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西年十一月初七,长沙城外的湘水渡口雾气弥漫。郝普立在船头,望着对岸东吴长沙郡的地界,寒风掀起他玄色斗篷的边角,露出腰间关羽亲赠的青龙佩刀。身旁的习宏展开一卷兽皮地图,上面用朱墨标注着吴蜀边境的哨卡分布,红点密集处正是郝普计划中的“生事”之地。
“都尉,”习宏指着地图上的渌口,“此处为湘水支流与东吴粮道的交汇点,东吴在此设了三个烽燧,每日有二十骑巡逻。”
郝普指尖划过渌口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传我将令,命习珍率三百轻骑,今夜二更渡水。只拆烽燧,不杀守兵,抢其储粮后即刻撤回。”他顿了顿,看向身旁捧着改良连弩的工匠,“带上十具连弩,让东吴尝尝咱们的新家伙。”
三更时分,渌口的烽燧正燃起熊熊篝火。东吴屯长张武裹紧裘衣,对着火盆呵手。自郝普奇袭长沙后,边境便再无宁日,今日己是本月第三次警报。“奶奶的,郝普那厮到底想干什么?”他啐了口唾沫,忽听芦苇荡中传来异响。
“什么人?”张武抄起长矛,却见数十支弩箭破空而来,精准射灭篝火。黑暗中,习珍率轻骑如鬼魅般冲出,手中环首刀在月光下闪着寒芒。东吴兵丁尚未列阵,便被冲散了阵型。
“撤!快撤!”张武见来者不恋战,只拆毁烽燧、抢夺粮袋,心知是郝普的骚扰战术,连忙鸣金收兵。待援军赶到时,只余燃烧的烽燧残骸与散落的空粮袋,江面上隐约可见蜀汉轻骑渡河的影子。
长沙太守府内,郝普听完习珍的战报,看着缴获的东吴粮袋上“柴桑都尉府”的火漆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给水师送的粮草。”他转向习宏,“渌口距柴桑不过百里,孙权若想报复,三日内必有动作。”
习宏忧虑道:“都尉,如此频繁袭扰,恐引东吴大军来攻。昨日探马报,吕蒙己在豫章集结两万步卒。”
“吕蒙?”郝普走到地图前,用朱砂在豫章至长沙的官道上画了个叉,“他敢来?关将军在樊城刚降于禁,此刻曹魏东线空虚,孙权若西进,便是腹背受敌。”他拿起诸葛瑾留下的水师布防图,“告诉陈凤,今日起,每三日袭扰一次东吴运粮船,专挑孙皎的薄弱处下手。”
正商议间,亲卫校尉捧来关羽的军报:“都尉,关将军己克樊城,正整军北上!”
郝普展开军报,见上面用朱砂写着“北伐有望,荆南需稳”八字,心中了然。他走到兵器架前,取下一柄新铸的短矛,矛尖淬着幽蓝的毒光——这是他让山越匠人用瘴气草汁浸泡的“见血封喉”之器。
“习珍,”郝普将短矛抛给习珍,“明日带百人去醴陵边境,专袭东吴的零散商队。记住,只抢货物,不伤商民,再‘不小心’留下几支这样的短矛。”
习珍接过短矛,感受到矛尖的寒意:“都尉是想...嫁祸山越?”
“非也,”郝普摇头,“是让孙权知道,这荆南的‘乱子’,可不止某家一个。”他指了指地图上的山越聚居区,“金环三结的人刚安顿下来,正需立功表忠心。”
五日后,东吴醴陵县丞匆匆赶到柴桑,将一封血书呈上吕蒙案前。信中称醴陵商队遇袭,货物尽失,死者皆中“山越毒矛”,矛头刻着百越图腾。吕蒙看完血书,猛地将案几掀翻:“郝普匹夫!竟敢借山越之手袭我商道!”
一旁的陆逊捡起矛头,见矛尖刻着的图腾正是金环三结部的标记,沉声道:“大都督,此恐是郝普之计。金环三结己降郝普,岂会再袭汉家商队?”
吕蒙喘着粗气,走到地图前:“不管是不是计,郝普一日不除,荆南一日不宁!某家这就请命吴王,亲率大军西进!”
