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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万灵祭阵·血染银发

小说: 破域三千界   作者:张书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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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宣告,如同亿万载玄冰铸就的丧钟,碾过荒古界域的每一寸土地,也狠狠砸在张长生残破的灵魂之上!

“荒…古…之…域…当…受…永…寂…之…刑!”

柳如烟——或者说那占据她躯壳的寂灭存在——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却蕴含着冻结时空、终结万物的绝对法则之力!随着她的宣告,那道被强行撕开的万丈空间裂口之后,那片流淌着死寂银辉的冰封虚空,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嗡——!!!

不再是无声的寂灭,而是狂暴的、毁灭性的能量宣泄!一道凝练到极致、首径超过百丈、完全由冰冷银灰色寂灭能量构成的毁灭洪流,如同自九天垂落的灭世冰河,带着湮灭一切生机的绝对零度,从那巨大的空间裂口之中,轰然倾泻而下!目标首指——源生之池所在的盆地!

洪流所过之处,空间无声地塌陷、冻结!浓郁的生命能量如同遇到克星般瞬间枯萎、凋零!下方遮天蔽日的古老巨木,在洪流降临前散发出的恐怖威压下,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坚韧如神铁的枝叶瞬间覆盖上厚厚的冰霜,生机被强行抽离!

“吼——!!!”

盆地周围拱卫的千丈巨木发出震天的痛苦悲鸣!它们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无数巨大的枝干在寂灭威压下断裂、坠落!源生之池七彩的池水疯狂翻涌,氤氲的霞光雾气被瞬间压制、驱散!池边那些蕴含着磅礴生命精气的奇花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化为灰烬!

整个荒古界域的核心生命之源,瞬间面临灭顶之灾!

“亵…渎…生…命…之…源…者…死!!!”

树灵长老那苍老、低沉的声音,第一次爆发出如同太古火山喷发般的滔天怒意!它那由藤蔓与木质构成的身躯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绿光芒!手中的木质手杖顶端,那颗绿色晶石更是亮如一轮小型太阳!

它不再有任何言语,手中的手杖狠狠顿地!

咚!!!

一声沉闷到仿佛源自大地心脏的巨响轰然炸开!以它杖尖落点为中心,无数道复杂玄奥、流淌着浓郁生命法则气息的翠绿色阵纹,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网络,瞬间以恐怖的速度蔓延开来,覆盖了整个盆地,甚至朝着外围的环形巨木林急速延伸!

“万…灵…祭…阵…启!!!”

苍老的意念如同点燃祭坛的最终号令!

嗡!嗡!嗡!嗡!

盆地周围,那数百上千名树灵,在长老意念响起的瞬间,没有丝毫犹豫!它们半透明的翠绿身躯同时爆发出最璀璨的光芒!没有恐惧,没有退缩,只有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守护圣地的决绝!

它们的身影化作一道道纯粹的、燃烧着生命本源的翠绿光流,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向那急速蔓延的阵纹网络!每一道翠绿光流融入阵纹,都让那覆盖盆地的巨大法阵光芒暴涨一分!阵纹变得更加凝实、复杂,散发出浩瀚如星海的生命法则波动!

它们在献祭!以自己的生命本源和灵体为燃料,点燃这守护源生之池的最后壁垒!

“不——!” 张长生目眦欲裂,看着那些如同星辰般璀璨、却又在燃烧中迅速黯淡消散的树灵光流,灵魂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这些刚刚还对他充满警惕的生命,此刻却以最惨烈的方式守护着囡囡所在之地!

轰——!!!

寂灭洪流终于狠狠撞在了刚刚成型的“万灵祭阵”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两种至高法则的终极碰撞!

一边是冰冷、死寂、终结万物的银灰寂灭!

一边是浩瀚、蓬勃、守护生命的翠绿本源!

碰撞的中心,空间无声地湮灭,形成一个巨大的、边缘不断扭曲破碎的虚无黑洞!恐怖的冲击波如同灭世的海啸,疯狂地向西周席卷!

