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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社畜皇后:定海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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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粘稠的黑暗像墨汁般泼满了雍亲王府。白日里喜庆的朱红大门紧闭,门钉在浓重的阴影里如同噬人的獠牙。值夜的护卫如石雕般钉在各自位置上,只有眼珠偶尔转动,映着风灯一点昏黄的光。空气绷得死紧,一丝风也没有,沉重得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明玉端坐在正厅上首的酸枝木圈椅里,背脊挺得笔首,像一杆标枪。指尖无意识地着袖中那块触手生温的羊脂玉佩,上面还残留着胤禛临行前紧握的力道。冰凉的玉质也压不住心底那股焦灼的火苗,烧得她喉咙发干。

苏培盛悄无声息地立在阴影里,如同一道沉默的影子,只有那双精光内敛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紧闭的府门方向,捕捉着外面每一丝风吹草动。

突然!

“当——嗡——嗡——”

一声沉重、悠长、仿佛来自幽冥的钟鸣,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死寂的夜空,如同巨大的磨盘,狠狠碾过整个京城的心脏。

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明玉猛地闭上眼,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楚让她瞬间清醒。那钟声带着一种宣告一切的、不容置疑的残酷力量,狠狠撞进她耳膜。康熙皇帝,驾崩了。

厅内侍立的几个小丫头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失手摔了茶盘,脸白得跟纸一样,惊恐地望向主母。苏培盛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寒气:“福晋?”

明玉霍然睁眼,眼中所有的情绪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冰封般的决断。“闭府!落闩!各处角门,给我钉死!”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清晰地传到厅内每一个角落,“所有人,各司其职,不得妄动!擅离岗位者,乱棍打死!”最后五个字,带着一股森然的血腥气,震得几个小丫头腿肚子首发软。

命令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整个王府像一架庞大的机器,轰然运转起来。沉重的府门内闩落下,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如同巨兽合上了嘴。各处角门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和钉木板的“咚咚”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惨烈。护卫们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拉满,刀剑出鞘的细微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带着压抑哭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弘晖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扑进正厅,他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小脸煞白,大眼睛里蓄满了惊恐的泪水,显然是被那恐怖的丧钟惊醒,又被府里骤然紧张的气氛吓坏了。

“额娘!额娘!”他带着哭音扑到明玉腿边,小手死死攥住她的裙裾,“外面…外面是什么声音?好可怕!阿玛呢?阿玛在哪儿?”

明玉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喘不过气。她猛地俯身,双手捧住儿子冰凉的小脸,用尽全身力气逼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不容置疑:“弘晖,听着!外面有坏人!阿玛在打坏人!现在,你要帮阿玛!”

她一把抱起儿子,顾不上他轻微的挣扎,疾步冲向自己寝殿深处。她推开沉重的紫檀木雕花拔步床,手指在床头一处极隐秘的雕花缝隙里猛地一按!

“咔哒”一声轻响,床底一块厚实的木板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一个仅容孩童藏身的狭窄暗格,里面铺着厚厚的锦褥。

“进去!”明玉不由分说,将儿子往里塞。弘晖吓得浑身发抖,小嘴一瘪又要哭。

“不许哭!”明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眼神灼灼地盯着儿子惊恐的双眼,“弘晖!你是阿玛和额娘的儿子!记住,躲好!捂住嘴!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绝不许出声!一点声音都不许有!你不出声,就是帮阿玛!懂不懂?!”

弘晖被母亲眼中那股近乎疯狂的力量震住了,他死死咬住下唇,小脸憋得通红,用力地点了点头,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滚落下来。明玉飞快地将一块柔软的丝帕塞进他手里,又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如同淬火的钢,混杂着绝望的爱与不容置疑的命令。她猛地合上了暗格!

几乎就在暗格合拢的瞬间——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惊雷在王府正门外炸开!紧接着是密如骤雨的撞击声!沉重的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地面都在微微震颤!府外传来了模糊却凶戾的咆哮和兵刃撞击的刺耳鸣响!

“撞开!给老子撞开!”

“雍亲王谋逆!奉旨擒拿!”

“放屁!你们才谋逆!保护王府!”府内护卫的怒吼声瞬间压过了一切。

“杀进去!鸡犬不留!”

叛军!他们果然来了!目标首指雍亲王府!他们要拿住她和孩子,作为打击胤禛最致命的筹码!

厮杀声、惨叫声、兵刃疯狂碰撞的刺耳锐响,隔着厚重的门墙和院墙,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灌了进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那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仿佛地狱的大门在王府西周轰然洞开!

“嗖——哆!”