“大都督不可!”陆逊急忙阻拦,“如今关羽己克樊城,正威胁许昌。我军若西进,曹魏必从东线趁虚而入。且郝普此人诡计多端,前番赣江焚粮、渌口袭烽,皆是骚扰之策,意在耗我粮草、乱我军心。”
吕蒙看着地图上豫章至长沙的漫长粮道,想起前番被习宏截断粮草的狼狈,拳头渐渐松开。他何尝不知郝普的算盘,只是这口恶气实在难咽。
“那依伯言之见?”吕蒙声音沙哑。
“坚守柴桑,稳固东线。”陆逊指着鄱阳湖口,“郝普虽强,终究是孤军。只要我军不与他决战,待其粮道暴露、军心懈怠,再一举破之。”
吕蒙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也罢...传我将令,命孙皎严守湘水,不得擅自出战。另遣使者去建业,向吴王陈明郝普奸计。”
与此同时,长沙城内的郝普正与习氏兄弟饮宴。案上摆着刚从东吴商队抢来的海盐与丝绸,旁边放着金环三结送来的山越猎酒。
“都尉,”习珍举起酒碗,“东吴使者昨日过界,骂咱们是‘山野匪盗’,被末将用弩箭射回了。”
郝普饮尽杯中酒,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骂得好。越骂,越说明他们拿咱们没辙。”他转向习宏,“樊城那边可有新消息?”
习宏展开密报:“关将军己派廖化率五千兵丁南下,说是‘助荆南稳固防务’。”
郝普眼中精光一闪:“关将军这是怕孙权狗急跳墙啊。”他起身走到地图前,用朱笔在醴陵与豫章交界处画了个圈,“告诉廖化,让他率部屯于攸县,不必与东吴交战,只需‘保护’好荆南的‘商旅’即可。”
习宏心领神会:“都尉是想让廖将军也加入‘生事’?”
“正是。”郝普轻笑,“关羽威震华夏,咱们在荆南就得替他扯住东吴的后腿。孙权不是想等咱们懈怠吗?某家偏要让他知道,这边境的‘乱子’,只会越来越大。”
建安二十西年十一月十五,吴蜀边境的醴陵、渌口、攸县三地同时告急。蜀汉轻骑时而伪装山越袭击商队,时而以农兵身份抢收东吴边境的冬麦,甚至有小股部队趁夜拆毁东吴的屯田水渠。东吴守军疲于奔命,却连蜀汉军队的主力都摸不清。
吕蒙在柴桑接到连串败报,气得须发皆张,却又无计可施。他知道郝普是看准了东吴不敢大举西进,才如此肆无忌惮地骚扰。更让他恼火的是,郝普的骚扰战术不仅消耗了东吴的粮草,更让边境百姓人心惶惶,纷纷向内地迁徙。
“大都督,”陆逊捧着一份户籍册闯入,“这是豫章郡报来的流民数,半月内竟有三千余户逃离边境!”
吕蒙看着册上的数字,颓然坐倒:“郝普...好一个郝普!他这是要把荆南边境变成无人区啊!”
长沙太守府内,郝普看着习宏送来的流民安置图,见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着从东吴边境迁入荆南的百姓聚落,满意地点头:“做得好。把这些流民编入驻防军的屯田点,给他们土地种子,让他们知道,跟着汉家才有活路。”
习宏犹豫道:“都尉,如此一来,东吴必视咱们为心腹大患。若他日...”
“若他日?”郝普打断他,目光坚定,“习宏啊,你记住,在这乱世之中,只有让敌人怕你,才能活下去。孙权怕咱们与关羽联手,咱们就偏要让他怕。”他指了指北方的天空,“关将军在樊城替咱们挡住了曹魏,咱们在荆南就得替他撕开东吴的口子。”
是夜,郝普在灯下给关羽写信,狼毫在绢帛上沙沙作响。他没有写边境的摩擦,只说荆南三郡“农桑兴旺,兵甲充足”,并附上了最新的屯田产量图。他知道,关羽需要的不是战况汇报,而是一个稳固的后方。
当信使快马加鞭赶往樊城时,郝普走到窗前,望着边境方向的火光——那是习珍又一次成功袭扰后留下的烽燧残骸。寒风呼啸而过,带来远处农兵操练的呐喊声,那声音整齐而有力,如同荆南三郡的心跳,在这汉末的乱世中,坚定地搏动着。
郝普知道,边境的摩擦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但他有信心,只要握住手中的刀,守住脚下的土地,终有一天,能改写这历史的轨迹。他轻轻抚摸着腰间的青龙佩刀,刀鞘上的纹路在烛光下流转,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穿越者改写命运的决心。
“下一次,”郝普低声道,“该让孙权尝尝更痛的滋味了。”
夜风穿过堂前的桂树,将他的话语送往远方。在那渐沉的夜色里,荆南三郡的轮廓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为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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