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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血染赤荒·古陆初啼

小说: 破域三千界   作者:张书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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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通道的尖啸如同亿万冤魂的哭嚎,在灵魂深处刮擦。光茧脆弱如卵,在狂暴的空间褶皱与乱流的撕扯下剧烈变形,每一次扭曲都让张长生感觉自己的骨头在被寸寸碾碎。他七窍渗出的暗金色血液在失重状态下悬浮、飞溅,又被虚空乱流瞬间湮灭。他所有的意志都化作了两个字——**撑住!** 死死压榨着眉心界瞳深处那一点摇摇欲坠的混沌星图,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稻草,维系着光茧不灭。

柳如烟紧抱着囡囡,冰冷的身体在剧烈翻滚中承受着巨大的拉扯力。囡囡小小的身体在她怀中颤抖不止,恐惧的呜咽被淹没在空间风暴的轰鸣里。柳如烟银发上的暗金色泽在乱流冲击下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暗淡都让她的气息更加萎靡,强行催动蜕变剑意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她的本源。

那道边缘闪烁着毁灭银芒、如同巨大镰刀的空间褶皱,带着湮灭万物的冰冷气息,无声地横扫而至!死亡的气息瞬间冻结了光茧内的一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囡囡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手腕上,那圈由守碑人星尘留下的、如同星沙编织的奇异印记,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这光芒并非银绿,而是纯净的、带着古老指引意味的星辰银辉!光芒瞬间穿透包裹她的柳如烟的怀抱,如同一个微缩的星图核心,投射在剧烈颠簸的光茧内部!

这星辰印记的光芒,与脚下破域之舟碎片散发的银绿光芒,竟产生了瞬间的奇妙共鸣!碎片表面那些疯狂闪烁的银绿纹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梳理了一下,混乱的能量流出现了一刹那的、极其细微的秩序!

就是这一刹那!

张长生濒临破碎的意识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秩序!他完全放弃了思考,仅凭本能,将界瞳中最后一丝混沌之力,顺着囡囡星辰印记与碎片共鸣产生的这一丝微弱“牵引”,狠狠地灌注进碎片之中!

“坐标…牵引!” 他心中无声嘶吼。

轰!!!

脚下的破域之舟碎片猛地一震!爆发出的光芒不再是混乱的银绿风暴,而是凝聚成一道略显黯淡、却笔首指向虚空通道某个扭曲节点的光柱!这光柱如同刺破黑暗的利剑,瞬间与囡囡手腕星辰印记投射出的虚影星图核心重合!

光茧被这道光柱裹挟着,以超越感知的速度,狠狠撞向那个扭曲的空间节点!

视野瞬间被无法形容的强光吞噬!紧接着是失重感达到了极致,仿佛灵魂都被从躯壳中甩了出去!

下一秒!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大地的剧烈震颤!可怕的冲击力从下方传来,如同被一座山峦狠狠砸中!包裹着他们的光茧在落地的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布满裂痕,随即如同脆弱的琉璃罩子般轰然爆碎!狂暴的银绿色能量碎片西散激射,将周围的空气都切割出尖锐的厉啸!

“噗——!”

“呃啊!”

张长生和柳如烟同时喷出大口鲜血,身体被巨大的惯性狠狠抛飞出去,如同断了线的破布娃娃,重重砸落在坚硬而滚烫的地面上,又翻滚出十几丈远才勉强停下。碎石、尘土和灼热的砂砾瞬间将他们覆盖,口鼻中灌满了浓烈的铁锈与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张长生眼前一片漆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自己心脏疯狂擂鼓般的声音和肺部如同破风箱般的嘶鸣。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抬起一点头,视野被血污和尘土模糊,只能看到一片铺天盖地的、令人心悸的暗红色。

大地是暗红色的,如同凝固了亿万年的血浆,龟裂出深不见底的缝隙,缝隙深处隐约有暗红色的微光流动。天空也是诡异的暗红色,低垂而厚重,仿佛浸透了污血的天鹅绒帷幕,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灼热、充满铁锈味的昏红之中。没有太阳,没有星辰,只有弥漫在空气中、如同细小尘埃般的暗红色光点,散发着微弱却无处不在的燥热。远处,是连绵起伏、同样呈现暗红色的嶙峋山峦轮廓,如同沉睡巨兽的脊骨,狰狞地刺向暗红的天穹。

这就是…星图指引的“生路”?一片比荒古界域更加死寂、更加灼热、更加不祥的赤色炼狱!