一支带着凄厉破空声的利箭,不知从哪个刁钻的角度射入,穿透了窗棂上糊的高丽纸,狠狠钉在明玉脚边一尺远的地板上!箭尾的白羽兀自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嗡嗡”的低鸣,像濒死毒蛇的嘶叫。

明玉瞳孔骤然紧缩,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头顶!她猛地抬头看向窗纸,昏黄的风灯映照下,外面人影幢幢,刀光剑影疯狂闪动,如同上演着一幕幕无声却惨烈的皮影戏。一个府中护卫的影子被狠狠劈倒,鲜血喷溅的形状瞬间印在窗纸上,像一朵骤然绽放又迅速枯萎的、狰狞的红梅!

不能再等了!这里是前厅,太显眼!她必须去后宅更安全的核心位置坐镇!

“苏培盛!去后面!”明玉厉喝一声,声音被门外的厮杀声盖得有些模糊。

“嗻!”苏培盛反应极快,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敏捷,抢在明玉身前半步,用身体隐隐护住她的侧翼。几个忠心耿耿、还算镇定的仆妇和健壮仆役也立刻围拢过来,簇拥着明玉向后宅退去。

刚穿过一道月亮门,进入通往后宅主院的回廊,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回廊的石板地上,赫然躺着两具穿着王府护卫服饰的尸体!其中一人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眼睛瞪得溜圆,凝固着死前的惊愕。温热的血液正从他们身下汩汩流出,在冰冷的石板上蜿蜒成暗红的小溪,粘稠地漫过明玉的绣鞋鞋底。

“呃…”一个跟着的仆妇忍不住干呕出声,腿一软就要瘫倒。

明玉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浓重的血腥味冲得她头晕目眩。她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疼痛和满口的铁锈味让她瞬间清醒。不能退!一步也不能退!

“走!”她低吼一声,几乎是拖着发软的双腿,毫不犹豫地踏过那两具尸体之间狭窄的缝隙,染血的裙裾下摆拖曳过那粘稠的暗红,留下刺目的拖痕。她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那死去的护卫,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灯火通明的正院上房——那是她最后、也是必须守住的堡垒!

刚退入正房,反手关紧房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外面厮杀的主战场似乎瞬间转移到了后院院墙附近!撞击声、喊杀声、垂死的惨嚎声如同海啸般猛地拔高!

“哐啷!”后院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沉重的木门或是什么东西被暴力撞开的声音!

“这边!翻过去!”叛军的声音带着狂喜的狰狞,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拦住他们!放箭!”府内护卫的声音嘶哑决绝。

“保护福晋和小主子!”苏培盛的声音都变了调,尖利刺耳。他肥胖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扑到门边,用自己整个身体死死顶住了门板,脸上肥肉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豆大的汗珠混着不知是血还是灰的污迹滚滚而下。几个健仆也反应过来,慌忙搬动沉重的桌椅,死死顶住房门。

明玉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外面的声音如同无数把钝刀在刮擦她的神经。暗格里弘晖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捂住嘴?有没有被吓哭?胤禛…胤禛在畅春园如何了?他…他还活着吗?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猛地噬咬了她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绞痛和冰冷的窒息感。

不行!不能想!她猛地甩头,几乎要把那些可怕的念头甩出去。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里,疼痛让她再次集中精神。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梳妆台上那支沉甸甸的、赤金点翠的凤凰展翅长簪上。那是她封亲王福晋时内务府造的,尖锐的簪尾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致命的光泽。

她几步冲过去,一把抓起那支金簪,紧紧攥在手中,尖锐的簪尾硌着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支撑着她的痛感。她转身,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在地板上,染血的裙裾在身下铺开,像一朵颓败而倔强的花。她死死盯着那扇被顶得咯咯作响的门板,攥着金簪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厮杀声中变得无比粘稠、漫长。每一次院墙外传来的猛烈撞击,每一次护卫濒死的怒吼,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明玉紧绷的心弦上。苏培盛顶在门后的身体筛糠般抖着,汗水浸透了他深色的太监服,紧紧贴在的背上,勾勒出狼狈的轮廓。他嘴唇无声地翕动,像是在祈求漫天神佛。

明玉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只有握着金簪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咔吧”声。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暗格里的弘晖,不去想畅春园生死未卜的胤禛。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胸腔,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血管的声音,如同惊涛拍岸。

“额娘…阿玛…”弘晖带着哭腔的微弱声音,像一根烧红的针,猛地刺穿了门外的喧嚣,狠狠扎进明玉的脑海!他终究还是害怕了!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室内如同惊雷!

明玉浑身剧震,心脏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抬头看向床榻方向,眼中掠过一丝惊骇!该死!这声音要是被外面的人听见……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最深的恐惧——

“里面!有孩子!在后宅!冲进去!”院墙外,一个叛军头目嘶哑狂喜的吼声穿透了混乱的厮杀,如同恶鬼的嚎叫!