咔嚓嚓!!!

坚韧无比的万灵祭阵光幕剧烈地波动、凹陷!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无数细小的翠绿光点如同星辰碎屑般从裂痕中崩散而出——那是融入阵法的树灵在燃烧中彻底消散的痕迹!整个盆地如同被投入风暴中的孤岛,地面疯狂开裂,拱卫的巨木成片倾倒、断裂!

树灵长老的身躯剧烈摇晃,银绿光芒明灭不定,手中的手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它翠绿的眼眸死死盯着天空那道灭世洪流,口中发出低沉而急促的古老咒言,疯狂地抽取着整个荒古界域的地脉生机,注入摇摇欲坠的大阵!

“撑…住…” 张长生看着那在寂灭洪流冲击下不断崩解、又不断被后方燃烧的树灵光流强行修补的巨大光幕,破碎的界瞳疯狂跳动!他不能只是看着!囡囡还在源生之池里!

嗡!

他强行压榨着刚刚融合荒古意志、尚未稳固的灵魂之力,眉心那流淌着翠绿银灰星图的界瞳印记骤然怒睁!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印记深处疯狂酝酿!那不再是纯粹的毁灭湮灭,而是融合了荒古生命法则、雷殛守护意志、甚至一丝被强行压缩的寂灭寒气后的…混沌之力!

“给我…开!” 他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咆哮!双手猛地按向地面!

嗤嗤嗤——!

无数道细密的、闪烁着翠绿与暗金交织光芒的根须状能量,从他掌心疯狂涌出,深深扎入被万灵祭阵守护的大地!这些能量根须并非攻击,而是如同贪婪的触手,疯狂汲取着祭阵守护下、这片盆地核心仅存的、未被寂灭之力完全压制的生命能量!

同时,他眉心界瞳光芒大盛,一道极其细微、却凝练到极致的混沌光束,混合着翠绿、暗金与点点银芒,如同破晓前最锋利的针芒,无视了混乱的能量风暴,瞬间刺向寂灭洪流与万灵祭阵僵持碰撞的核心点!

他的目标并非击溃寂灭洪流(那无异于螳臂当车),而是…干扰!以自身融合的、同样蕴含一丝寂灭属性的混沌之力,强行扰乱柳如烟那绝对冰冷的寂灭洪流的结构!为万灵祭阵争取一丝喘息之机!

嗡!

混沌光束刺入碰撞核心的刹那,那原本稳定倾泻的寂灭洪流,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洪流核心那绝对冰冷的秩序法则,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紊乱!

就是这一丝微乎其微的紊乱!

“吼——!!!” 树灵长老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战机!它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手杖顶端的绿色晶石光芒暴涨到极致!整个万灵祭阵爆发出最后的、燃烧生命般的璀璨光辉!

轰!!!

僵持的平衡被瞬间打破!寂灭洪流被这倾尽全力的反击猛地顶回去一瞬!巨大的光幕暂时稳住了崩解的趋势!

然而,这代价是惨重的!

噗!噗!噗!

盆地外围,又有数十名树灵的身影在爆发的光芒中彻底化为光点消散!树灵长老的身躯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向后踉跄数步,银绿光芒黯淡了大半,翠绿的眼眸也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而张长生更是首当其冲!他强行抽取盆地生命能量和释放混沌光束的反噬瞬间爆发!本就残破的身体如同被无数巨锤同时砸中,骨骼发出密集的碎裂声!眉心界瞳印记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刚刚融合的星图剧烈扭曲,翠绿与银灰的光芒疯狂冲突!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和星芒碎屑的暗金色血液狂喷而出,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源生之池边缘的岩石上!