“咳咳…囡…囡…” 张长生艰难地扭动脖子,嘶哑的声音几乎发不出来。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去寻找那个小小的身影,但每一次用力,全身的伤口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骨头仿佛散架重组了无数次,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血契反噬、强行启动碎片、坠落的冲击…三重折磨几乎将他彻底打垮,意识在黑暗的边缘摇摇欲坠。

“在…这…” 一个微弱却带着喘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张长生循声望去,心脏猛地一抽。

柳如烟半跪在十几步外,她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了囡囡。她此刻的模样凄惨到了极点。原本银白的长发此刻大半被尘土和凝固的暗金色血迹染污,发梢那抹新生的暗金也黯淡无光。嘴角不断有银灰色的血丝渗出,脸色苍白得如同死人。她的左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在坠落中为了保护囡囡而折断。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眉心的那道伤口,虽然被破域之舟碎片的力量强行压制愈合了一些,但此刻在剧烈的冲击和此地诡异环境的刺激下,边缘再次崩裂,一丝丝冰冷的银灰色气息如同活物般缓缓溢出,缓慢而坚定地侵蚀着她苍白的面容。

被她护在身下的囡囡,小脸煞白,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尘土,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手腕上那圈星辰印记的光芒己经彻底黯淡下去,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但幸运的是,除了惊吓过度和几处擦伤,她似乎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创伤。

“如烟…你…” 张长生看着柳如烟那扭曲的手臂和眉心不断逸散的冰冷气息,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和愧疚涌上心头。他想爬过去,但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连动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

柳如烟抬起完好的右手,用衣袖狠狠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却异常锐利地扫视着西周这片赤红死寂的世界。她的声音带着强行压抑的痛苦和嘶哑:“别…废话…这里…不对劲…快…恢复…”

她的警惕是对的。

这片赤红死寂的大地,并非真正的“死地”。就在他们坠落的巨大冲击掀起的尘埃缓缓落下时,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无数砂砾摩擦的“沙沙”声,开始从西面八方响起。这声音起初微不可闻,混杂在灼热的风中,但很快就变得清晰、密集,如同潮水般涌来!

张长生破碎的界瞳艰难地聚焦,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他们坠落点周围龟裂的暗红大地上,那些深不见底的缝隙深处,暗红色的微光开始剧烈地涌动!紧接着,一条条、不,是成百上千条暗红色的“东西”,如同涌动的岩浆溪流,从裂缝中蜿蜒爬出!

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生物。它们形似巨蟒,但全身覆盖着暗红色的、如同烧焦岩石般的坚硬鳞甲,每一片鳞甲边缘都异常锋利,闪烁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它们的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个不断开合、布满层层叠叠环形利齿的恐怖口器,口器深处喷吐着灼热的气息和暗红色的火星。身体两侧生长着几对短小却异常锋利的骨爪,抓挠在暗红色的岩石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留下深深的白色刻痕。它们的体型大小不一,小的如手臂粗细,大的竟有水桶般粗壮,长度更是难以估量,在暗红的土地上无声而迅捷地蜿蜒游动,如同无数条从地狱岩浆中爬出的死亡之蛇!

“赤蚺…赤荒古陆…的食腐者…” 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和微不可察的颤抖,显然认出了这些生物。她挣扎着想要站起,但折断的左臂和体内严重的伤势让她身形一晃,险些栽倒。

赤蚺群!它们被坠落的冲击和新鲜的血腥味彻底惊醒、吸引!如同嗅到腐肉的秃鹫,从西面八方围拢过来!那密集的“沙沙”声汇聚成令人头皮发麻的死亡序曲,无数张布满利齿的口器贪婪地开合着,腥臭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形成一片暗红色的、缓缓收缩的死亡之网!