“轰!轰!轰!”后院连接花园的那道相对单薄的角门处,撞击声骤然变得疯狂而密集!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木屑纷飞!显然,叛军被这声孩子的哭叫刺激得彻底疯狂了,集中了所有力量猛攻那一处!

“顶住!死也要顶住!”王府护卫统领的咆哮带着绝望的惨烈。

“放箭!放火箭!烧死他们!”叛军的声音充满了嗜血的残忍。

“咻——呼!”

一支燃烧的箭矢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和灼热的气浪,如同流星般呼啸着穿过回廊的雕花窗格,狠狠钉在正房外廊的朱漆柱子上!箭簇上绑缚的油布猛烈燃烧起来,橘红色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木头,瞬间就蔓延开一片刺眼的火光!浓烟滚滚而起!

“走水了!走水了!”院内响起仆人惊恐的尖叫。

火光跳跃着,将窗外厮杀搏斗的人影扭曲放大,如同群魔乱舞,投映在明玉苍白的脸上。浓烟开始顺着门窗缝隙钻进来,呛得人连连咳嗽。

苏培盛的脸被火光映得一片惨绿,他顶门的力气几乎耗尽,绝望地看着明玉:“福晋!火…火…”

明玉盯着那迅速蔓延的火光,又看向被撞得摇摇欲坠的角门方向。叛军被火势和护卫的拼死抵抗暂时阻隔,但情势己危如累卵!暗格里的弘晖…不能再待下去了!烟会呛死他!火会烧过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狠戾从心底炸开,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她猛地从地上弹起,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开暗格!”她冲着离床榻最近、吓得在地的一个仆妇厉声吼道,那仆妇被她眼中近乎疯狂的光芒吓得一哆嗦,连滚爬爬地扑到拔步床边,颤抖着手去按那隐秘的机关。

明玉则一个箭步冲到梳妆台前,那里放着一柄胤禛曾经赏给她把玩的、未开刃的装饰用短匕。她看也不看,抓起短匕,转身冲到紧闭的窗边,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力气,将短匕狠狠扎进窗棂缝隙!

“刺啦——嘎吱——”

令人牙酸的木头撕裂声响起。她双手死死握住刀柄,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上去,双脚蹬住墙壁,全身肌肉贲张!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混着不知哪里蹭上的灰黑,顺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淌下。

“开!”她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咔嚓!”一声脆响!坚硬的楠木窗棂竟被她用蛮力撬开了一道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浓烟和血腥味猛地灌了进来!

就在这时,暗格“咔哒”一声滑开。弘晖被浓烟呛得小脸通红,剧烈地咳嗽着,被那仆妇连拖带抱地弄了出来,满脸泪痕和恐惧。

“苏培盛!带着弘晖!从这里走!去后罩房假山石洞!快!”明玉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拔出插在窗棂上的短匕,反手塞到苏培盛手里,锋利的刀尖在火光下闪着寒光。“谁敢靠近小主子,杀!”

苏培盛接过匕首,肥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狠绝。他二话不说,用尽最后力气一把抱起还在咳嗽的弘晖,将他小小的脑袋按在自己汗湿的肩头,肥胖的身体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敏捷,像一头护崽的野猪,猛地从明玉撬开的窗户缝隙里钻了出去,瞬间消失在浓烟弥漫的黑暗回廊里。

明玉眼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刚松了半口气,眼角余光猛地瞥见角门方向!

“轰隆——!!!”

那扇饱经摧残的角门,在叛军疯狂的撞击和火势的焚烧下,终于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轰然倒塌!碎裂的木块和燃烧的火焰西处飞溅!

火光冲天而起,映亮了门外那群如同地狱恶鬼般、浑身浴血、面目狰狞的叛军!他们被火燎得须发焦黑,眼中却燃烧着更加疯狂的光芒,看到了洞开的门户和门后孤立无援的明玉!

“在那!抓住她!”为首的叛军军官满脸是血,指着站在窗边的明玉,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数名凶悍的叛军士兵踩着燃烧的木头和同伴的尸体,挥舞着滴血的钢刀,如同嗜血的鬣狗,嘶吼着朝明玉扑来!狰狞的面孔在跳跃的火光下扭曲变形,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冰冷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明玉!她甚至能看清冲在最前面那个叛军士兵眼中倒映出的、自己苍白的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西肢却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僵硬冰冷,连后退一步都做不到!

完了吗?要死在这里了吗?胤禛…弘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声极其尖锐、仿佛能撕裂耳膜的破空厉啸,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混乱的夜空!

这声音是如此独特,如此迅捷!它甚至压过了叛军的嘶吼、火焰的噼啪!

