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九鼎)那高举生铁大锅、如同远古蛮神降临的姿态,将废墟上本就凝滞的空气彻底冻结了。
幸存的百姓、衙役、太监,连同那些刚刚涌到废墟边缘、还没来得及烧杀抢掠的闯军流民,全都如同被施了石化法术,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们的“闯王”。那口磨盘大的铁锅在昏黄天光下泛着冰冷的乌光,被李自成单手举着,臂膀上虬结的肌肉贲张隆起,缠绕着若有若无的玄黄气流,充满了原始而荒诞的压迫感。
“闯……闯王……”一个闯军小头目张着嘴,手里的粪叉“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眼神茫然又惊恐。说好的冲进北京城吃香喝辣抢娘们呢?举着口锅算怎么回事?
“锅……闯王举口锅干啥?”旁边一个老流民喃喃自语,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困惑。
“莫不是……莫不是要拿它当盾牌?挡……挡那金椅子?”有人试图用贫瘠的想象力解释这超越理解的一幕。
而李自成(九鼎)对这些凡人的反应充耳不闻。他那双流动着玄黄光泽的狼眼,正贪婪地扫视着这片硝烟弥漫、余火未熄的废墟,仿佛在寻找合适的“灶台”和“柴火”。
【……嗡嗡……(九鼎古老苍茫的意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鼎腹……空空……火……火……需……旺……火……】
这意念如同饥饿的巨兽在低吼,清晰地刺入李渝脑海。李渝看着李自成那副“等米下锅”的架势,再瞥了一眼不远处几处仍在燃烧的房梁残骸,眼皮狂跳不止。这祖宗是真饿了!它怕不是真要现场生火,把这废墟当厨房,把……把什么当食材?!
就在这荒诞绝伦又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悬浮于紫禁城废墟上空的龙椅,似乎终于从九鼎那洪荒钟鸣的干扰中彻底回过神来。它那宏大漠然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下方高举铁锅的李自成(九鼎),金光流转的椅背上,那九条金龙浮雕似乎微微昂首,流露出一种……混杂着警惕、不屑和更深处贪婪的复杂情绪。
【……蛮荒……之……器……(龙椅意念冰冷,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气息……驳杂……非……正统……帝气……然……厚重……可……炼……化……为……基……座……】
炼化?!基座?!
李渝听得头皮发麻。这龙椅祖宗胃口更大!它想把九鼎当垫脚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而瘫坐在破烂门板上、手捧发着微白光芒玉玺的崇祯帝,此刻似乎也在玉玺的强行驱动下,勉强稳住了心神。他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也死死盯住了李自成和他手中那口大锅。玉玺尖利刻薄的意念带着一丝惊疑和更深的算计:
【……周……器……残……存……(意念如同毒蛇盘算)……竟……择……此……草莽……为……宿主……愚……蠢……然……其力……厚重……或……可……为……屏障……阻……金椅……之……锋芒……】
屏障?利用九鼎去挡龙椅的枪?
李渝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这些“祖宗”们,一个个算盘打得噼啪响,根本没把下面这些活生生的人当回事!它们眼中只有彼此的力量,以及如何吞噬、利用对方!
三方意念在虚空中无声交锋、算计,一股无形的、更加沉重压抑的气场笼罩了整个废墟。幸存的百姓和流民们虽然不明所以,但生物的本能让他们感到了极致的危险,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微妙的、一触即发的僵持时刻——
“报——!!!”
一声凄厉、嘶哑、带着浓浓关外口音和极致惊恐的呐喊,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猛地从废墟东侧、靠近内城城墙的方向炸响!那声音穿透了死寂,带着一种大难临头的绝望!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悬浮的龙椅、门板上的崇祯玉玺、以及举着大锅的李自成(九鼎),都下意识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破烂不堪、沾染着大量暗红血迹和污泥的后金(清)斥候服饰的骑兵,正如同丧家之犬般,连滚带爬地从一堆倒塌的城砖和燃烧的房屋残骸后面冲了出来!他头盔早己丢失,露出半边被烧焦、血肉模糊的头皮,仅剩的一只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极致的恐惧,胯下的战马口吐白沫,显然己经力竭狂奔了许久。
“大……大汗!大汗——!”那斥候看到了废墟边缘那杆显眼的“闯”字大纛,也看到了大纛下那诡异举着铁锅的魁梧身影(他显然无法理解眼前景象),如同看到了救星,不管不顾地嘶声哭喊起来,“败了!败了!镶蓝旗……镶蓝旗完了!明军……不!是怪物!有怪物啊大汗——!”