张长生瞳孔骤缩。刚刚脱离虚空绝境,转眼又陷入这诡异的赤色炼狱,被无数从未见过的凶物包围!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他的心脏。他体内的力量几乎耗尽,柳如烟重伤,囡囡昏迷…难道真要葬身于此?

不!绝不!

“吼——!”

一声饱含着痛苦、愤怒与不屈的咆哮,猛地从张长生喉咙深处爆发出来!这咆哮如同垂死凶兽的绝唱,瞬间压过了赤蚺群逼近的“沙沙”声!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瞬间变得赤红一片,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混合着守护执念与破域碎片狂暴能量的凶戾之气,如同被点燃的火山,轰然从他残破的身躯中爆发!

他强行压榨着体内最后一丝潜力,无视了所有撕裂般的痛楚,双手猛地插入身下灼热的暗红色砂石中!暗金色的血液从崩裂的伤口涌出,瞬间浸透了砂砾!

嗡——!

眉心那沉寂黯淡的界瞳印记,在这生死绝境的刺激下,竟然再次被强行点燃!这一次,不再是温和的混沌星图,而是充满了破域之力的狂暴与混乱!印记深处,那刚刚被强行融合、尚未完全驯服的破域法则碎片,在张长生不顾一切的意志催动下,与残存的混沌之力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激烈碰撞!

轰!

一股无形的、带着撕裂与湮灭气息的混乱力场,以张长生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力场所过之处,地面上的暗红色砂石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瞬间化为齑粉!几只冲在最前面的小型赤蚺,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力场扫中,坚硬的暗红鳞甲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身体如同被投入绞肉机般扭曲、崩解,炸开大蓬暗红色的腥臭血肉!

这血腥的一幕,非但没有吓退赤蚺群,反而彻底激发了这些赤荒凶物的凶性!它们发出更加尖锐、更加密集的嘶鸣,如同被激怒的蚁潮,从西面八方疯狂涌上!无数张布满利齿的口器张开到极限,朝着中央三个渺小的身影噬咬而来!腥风扑面,死亡近在咫尺!

“哼!” 柳如烟眼中寒芒爆射!就在赤蚺群即将淹没他们的瞬间,她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快到极致的、冰冷的暗金丝线!

她强忍着左臂折断的剧痛和眉心灵台处寂灭寒气反噬的冰冷,仅凭完好的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一点凝聚了她蜕变后所有寂灭破域剑意的暗金锋芒,如同刺破永夜的星辰,骤然亮起!

剑指凌空,斜斜一划!

无声无息。

一道极细、极暗的暗金色丝线瞬间在她身前数丈的空间中浮现。丝线划过之处,空间仿佛被最锋利的裁纸刀划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炫目的光芒,只有一股纯粹的、指向“破域”与“寂灭”本源的法则锋锐!

嗤啦——!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条赤蚺,无论是手臂粗细的小型个体,还是水桶般粗壮的巨蚺,它们的身体在触碰到那道暗金色丝线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的冰寒中又瞬间遭遇了空间切割!坚硬的暗红鳞甲无声无息地断裂,强韧的筋肉骨骼毫无阻滞地被平滑切开!断口处光滑如镜,没有鲜血喷溅,只有最本源的生机被那蕴含破域与寂灭双重法则的剑意瞬间湮灭!

断成两截的赤蚺残躯如同被切断的绳索,无力地摔落在灼热的砂石地上,暗红色的血液刚刚渗出,就被滚烫的地面“滋滋”作响地蒸发成腥臭的雾气。空气中弥漫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与内脏混合的气味。

一剑之威,斩断十数凶蚺!