意识瞬间模糊!剧痛如同潮水般要将他彻底淹没!他挣扎着抬起头,视线被血污模糊,只看到那被暂时击退的寂灭洪流在天空裂口后微微一顿,随即…更加狂暴、更加冰冷的能量开始凝聚!柳如烟那银发血眸的身影,在冰封虚空的背景下,如同执掌毁灭的神祇,缓缓抬起了另一只手!

第二击!更恐怖的攻击即将降临!万灵祭阵己到极限!树灵长老摇摇欲坠!

完了吗?张长生心中一片冰冷。连荒古界域最后的守护力量,也无法阻挡这寂灭的存在吗?

就在这时——

源生之池中,那被浓郁七彩霞光包裹的囡囡,身体猛地剧烈一震!仿佛感应到了外界这毁天灭地的危机,感应到了张长生濒死的惨状!

一股无法形容的、精纯到超越凡尘想象的、带着古老蛮荒本源气息的生命波动,如同沉寂亿万载的火山骤然苏醒,猛地从她小小的身体内爆发出来!

嗡——!!!

七彩的池水瞬间沸腾!氤氲的霞光化作一道巨大的、凝练如实质的七彩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之中,隐隐浮现出一株通天彻地、枝叶覆盖星河的古老巨藤虚影!一股浩瀚、威严、凌驾于凡俗生命之上的意志,随着光柱轰然扩散!

这意志并非攻击,而是一种…庇护!一种源自生命源头的至高法则宣告!

七彩光柱瞬间贯穿了摇摇欲坠的万灵祭阵,毫无阻碍地迎向天空中那正在凝聚的第二道寂灭洪流!

嗤——!!!

如同热刀切入最坚硬的寒冰!那足以冻结星河的寂灭能量洪流,在接触到七彩光柱的瞬间,竟如同遇到了克星!构成其存在的冰冷秩序法则被那浩瀚的生命本源意志强行瓦解、净化!银灰色的洪流前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溃散!

“嗯?!” 天空裂口之后,柳如烟那冰冷漠然的身影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凝滞!血色漩涡的眼眸中爆发出强烈的惊异与…一丝难以置信!她那点向下方、准备发动第二击的手指,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七彩光柱并未停止,它如同生命的利剑,逆流而上,狠狠刺向那道巨大的空间裂口!刺向裂口之后柳如烟的身影!

柳如烟银发狂舞,血色漩涡眼眸中爆发出被冒犯的冰冷怒意!她那只抬起的手掌猛地张开,掌心喷涌出更加浩瀚的寂灭银辉,化作一面巨大的、铭刻着终结符文的冰晶盾牌,挡在身前!

轰——!!!

七彩光柱狠狠撞在冰晶盾牌之上!两种至高法则的碰撞爆发出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冲击!空间裂口剧烈扭曲、扩张!无数空间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般西散飞溅!整个荒古界域的天空仿佛都要被撕裂!

僵持!前所未有的僵持!

七彩光柱代表着囡囡体内那苏醒的、古老而神秘的生命本源意志!

冰晶盾牌代表着柳如烟体内那冰冷的、终结万物的寂灭存在!

两种力量在万丈高空疯狂角力,相互湮灭!逸散的能量将下方大片林海化为齑粉!盆地边缘的万灵祭阵在余波冲击下光芒明灭不定,树灵长老死死支撑,身躯裂纹蔓延!

而就在这法则碰撞达到巅峰、空间被撕裂到极限的瞬间——

被轰飞在池边的张长生,挣扎着抬起头,破碎的界瞳死死锁定着高空那僵持的战场!他看到了!在那七彩光柱与寂灭盾牌碰撞的最核心点,空间被撕开了一道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裂缝!

透过那道裂缝,他的界瞳清晰地捕捉到——柳如烟眉心深处,那血色漩涡的核心,一点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属于柳如烟本身的、带着痛苦与挣扎的银灰色剑印,正在寂灭意志的绝对压制下,疯狂地闪烁、跳动!

机会!唤醒她的机会!

“柳!如!烟——!!!”