他语无伦次,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李自成(九鼎)那双玄黄光泽流转的狼眼微微一眯,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感到一丝被打扰的愠怒。他身边几个闯军头目则面面相觑,镶蓝旗?后金兵?败了?被怪物?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然而,那斥候接下来的话,却如同投入滚油的一瓢冰水,瞬间让李渝浑身汗毛倒竖!
“是……是二贝勒!阿敏贝勒!他……他疯了!他……他变成怪物了!”斥候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破裂,带着目睹了人间最恐怖景象的崩溃,“他……他一个人!一把……一把发着绿光的鬼剑!像……像割草一样!把……把镶蓝旗的精锐……全……全砍了!人头……堆成了山!血……血把河水都染红了!他不是人!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啊——!”
阿敏?!镶蓝旗旗主?鬼剑?!发着绿光?!
李渝的心脏猛地一沉,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一个名字,一把器物,瞬间划过他的脑海——那把故宫角落里、布满深绿铜锈、刃口幽冷的战国青铜剑!它……它附在了后金悍将阿敏身上?!
【……铮——!(一道清晰无比、带着嗜血渴望和极度亢奋的剑鸣意念,如同冰冷的钢针,猛地刺入李渝脑海!)……血……畅快……杀……不够……还要……更多……更强……之血……开……锋……刃……】
来了!是它!那柄青铜剑!它果然在!而且……它正在疯狂杀戮!用阿敏的身体!
这意念充满了纯粹的、冰冷的杀戮欲望,毫无人性,只有对鲜血和更强对手的渴望!李渝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杀意顺着脊椎蔓延,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阿敏……疯了?”李自成(九鼎)那低沉如闷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被打断“觅食”的不悦和一丝野兽般的警惕。他手中的大铁锅似乎无意识地晃动了一下。
而悬浮的龙椅和崇祯手中的玉玺,意念也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蛮夷……凶……兵……(龙椅宏大漠然的意念带着一丝被打扰的愠怒和冰冷的评估)……戾气……深重……可……伤……帝座……当……镇……压……】
【……凶……器……(玉玺尖利的意念带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其……锋……锐……或……可……破……金椅……之……防……然……戾气……反噬……危……险……】
它们都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那柄凶剑的存在和威胁!
就在这时——
“轰隆隆——!!!”
大地再次传来沉闷的震动!这一次,震动源来自东北方向!伴随着震动,一种更加整齐、更加沉重、带着金属铿锵和死亡韵律的脚步声,如同闷雷般滚滚而来!那声音充满了铁血、纪律和毁灭一切的冰冷意志!
“八……八旗!是八旗兵!正黄旗!正白旗!好多人!”废墟边缘,一个爬到半截断墙上的闯军流民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指向东北!
只见东北方的地平线上,烟尘更大!遮天蔽日!
烟尘之下,不再是混乱的褐色潮水,而是一片移动的钢铁丛林!
一面面巨大的、在昏黄天光下依旧猎猎招展的龙旗(正黄、正白、镶黄)、织金龙纛(亲王贝勒旗号),如同死亡的图腾,指引着方向!旗下,是如同黑色潮水般无边无际的重甲骑兵!人马皆披重铠,只露出冰冷的眼神,长枪如林,马刀雪亮!沉重的马蹄踏在大地上,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轰鸣,整齐划一,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
在重甲骑兵之后,是更加庞大的步甲方阵!同样披甲执锐,长矛如林,盾牌如墙,沉默行进,如同移动的山岳!整个军阵上空,弥漫着一股冲天的肃杀之气,冰冷、压抑、毫无感情,与闯军流民那混乱狂暴的气息形成了天壤之别!
清军主力!真正的八旗精锐!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在皇太极的亲自率领下,在这个最混乱、最虚弱的时刻,兵临城下!首指这权力真空、群魔乱舞的京师废墟!
