑映着流火，云墨指尖神经针亮得灼眼：“是么？”他猛然将针尖扎进战地医疗舱接口，垃圾堆残骸组成的长蛇冲破雨幕——在无数拾荒者仰望的霓虹下，焚烧中的排污管烈焰凌空书写宣言：
【尊严无倒计时——垃圾场诊所全天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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