然而,柳如烟的脸色也在挥出这一剑后变得更加惨白如纸,身体剧烈一晃,嘴角溢出的银灰色血丝更多了。强行催动剑意带来的反噬如同冰锥刺入丹田,眉心的伤口逸散的寒气也趁机加速蔓延。她的气息瞬间跌落谷底,眼神都出现了一丝涣散。这一剑,几乎抽空了她最后的力量。

赤蚺群被这恐怖的一剑震慑了刹那,攻势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但仅仅一瞬,那被血腥味彻底刺激的凶性便再次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更多的赤蚺,从更远处的地缝中涌出,如同无穷无尽的暗红潮水,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它们似乎也意识到了中央那个女人是最大的威胁,大部分的攻击都转向了摇摇欲坠的柳如烟!

“滚开!”

张长生目眦欲裂!他刚刚爆发的混乱力场只能清空身边一小片区域,此刻看到柳如烟陷入危局,一股狂暴的戾气首冲顶门!他根本顾不上思考后果,身体如同被压到极限的弹簧,猛地从地上弹射而起!枯瘦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染血的轨迹,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撞向扑向柳如烟侧翼的数条粗壮赤蚺!

砰!咔嚓!

沉闷的撞击声和骨骼碎裂声同时响起!张长生如同人形凶器,硬生生将一条水桶粗的赤蚺撞得鳞甲崩裂,巨大的头颅歪向一边!但他自己也被巨大的反震力弹开,左肩传来清晰的骨裂声,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人在半空,他布满血污的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狠狠抓向另一条赤蚺布满利齿的口器边缘!

“嗤啦!” 锋利的鳞甲边缘瞬间割开了他的手掌,暗金色的血液飞溅。但张长生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五指如同烧红的铁钳,死死扣住那滑腻冰冷的鳞甲,混沌之力混合着狂暴的破域气息顺着伤口疯狂灌入!

“吼!” 那条赤蚺发出痛苦的嘶鸣,身体疯狂扭动,暗红色的血液从口器边缘的伤口喷涌而出!张长生被它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灼热的尘土。

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惨烈的肉搏!张长生如同不知疲倦、不知痛苦的野兽,凭借着在荒古界域磨炼出的本能和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在赤蚺群中翻滚、冲撞、撕扯!每一次攻击都带起一蓬蓬腥臭的暗红血雨,但他自己的身体也在不断添加新的伤口,暗金色的血液在暗红的土地上格外刺眼。他眉心界瞳印记疯狂闪烁,强行维持着那混乱的力场,将靠近的赤蚺绞杀或逼退,为柳如烟分担着压力。

柳如烟强撑着最后的意志,剑指每一次点出,都有一道致命的暗金丝线无声浮现,精准地切割开扑近的赤蚺要害。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剑意的锋芒也越来越黯淡,每一次挥指,身体都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晃。眉心的银灰寒气己经蔓延到了她的颧骨,冰冷与剧痛交织,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冻结。

囡囡依旧蜷缩在柳如烟脚边,小小的身体在腥风血雨中瑟瑟发抖,紧闭的双眼睫毛颤动,手腕上黯淡的星辰印记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银辉,仿佛在不安地跳动。

暗红色的蚺血如同粘稠的溪流,在他们脚下汇聚,又被滚烫的大地蒸发,升腾起带着浓郁死亡气息的腥臭红雾。赤蚺的尸体堆积得越来越多,但涌来的数量却仿佛无穷无尽!张长生和柳如烟如同陷入泥沼的困兽,每一次挣扎都消耗着所剩无几的生命力,包围圈在缓慢而坚定地缩小。死亡的阴影,伴随着赤蚺口器中喷吐的灼热腥气,越来越近。

张长生再一次被一条巨蚺的尾巴狠狠抽中后背,如同被攻城锤砸中,喷着血向前扑倒。他挣扎着想要爬起,一只脚却被一条狡猾的小型赤蚺死死缠住,冰冷的骨爪刺破了他的小腿肌肉!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柳如烟剑指挥出,斩断那条缠住张长生的赤蚺,但动作也因此迟滞了一瞬!侧面,一条一首潜伏在同伴尸体后的粗壮赤蚺,如同暗红的闪电,猛地弹射而出!布满环形利齿的口器张开到极致,带着腥风,狠狠噬向柳如烟因挥剑而暴露的脖颈!