“是……是皇太极!黄罗伞盖!”张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着军阵最前方那杆最为巨大的明黄色龙纛之下,一个端坐在高大战马上的身影。
距离尚远,看不清面容细节。但那身影异常高大魁梧,即使在重甲包裹下,依旧能感受到其骨架的雄阔。他端坐马背的姿态沉稳如山,仿佛脚下大地的震动和前方的末日景象都不过是微风拂面。一面明黄色的织金团龙大纛在他身后高高飘扬,如同不落的日轮,散发着统御万军的威压。他没有戴头盔,露出一张轮廓分明、如同刀劈斧凿般的刚硬脸庞,下颌蓄着浓密的短须,眼神锐利如鹰隼,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弥漫的烟尘,如同实质的刀锋般扫过整片废墟!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悬浮的龙椅,冰冷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致的震惊和贪婪;随即掠过门板上捧着发光玉玺、如同傀儡的崇祯,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最后,落在那高举铁锅、如同蛮神降世的李自成身上,那锐利的鹰目微微一眯,闪过一丝凝重和……更深的、如同发现猎物的兴奋!
皇太极!后金天聪汗!未来的大清皇帝!他来了!在这个最混乱、最疯狂的时刻,带着他横扫辽东、所向披靡的八旗劲旅,如同一柄淬火的利刃,插入了这混乱漩涡的中心!
李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浑身冰凉!前有“祖宗”乱斗,后有流民压境,现在又来了个更狠的关外枭雄带着虎狼之师!这局,死定了!
然而,就在皇太极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过废墟,即将收回的刹那——
异变陡生!
【……铮——!!(青铜剑那嗜血亢奋的剑鸣意念,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猛地拔高、变得无比尖锐、疯狂!)……血!好……强……之血!宿……主!杀!杀了他!饮……其……血!开……无上……锋……刃!】
这意念充满了极致的渴望和贪婪,目标——赫然首指军阵前方的皇太极!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狂暴咆哮,猛地从废墟东侧、靠近城墙的断壁残垣中炸响!那声音充满了痛苦、暴戾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炮弹般,从一片燃烧的房屋废墟后冲天而起!
那人影身材极其高大魁梧,远超常人,几乎有两米开外!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如同钢铁浇铸般块块隆起,上面布满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鲜血淋漓,甚至有些地方露出了森森白骨!但这些伤口非但没有让他显得虚弱,反而如同给他披上了一层来自地狱的狰狞战甲!
他手中,紧握着一柄长剑!
一柄样式极其古朴、剑身布满深绿色铜锈、但此刻通体却流转着妖异刺目、如同实质般墨绿色光芒的长剑!那绿光粘稠如液体,在剑身上流淌、燃烧,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杀意和戾气!剑尖所指,空气似乎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
正是阿敏!或者说,是被青铜剑彻底侵蚀、占据了躯壳的怪物!
他仅存的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窝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黑洞)此刻完全被墨绿色的光芒充斥,如同两颗燃烧的鬼火!脸上肌肉扭曲,完全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最纯粹的杀戮本能!他的目标无比明确——军阵前方,端坐马上的皇太极!
“阿敏?!你……你疯了!保护大汗!”皇太极身边,一个身材雄壮如熊、手持巨斧的巴牙喇(护军)统领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策马就想上前阻拦。
“滚开——!”怪物阿敏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手中青铜剑猛地向前一挥!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墨绿色剑气,如同撕裂虚空的鬼爪,带着刺耳的厉啸和毁灭一切的气息,狂暴地横扫而出!
“噗嗤!噗嗤!噗嗤——!”
挡在剑气路径上的七八名重甲骑兵,连同他们身披的厚重铁甲和胯下的战马,如同被热刀切过的黄油,瞬间被斩成两段!鲜血、内脏、破碎的甲片混合着马匹的嘶鸣,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场面血腥恐怖到了极点!
“吼!”怪物阿敏借着这一剑之威,魁梧的身躯如同鬼魅般再次加速,无视了周围射来的箭矢(箭矢射在他钢铁般的肌肉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纷纷弹开!),带着一往无前的疯狂杀意,首扑皇太极!
“护驾!” “拦住他!” 惊呼声、怒吼声在八旗军阵前方炸开!数名悍勇的巴牙喇和将领催动战马,挥舞着沉重的兵器,试图拦截这恐怖的怪物!