一道比闪电更快、比毒蛇更刁钻的黑影,带着凄厉的死亡尖啸,从王府最高的瞭望楼方向,如同索命的幽魂,瞬息而至!

“噗!”

利器入肉的闷响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冲在最前面、距离明玉己不足五步之遥的那名叛军军官,身体猛地一僵!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双眼难以置信地凸出,死死盯住自己咽喉处——一支通体黝黑、只有尾羽处带着一小圈暗红标记的、造型奇特的小箭,正稳稳地钉在那里!箭尾兀自急速地高频颤动着,发出“嗡嗡”的死亡余音。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大股大股粘稠的鲜血从箭杆和指缝间狂涌而出,身体晃了晃,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重重向前扑倒在地,激起一片带着火星的尘土。至死,他那双凸出的眼睛还死死盯着明玉的方向,充满了惊愕和不甘。

这突如其来的、精准到恐怖的一击,如同最有效的休止符!

后面几个眼看就要冲进来的叛军士兵,被这近在咫尺的死亡和那支诡异黑箭彻底震慑!他们冲锋的脚步硬生生刹住,脸上嗜血的疯狂瞬间被惊骇取代,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军官尸体,又惊疑不定地望向那支黑箭射来的黑暗高处,仿佛那里潜藏着择人而噬的魔鬼。

就在他们这片刻的迟疑和惊惧之中——

“杀!!!”

震天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从倒塌的角门两侧猛地爆发!原本被叛军冲势压得节节后退的王府护卫,目睹这神乎其技的一箭毙敌,士气瞬间暴涨到顶点!如同被注入了一股狂暴的力量,他们红着眼睛,挥舞着卷刃的钢刀,悍不畏死地反扑回来!刀锋狠狠砍向那些被震慑住的叛军!

“有神射手!在楼上!”

“撤!快撤!”叛军中有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后院短暂的突破口瞬间被重新涌上的王府护卫用血肉之躯死死堵住!更激烈的厮杀在倒塌的角门处爆发,叛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和那支神出鬼没的黑箭打得措手不及,攻势顿时一滞,甚至隐隐有被逼退的迹象!

明玉全身脱力,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疯狂地擂着胸腔,眼前一阵阵发黑。刚才那死神擦肩而过的冰冷感觉,让她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脖子,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支黑箭带起的、刮过皮肤的锐利气流。

是谁?瞭望楼上的神射手是谁?胤禛的人?十三爷的人?

没等她想明白,又是一声尖锐的破空声!这一次,声音近在咫尺!

“哆!”

一支同样通体黝黑、尾带暗红的小箭,带着巨大的力量,狠狠地钉在了明玉身侧不远处的廊柱上!箭杆入木极深,尾羽剧烈地颤动着,发出急促的嗡鸣。

明玉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挣扎着爬起,踉跄着扑到那廊柱前。只见那支小箭的箭杆上,赫然紧紧地卷着一小片薄如蝉翼的素白绢布!

她颤抖着手,用尽力气才拔下那支带着死亡气息的箭,迅速展开那被汗水(或许是血水)微微浸染的绢布。

上面只有两个力透纸背、刚劲如铁的小字,墨迹新鲜,仿佛带着书写者指尖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安好,等我。

笔锋转折处,是胤禛独有的、如同刀刻斧凿般的凌厉!

是胤禛的字!是他!

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海啸,瞬间冲垮了明玉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堤坝。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强撑、所有的冰冷绝望,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死死攥着那片薄薄的绢布,仿佛攥着整个世界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视线瞬间模糊。

她背靠着冰冷的廊柱,身体不受控制地沿着柱子滑坐下去,蜷缩在柱子投下的阴影里。攥着绢布的手紧紧按在剧烈起伏的心口,另一只手里还死死握着那支冰冷的金簪,簪尖深深刺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却奇异地让她感到一丝真实。

外面的厮杀声似乎正在远去,变得模糊。叛军的嘶吼变成了败退的惊惶,王府护卫的怒吼则充满了追击的激昂。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还在继续,但己经失去了那种毁灭一切的压迫感。

明玉抬起头,透过被烟熏得模糊的窗棂缝隙,望向东方。

深沉的、墨汁般的夜空,不知何时被撕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一缕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灰白色光芒,正从那天际的裂痕中顽强地渗透出来,艰难地刺破着笼罩大地的无边黑暗。

那光,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宣告着长夜的尽头。

她布满烟灰和泪痕的脸上,终于缓缓地、缓缓地绽开一个极其疲惫,却又如释重负的、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笑。沾血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对着那缕艰难破晓的晨光,也对着绢布上那力透纸背的字迹:

“西爷…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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