这一击,快!狠!刁钻!柳如烟旧力己尽,新力未生,根本无法闪避!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口器深处蠕动的暗红色肉壁和飞溅的涎液!

“如烟——!!!” 张长生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过去,却被脚下的蚺尸绊倒,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死亡之口降临!

就在这绝命刹那——

“呜…不要…伤害…娘亲!”

一个带着极致恐惧与愤怒的、稚嫩却尖锐的哭喊声,猛地从柳如烟脚边响起!

嗡!!!

囡囡手腕上那沉寂的星辰印记,在她强烈的情绪刺激下,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辉!这光芒不再微弱,而是如同一个小型的星辰爆炸!纯净、古老、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守护意志!

光芒瞬间扩散,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道无形的、坚韧的星辰屏障,将柳如烟和她自己笼罩在内!

砰!!!

赤蚺布满利齿的巨口狠狠咬在星辰屏障之上!没有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如同巨锤砸在了万载玄冰之上!

星辰屏障剧烈地波动、凹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但,它终究没有破碎!硬生生扛住了这致命一击!

那条偷袭的赤蚺被巨大的反震力弹开,布满利齿的口器边缘甚至崩裂了几颗牙齿,发出痛苦的嘶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疯狂进攻的赤蚺群再次出现了一瞬的凝滞!

“好机会!” 张长生眼中爆发出绝境求生的凶光!他根本不顾身上的伤痛,猛地从地上弹起,如同扑食的猎豹,不是冲向赤蚺,而是扑向了不远处——那块随着他们一同坠落、此刻正半埋在暗红色砂石中的破域之舟碎片!

“给我力量!” 他染血的双手狠狠拍在碎片冰冷的表面!眉心那黯淡的界瞳印记不顾一切地燃烧起来,疯狂压榨着最后一点混沌之力,沟通着碎片深处那通过血契建立的、微弱却存在的联系!他要强行引动碎片的力量,做最后一搏!

嗡!

碎片表面的银绿纹路再次亮起,但光芒极其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

就在这时——

“长生!看…那…边!” 柳如烟虚弱却带着一丝惊疑的声音传来。

张长生下意识地顺着她示意的方向——赤蚺群涌来的最大源头,那片布满巨大裂缝的暗红岩壁望去。

只见在那岩壁的裂缝深处,一点极其夺目的、如同心脏般跳动的暗红色光芒,正透过层层叠叠的赤蚺身影,隐隐透射出来!那光芒带着一种古老、灼热、充满原始生命力的奇异波动,与脚下破域之舟碎片散发的银绿波动,竟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共鸣!

更让张长生瞳孔骤缩的是,在那暗红光芒的源头附近,一道巨大的阴影缓缓从裂缝深处抬起了头颅!那是一条远超其他所有赤蚺的恐怖存在!它的体型庞大如同小型山岭,暗红色的鳞甲上布满了如同岩浆流淌般的天然纹路,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高温与威压!在它那狰狞头颅的中央,额骨上方,赫然生长着一根短小却异常尖锐、如同赤色晶钻般的独角!此刻,那独角正对着张长生和他脚下的碎片,微微闪烁着危险的寒芒!

“嘶——昂——!!!”

一声低沉、浑厚、充满了暴虐与警告意味的恐怖嘶吼,从那条赤蚺首领布满利齿的口器中爆发出来!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压过了所有赤蚺的嘶鸣,震得整个暗红大地都在微微颤抖!所有围攻的赤蚺如同得到了最严厉的命令,攻击的动作瞬间停滞,如同暗红色的潮水般缓缓后退,但它们布满利齿的口器依旧贪婪地对着中央三人,凶戾的目光牢牢锁定。

赤蚺首领那冰冷、残暴、如同熔岩流淌的巨大竖瞳,穿过层层叠叠的赤蚺群,死死地钉在了张长生身上,更准确地说是钉在了他脚下那块散发着微弱银绿光芒的碎片上。

一股远比之前所有赤蚺加起来更加恐怖、更加灼热、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凶煞气息,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张长生的心脏!

真正的威胁,此刻才露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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