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老者派出的信使刚走，陈风正与李文远站在紫云楼后的小巷里，望着头顶飘过的几朵乌云。
“你说那个老头是谁？”李文远搓着手臂，“我怎么觉得他看我们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只待宰的羊？”
“你这比喻太丧气了。”陈风瞥了他一眼，“人家是贵人，不是屠夫。”
“可贵人也没个名号啊！”李文远嘟囔道，“咱们总不能靠一个眼神就决定接下来的人生方向吧？”
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位公子若想知道那位老者的身份，不如随我去趟东市茶坊。”
两人回头一看，正是林婉儿。她今天没穿素裙，换上了一袭淡青色襦裙，腰间佩着一枚玉坠，和她在卖花时掉落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讨论这事？”李文远一脸狐疑。
“你们说话声音不小。”林婉儿嘴角微扬，“而且……那位老者是我父亲的老友。”
陈风眼前一亮：“所以你知道他的来历？”
“不止这些。”林婉儿轻轻一笑，“他还让我带一句话给你们。”
“什么话？”
“他说，‘诗词大会上的豪情万丈，若只是纸上谈兵，便不过是一场虚妄’。”
李文远挠头：“这话听着像在挑衅？”
“不，是在试探。”陈风沉声道，“他在观察我们是否真有胆识，是否有担当。”
林婉儿点头：“他若真有意相助太子，必不会轻易信任外人。”
“太子？”李文远瞪眼，“哪个太子？”
“长安城中，只有一个太子。”林婉儿轻叹，“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三皇子，如今却被人陷害，背负莫须有的罪名，随时可能被废黜。”
“听起来很复杂。”李文远皱眉，“我们两个外来户掺和进去，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你刚才还在夸我的诗写得好。”陈风笑着拍他肩膀，“既然你这么欣赏我，就得陪我一起把这首‘战诗’唱到底。”
李文远翻了个白眼：“我怎么觉得自己成了你的配角？”
三人一路来到东市茶坊，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茶坊不大，但来往之人皆非等闲之辈，或低声交谈，或埋头书写，气氛肃穆而紧张。
林婉儿压低声音道：“据我所知，太子被指控私通敌国，证据是一封密信，据说出自他书房。”
“这种事，八成是栽赃。”陈风皱眉，“谁会蠢到把自己的罪证藏在自己屋里？”
“问题就在这。”林婉儿道，“密信的字迹虽与太子相似，但纸张却是半年前才流入长安的贡品，而那封信的内容，又涉及三个月后的军机部署——这不是漏洞百出吗？”
李文远听得一头雾水：“等等，你是说有人提前写了未来的军机内容？”
“没错。”林婉儿点头，“更奇怪的是，朝中几位重臣对此事反应冷淡，仿佛早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看来背后另有主谋。”陈风目光微沉，“有没有可能，是某个权臣想借机上位？”
“极有可能。”林婉儿道，“而这位老者，正是当年辅佐先帝的老谋士之一，如今虽退居幕后，但仍有不少旧部潜伏于朝堂之上。”
“这么说，他是站在太子这边的？”李文远问。
“目前来看，是的。”林婉儿道，“但他也担心，太子身边可能有内鬼。”
“那我们该从哪下手？”李文远搓手，“总不能首接冲进皇宫查案吧？”
“当然不能。”林婉儿道，“但我认识一位谋士，曾在太子府任职多年，后来因故辞官归隐，或许能提供些线索。”
“那就去见见这位谋士。”陈风果断道。
谋士名叫沈子安，住在城南一处不起眼的院落中。三人抵达时，他正在院中煮茶，神情淡然，仿佛早己知晓他们的到来。
“三位请坐。”沈子安招呼道，将茶杯一一递上，“听闻陈公子在诗词大会上语出惊人，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先生谬赞。”陈风拱手，“我们此来，是为太子之事。”
沈子安神色一凝，放下茶壶，缓缓道：“太子之事，牵涉甚广。若无十足把握，切不可贸然插手。”
“但我们己掌握一些线索。”陈风道，“比如那封密信的疑点。”
沈子安点头：“不错，我也怀疑那是伪造的。但真正的问题，在于——谁有动机、有能力伪造这封信？”
“难道不是那些觊觎储君之位的人？”李文远脱口而出。
“不。”沈子安摇头，“真正的幕后黑手，往往是最不可能被怀疑的那个。”
“您是说……”陈风心头一动。
“就在昨日，我收到一封匿名信。”沈子安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陈风，“上面提到，有人在东郊客栈频繁出入，似乎在策划什么大事。”
陈风接过信笺，细细一看，眉头越皱越紧：“这字迹……有些熟悉。”
“你也见过？”沈子安问。
“之前在玄机阁见过一块玉佩，背面刻着残诗，字迹与此极为相似。”陈风回忆道。
“也就是说，这两件事，可能有关联？”李文远惊呼。
“很有可能。”沈子安道，“而那位老者，恐怕也知道些什么。”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文远搓着手，“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吧？”
“先去东郊客栈看看。”陈风站起身，“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沈子安点头：“小心行事，那边最近确实不太平。”
夜幕降临，三人悄悄来到东郊客栈附近。客栈外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几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守在门口，不时有人进出，神色谨慎。
“这些人不像普通客人。”林婉儿低声说。
“更像是……密探。”陈风眯起眼睛，“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
正当他们准备靠近时，忽然听到一声低喝：“站住！谁在那儿！”
紧接着，一名黑衣人猛地冲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陈风心头一跳，迅速拉住林婉儿往后退，同时低声对李文远道：“快，绕到后面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后门。”
李文远点头，猫着腰钻进了阴影之中。
而陈风，则迎向了那名持刀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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