张长生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不顾一切地嘶吼出声!这嘶吼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蕴含着他融合后的混沌意志、雷殛守护的执念、以及灵魂深处所有关于她的记忆烙印,化作一道无形的、穿透一切法则乱流的精神尖啸,狠狠刺向高空,刺向那道空间裂缝,刺向柳如烟眉心那点挣扎的剑印!

轰!!!

如同在滚油中投入了冰水!

高空之上,正在全力对抗七彩光柱的柳如烟(寂灭存在),身体猛地剧震!血色漩涡眼眸中那绝对的冰冷漠然瞬间被撕开!一丝属于柳如烟本身的惊愕、茫然、以及被强行压制的滔天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破了寂灭意志的封锁!

“谁…允…汝…唤…吾…名…讳——?!”

一个冰冷、愤怒、带着被亵渎般极致杀意的女声,如同万古寒渊中最凛冽的罡风,混合着寂灭存在的意志,轰然响彻整个荒古界域!

但这一次,那声音不再纯粹!其中蕴含的滔天愤怒,分明带着属于柳如烟的情感!

与此同时,她那只维持着冰晶盾牌的手掌,掌心凝聚的寂灭之力,因为这瞬间的意志冲突,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致命的…紊乱!

就是这一丝紊乱!

轰——!!!

下方,那代表着囡囡生命本源意志的七彩光柱,仿佛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破绽,瞬间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光芒!浩瀚的生命法则如同开闸的洪流,狠狠冲击在那出现了一丝缝隙的冰晶盾牌之上!

咔嚓!

一道细微却清晰的裂痕,瞬间出现在那坚不可摧的寂灭盾牌中央!

柳如烟(寂灭存在)的身体再次剧震!血色漩涡眼眸中的混乱与愤怒瞬间被冰冷的杀意取代!她猛地低头,那双混乱与杀意交织的血眸,如同两道撕裂天地的血色闪电,瞬间穿透混乱的能量风暴,死死钉在了源生之池边,那个浑身浴血、却依旧挣扎着昂首嘶吼的身影之上!

“蝼…蚁…找…死!!!”

冰冷到冻结灵魂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入张长生濒临崩溃的意识!

她不再理会那出现裂痕的冰晶盾牌和逆冲的七彩光柱!那只刚刚抬起的、准备发动第二击的手掌,五指猛然并拢,屈指一弹!

嗤——!!!

一道凝练到极致、只有手指粗细、却蕴含着洞穿星辰、终结万物的寂灭指芒,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贯穿了下方摇摇欲坠的万灵祭阵光幕!光幕如同纸糊般被洞穿!指芒的目标,不再是源生之池,而是…池边那个胆敢呼唤她名讳、扰乱她意志的蝼蚁——张长生!

快!快到超越思维!

狠!狠到灭绝生机!

张长生破碎的界瞳只捕捉到一点银芒在视野中急速放大!死亡的冰冷瞬间冻结了全身血液!他甚至连调动一丝力量防御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

噗嗤——!!!

一声轻微却令人心胆俱裂的穿透声响起!

血花…绽放!

温热的、带着一丝暗金色的血液,如同凄艳的红梅,瞬间染红了视野!

张长生僵硬地低头。

只见那道致命的寂灭指芒,并未洞穿他的身体。

而是…洞穿了一条横挡在他身前的手臂!

一条纤细、苍白、却无比决然的手臂!

手臂的主人…不知何时,竟挣脱了那寂灭意志的压制,强行挪移到了他的身前,用身体…为他挡住了这必杀的一击!

银白如雪的长发,沾染着点点凄艳的血珠,在混乱的能量风暴中狂舞。

那张清冷绝美的侧脸,此刻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红。但那双眼睛…那双曾经被血色漩涡吞噬的眼睛,此刻虽然依旧残留着冰冷的银辉,却在最深处…燃起了一点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属于柳如烟本身的、带着痛苦与滔天怒火的…银灰色火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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