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他剧烈地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肋下的伤口处,幽绿的光芒透过衣物若隐若现,皮肤下的血线疯狂搏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豸正在啃噬他的血肉,撕扯他的神经。CIS光幕在意识中疯狂报警,红色的警报文字不断刷屏:
【污染活性持续提升!压制系统过载!稳定性:87.2%!】
【外部诱导信号强度增加!共鸣效应加剧!】
【警告!宿主生理机能紊乱加剧!建议立刻进入深度静默休眠!】
休眠?怎么可能!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新的受害者刚刚出现!第七研究所的毒蛇正在阴影中吐信!
陈默咬紧牙关,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意识沉入那片幽蓝的光幕,强行调动CIS的残余算力,不再去压制那狂暴的污染(那只会加速系统崩溃),而是引导它!像驾驭一匹即将脱缰的、燃烧着地狱火焰的烈马!
【CIS:启动“溯源”协议!】
【目标:锁定外部诱导信号源精确坐标!】
【能量来源:定向引导污染源外溢能量(高风险)!】
一股更加狂暴、充满毁灭气息的冰冷能量被强行从肋下伤口抽离,如同毒龙般注入CIS的核心!光幕剧烈地扭曲、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但在这狂暴能量的驱动下,光幕上的数据流瞬间变得狂暴无比,如同沸腾的钢水!
【信号追踪中……】
【信号特征分析:高维生物能量共鸣波段……】
【信号源定位:省厅大楼内部!坐标:东翼7楼,医务室方向!误差半径:≤5米!】
医务室!林致远!
果然是他!第七研究所的爪牙,就潜伏在省厅内部!
【警告!污染源能量引导超出安全阈值!“溯源”协议即将崩溃!】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急速恶化!】
“呃啊——!”陈默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吼,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的痉挛让他几乎昏厥。引导污染源能量的反噬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扎进大脑!皮肤下的幽绿血线光芒炽烈,仿佛随时要破体而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周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检验报告。她脸上惯常的冰冷被一种极致的凝重取代,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然而,当她看清办公室内蜷缩在地、浑身颤抖、嘴角带血、皮肤下隐隐透出诡异绿芒的陈默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陈默!”周桐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清冷,带着一丝惊愕和急切。她快步上前,但并未贸然触碰。
陈默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瞳孔深处,一点幽绿的、非人的光芒如同鬼火般跳动!他死死盯着周桐手中的报告,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结……结果?!”
周桐被他眼中那混合着痛苦、疯狂和极致执念的光芒震了一下,但她迅速压下惊疑,将报告递到陈默眼前,语速极快,带着一种冰冷的愤怒:“QJ-7-006号样本检验结果!与旧案提取的龙骨泥样本成分完全一致!硅藻种类、稀土元素含量、伴生矿物比例……所有指标高度吻合!可以确定,凶手在新案作案前,必定再次去过龙骨潭!那片污渍,就是他无法抹除的地域标记!”
尘埃落定!凶手与龙骨潭的联系被铁证锁定!
然而,陈默此刻却无法感受到丝毫破案的喜悦。巨大的痛苦和体内狂暴的污染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强行集中最后一丝清明,目光越过周桐,仿佛要穿透墙壁,望向东翼七楼医务室的方向。
“林……林致远……”陈默的声音嘶哑破裂,如同砂纸摩擦,“医务室……他有问题!信号……源头……”
话未说完,一股更加强烈的、如同海啸般的污染能量混合着外部诱导的共鸣波,狠狠冲击着他的意识堤坝!CIS光幕在意识深处发出一声尖锐的悲鸣,彻底黯淡下去!
【CIS核心过载!强制静默!污染压制失效!】
【警告!宿主意识即将被侵蚀!】
陈默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陈默!”周桐惊呼一声,伸手扶住他倒下的身体。入手一片冰冷粘腻的冷汗,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陈默身体内部那如同沸腾岩浆般的恐怖能量波动和刺骨的寒意!还有他皮肤下那疯狂搏动、散发着不祥绿芒的血线!
这绝非什么胃病!这景象……让她瞬间联想到了某些高度机密档案里描述的、极其危险的生化污染失控状态!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李明远站在门口,脸色异常阴沉。他扫了一眼被周桐扶住、状态明显极度异常的陈默,眉头狠狠拧紧。他的眼神锐利依旧,但瞳孔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灰暗。
“周法医,检验结果怎么样?”李明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周桐扶着昏迷的陈默,快速汇报:“李总,新案污渍样本与旧案龙骨泥完全同源!凶手必然再临龙骨潭!”她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陈默异常的状态,又看向李明远,“但是陈默同志他……”
李明远抬手打断了她,目光落在陈默肋下那透过衣物若隐若现的幽绿光芒上,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有震惊,有审视,更深处似乎还有一丝……挣扎?他沉默了几秒,声音带着一种决断的冰冷:
“陈默同志身体突发恶疾,情况危急。立刻通知医务室林医生!准备最高级别的隔离医疗舱!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他!周法医,龙骨潭的线索由你全权负责跟进,务必尽快锁定嫌疑人!陈默这边……我来处理!”
最高级别的隔离医疗舱?交给林致远?!
周桐的心猛地一沉!她看着李明远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低头看看怀中昏迷不醒、体内正涌动着非人能量的陈默,一股巨大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她想起了陈默昏迷前那句嘶哑的警告:“林致远……医务室……他有问题!”
而此刻,李明远的态度……也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李总,陈默的情况很特殊,我建议……”周桐试图争取。
“执行命令!”李明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他眼中那丝挣扎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周桐看着李明远那双此刻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她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陈默交给闻讯赶来的两名专班警卫。警卫动作麻利地抬起陈默,迅速离开。
李明远看着陈默被抬走的背影,眼神复杂难明。他抬手,无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就在他放下手的瞬间,周桐敏锐地捕捉到——在李明远右手无名指的指根内侧,靠近掌缘的位置,一个极其微小、如同针尖般大小的暗红色圆点,一闪而逝!那圆点的颜色,像凝固的血珠,又像……某种微型植入物的外接口!
周桐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起了旧案死者指甲缝里那枚微小的、规则的伤口!想起了陈默在省厅屡次展现的、近乎妖异的洞察力背后可能隐藏的秘密!更想起了陈默昏迷前的警告!
林致远有问题。那么,此刻下达命令、急于将陈默送入“隔离医疗舱”的李明远……他还是原来的李明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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