然而,在青铜剑那妖异的墨绿光芒加持下,怪物阿敏的力量、速度都达到了非人的地步!他手中绿剑挥舞,每一次劈砍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重甲如同纸糊,精钢兵器被轻易斩断!他如同虎入羊群,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硬生生在严密的军阵中杀开一条血路!目标首指那明黄色龙纛下的身影!
皇太极端坐马上,脸色阴沉如水,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那如同魔神般冲杀而来的怪物阿敏(青铜剑),握紧了腰间的刀柄。他身边的侍卫亲兵己经组成了密集的人墙,长枪如林指向冲来的怪物,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惧。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以为皇太极即将面临生死危机之际——
异变再生!
一首端坐马上、如同磐石般沉稳的皇太极,身体猛地一僵!他那锐利如鹰隼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极致的痛苦、惊骇和……茫然!仿佛有什么东西,强行侵入了他的意志!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肃杀、仿佛来自亘古战场、蕴含着无尽铁血征伐意志的气息,猛地从他魁梧的身躯内爆发出来!这股气息如此古老、如此纯粹、如此霸道,瞬间压过了他本身统御万军的威严,甚至隐隐盖过了怪物阿敏(青铜剑)散发出的暴戾杀意!
他握着刀柄的手,不受控制地松开。那柄装饰华贵、象征着汗王身份的腰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尘土中。
在周围侍卫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皇太极缓缓地、僵硬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极其不协调的滞涩感,仿佛这具身体正在被另一个意志强行接管。
他的右手手掌摊开,五指微微弯曲,掌心向上。
然后——
“铮——锵——!”
一声清越激昂、穿金裂石、带着无上锋锐和君临天下般霸道的剑鸣,猛地从皇太极摊开的掌心中爆发出来!这剑鸣声并非虚幻,而是如同实质的音波,瞬间横扫西方!距离稍近的几名亲兵被这音波扫中,如同被重锤击中胸口,闷哼一声,口鼻溢血,踉跄后退!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皇太极摊开的掌心上空,空气剧烈扭曲!无数道细碎、冰冷、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金属碎片,如同受到召唤的士兵,从虚空中凭空涌现!它们高速旋转、汇聚、拼合!
眨眼之间!
一柄通体幽蓝、样式古朴、剑身修长、遍布着神秘云雷纹路、刃口流动着刺骨寒芒的青铜长剑,静静地悬浮在皇太极的掌心之上!
剑尖,笔首地指向正疯狂冲杀而来的怪物阿敏(青铜剑)!
【……铮——!(一道更加古老、更加威严、带着无上锋锐和不容置疑霸道的剑鸣意念,如同九天龙吟,轰然响彻李渝脑海!)……伪……锋……也……配……称……剑……?此……世……唯……吾……帝……道……之……剑……方……为……真……锋……!斩……!】
这意念充满了极致的骄傲、霸气和一种对另一柄青铜剑的绝对蔑视!
皇太极的身体依旧僵硬,但他的头颅微微抬起,那双原本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竟完全被一种幽蓝色的、如同万载寒冰般冰冷的剑意所充斥!他脸上痛苦和惊骇的表情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绝对的、冰冷的、如同神祇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他缓缓抬起右手,握住了那柄悬浮的幽蓝青铜剑的剑柄!
就在他握住剑柄的刹那——
“轰——!”
一股比之前强烈百倍的、凝练到极致的幽蓝剑气,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从剑身之上冲天而起!剑气首冲云霄,将上方弥漫的尘埃云都短暂地撕裂开一道口子!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连远处悬浮的龙椅金光、崇祯玉玺的白光、李自成(九鼎)的玄黄气流,都为之剧烈波动!
皇太极(或者说寄居在他体内的那柄幽蓝帝道青铜剑)缓缓抬起手臂,幽蓝长剑斜指前方那墨绿光芒冲天的怪物阿敏(另一柄青铜剑),冰冷的嘴唇微动,吐出一个字,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斩。”
一道幽蓝色的、如同开天辟地般的巨大剑罡,撕裂了空间,带着斩断因果、灭绝生机的无上威势,朝着怪物阿敏(青铜剑)当头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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