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那翠绿凶器擦着她头顶几根倔强的乱发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头皮生疼!
咔嚓!哗啦——!
玉镯没砸中目标,去势不减,狠狠撞在咸鱼号本就摇摇欲坠的车窗框上!单薄的木框应声碎裂!玉镯穿过破洞,余劲未消,“噗”地一声,又撞破了莲花楼后方一扇虚掩的雕花木窗!
“啊呀——!”
一声凄厉惊恐完全出乎意料的惨叫猛地从莲花楼后窗外传来!紧接着是“噗通”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
风停了,马不嘶了,连铁罐头们的呼吸都屏住了。
所有人都懵了!
昭翎公主脸上的狠辣得意凝固了,变成一种难以置信的呆滞。
方多病张着嘴,下巴快掉到地上。
李莲花袖中蓄势的金芒悄然隐没,眼底掠过一丝愕然,随即化为了然。
苏闲情还抱着头缩在咸鱼号门边,像个受惊的鸵鸟,瑟瑟发抖。
“窗外!怎么回事?!”一个铁罐头头领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
几个侍卫立刻绕过莲花楼,冲向后面的草丛。很快,他们就拖出来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蒙着脸此刻却昏迷不醒的男人。男人额头上一个清晰无比肿得老高的大包,正中央还嵌着几粒晶莹的翠绿色翡翠碎渣!正是昭翎公主那只玉镯的残骸!
侍卫从他怀里搜出一把精巧的袖箭筒,几支淬了幽蓝毒液的短箭,还有一个针孔成像的西洋千里镜(单筒望远镜),镜头正对着莲花楼李莲花常坐的那扇窗户!显然是个埋伏己久意图偷拍(或行刺)的探子!
侍卫头领扯下那人蒙面巾,又从他贴身内袋里搜出一块小巧的鎏金令牌,上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玉”字。
“殿下!”侍卫头领拿着令牌,大步走到銮驾前,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古怪的回禀,“是琼玉郡主府的死士!此人埋伏在此,恐是要窥探殿下…或是李神医…”
琼玉郡主!昭翎的死对头!全京城都知道琼玉痴恋李莲花多年,昭翎招驸马的消息一出,琼玉郡主砸碎了一屋子古董!
昭翎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精彩!红白青紫轮番上阵,最后定格在一种混合了羞愤震惊后怕以及…荒谬绝伦的表情上!她猛地扭头,死死盯住还抱着头缩在咸鱼号门边的苏闲闲!
“你…你…” 昭翎的手指都在抖,声音又尖又利,带着破音,“你竟敢…用头接本宫的暗器?!还…还用它砸晕了刺客?!” 她想说“挡得好”,可这话打死她也说不出口!
苏闲闲被这尖叫声吓得一哆嗦,慢吞吞地抬起头,露出一张依旧茫然无辜的脸。她揉着自己被劲风刮得生疼但完好无损的头顶,又看看草丛里被拖走的黑衣人和侍卫手里那块令牌,最后目光落在昭翎那张扭曲的俏脸上。
她慢吞吞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一脸认真(且心有余悸)地纠正:
“是头。” 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没接住…飞过去了…”
“噗嗤——” 不知哪个铁罐头没憋住,漏出一声笑,又立刻死死捂住嘴。
方多病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肩膀一耸一耸。
李莲花掩唇低咳,袖袍微颤,温吞的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咸鱼号的车轮轴发出一阵无声的狂喜震颤:「主子牛逼!用头接凶器!还反杀刺客!嘎吱嘎吱!躺赢界天花板!」
莲花楼的榫卯接口也松了口气:「吓死卯了…神医袖子里那几根金针差点把我旁边木头扎穿…还好还好…这灰姑娘头够铁…吱呀…」
昭翎公主胸口剧烈起伏,瞪着苏闲闲那张依旧写满“不关我事”的脸,再看看昏迷的刺客,最后狠狠剐了一眼莲花楼门口那个垂眸咳嗽仿佛事不关己的罪魁祸首。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吐不出!
“走!”她猛地摔下车帘,声音带着恼羞成怒的尖利,“回宫!”
金灿灿的銮驾在铁罐头们的簇拥下,气势汹汹(且狼狈不堪)地掉头,碾过官道,扬起漫天尘土。
首到那金马桶彻底消失在官道尽头,方多病才拍着大腿爆笑出声:“哈哈哈!头?!苏姑娘!你这头是铁打的吧?!太神了!简首神之一蹲!”
李莲花放下掩唇的手,缓步走到咸鱼号旁边。他弯腰,从草丛里捡起一块最大的晶莹剔透的翠绿镯子碎片(足有小半个拳头大),碎片边缘还沾着点暗红的血渍。他用手帕仔细包好,然后递到依旧蹲在车门边揉脑袋的苏闲闲面前。
“苏姑娘…”他声音温和,听不出情绪,“此物…颇为贵重,便是碎玉,也值千金。”
苏闲闲看看那包着帕子的碎片,又抬头看看李莲花温润却深不见底的眼睛。她慢吞吞地伸出手,没接那价值千金的碎玉,反而指了指李莲花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捏着的刚从莲花楼里拿出来的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酱牛肉干。
“那个…能顶饿。”她眼巴巴地看着牛肉干。
李莲花:“……”
他看看手里的碎玉,又看看酱牛肉干,再看看苏闲闲亮晶晶盯着肉干的眼神。最终,他默默地把酱牛肉干递了过去,然后将那包价值连城的碎玉,随手揣进了自己洗得发白的青布袖袋里。
苏闲闲一把抓过牛肉干,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嚼得腮帮子鼓起,一脸满足。至于那千金碎玉?
哦,碎都碎了,又不能吃。
咸鱼号的车轮轴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主子英明!肉干才是硬道理!嘎吱…躺赢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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