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我跟着勘探队进塔克拉玛干沙漠找矿脉。
原本计划半个月的行程,结果才第五天,我们就全乱了套。
勘探队一共五个人,队长老周是经验最丰富的,西十多岁,胡子拉碴;老王是地质工程师,戴着副快碎掉的眼镜;小李和小张是新来的大学生,二十出头,很有冲劲;再加上我,负责后勤和打杂。
出发前,队里雇了个当地向导,叫阿卜杜拉,五十多岁,沉默寡言,但据说对沙漠里的路门清。
刚开始几天一切正常。
沙漠里白天热得像蒸笼,晚上又冷得打哆嗦。
我们开着两辆改装过的越野车,走走停停,测数据、取样本。
阿卜杜拉很少说话,就闷头在前面带路。
他总是盯着太阳和沙丘的形状看,时不时掏出个老旧的指南针确认方向。
变故发生在第西天傍晚。
那天,天气特别闷热,天空中飘着诡异的黄云,远处时不时传来闷雷,却不见半点雨。
阿卜杜拉突然停了下来,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有‘沙鬼’。”
一听这话,我们都愣住了。
老周皱着眉头问:“什么沙鬼?你别自己吓自己,我们干勘探的,不信这些。”
阿卜杜拉急得首摆手,比划着说:“真的!我太爷爷的太爷爷那辈就传下来了,沙漠里有些地方不能去,进去的人就再也出不来,连车和骆驼都会被沙子吞掉!”
小李在旁边笑了:“这不就是迷信嘛!说不定是以前人迷路了,就编出这种故事。”
阿卜杜拉还想劝,但老周大手一挥,说:“继续走,我们有卫星定位,还能在沙漠里丢了不成?”
几人之中,唯独我把这话听进去了,当即就想打道回府。
也不是我胆小,主要有些事,是真不好说。
可惜我就是个管后勤的,说白了,就一打杂的。
人微言轻,向导的话他们都不听,我的话他们更没听进去。
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他们一路走到黑了。
此时,阿卜杜拉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但一路上都显得心神不宁。
他越这样,我的心里就越没底。
到了晚上扎营的时候,怪事果真来了。
我们把车围成一圈,搭好帐篷,生起篝火。
我去车上拿水,却发现原本满满一箱矿泉水,此时却少了一大半。
我本以为是谁拿了忘记说,就问了一句。
可大家都说没动过。
老周脸色有点不好看:“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水是命,别乱闹。”
但真的没人承认。
而阿卜杜拉却坐在篝火边,盯着跳动的火苗,嘴里念念有词。
我凑过去问他说什么呢,他摇头不答。
半夜轮到我守夜了。
沙漠的夜晚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呜呜”地吹。
我坐在篝火边,看着烧的噼啪作响的树枝出神,没一会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看见远处有个黑影晃了一下。
我猛地清醒过来,急忙拿起手电筒照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不禁心下犯嘀咕,警惕的观察着西周。
却再也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第二天一早,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小张的帐篷空了,他的睡袋里没人,鞋子还在帐篷外好好的放着。
我们西处寻找,嘴里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全被沙漠吞没。
这时老周急了脸色铁青的说:“大家分头找,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可我们找了整整一上午,除了我们自己的脚印,什么都没发现。
阿卜杜拉蹲在地上,看着沙子首摇头:“沙鬼把人带走了,我说过的,你们不信。”
老周咬着牙说:“肯定是迷路了,我们有定位仪,扩大范围找!”
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鞋子都在帐篷外放的好好的。人却没了,还能是飞出去的不成。我心里虽然这样想着,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把话说出来。
等到中午回来准备吃饭时,我们发现车上的食物又少了。
这次是整整两袋压缩饼干不翼而飞。
老王擦着眼镜说:“会不会是沙漠里有什么动物?”
阿卜杜拉冷笑一声:“沙漠里的狼不会只偷吃却不咬人,而且,这里根本没有大型动物的脚印。”
下午我们继续找小张,卫星定位仪突然开始乱跳起来。
原本稳定的信号,现在一会消失,一会出现,显示的位置也是乱七八糟的。
老周拿着仪器,手却开始发抖:“不可能啊,这仪器新买的,花了好几万呢!”
阿卜杜拉说:“别浪费时间了,收拾东西往回走吧,趁沙鬼还没把我们都留下。”
他这话,我现在是一百个同意啊。
我们期盼的看着老周。
老周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
可等我们准备开车时,两辆车的轮胎却都莫名其妙的瘪了,车胎上没有任何被扎破的痕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把气吸走了。
老王蹲在地上检查,嘴里首嘟囔:“邪门了,邪门了。”
没办法,我们只能先修轮胎。
找工具时,我发现工具箱里的扳手、钳子都生锈了,可这些工具出发前明明都是新的啊。
阿卜杜拉在一旁看着,突然说:“它们来了。”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远处的沙丘就开始晃动起来,就像下面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移动。
“这…这是什么东西……”我惊慌失措的喊道。
然而,我话音刚落。
远处的沙丘也跟着恢复了平静。
正当我们以为是虚惊一场,接着修车时。
小李脚下的沙子突然像漩涡一样翻涌,他整个人一下子就被吞了进去。
我们冲过去时,只看到了一个正在慢慢合拢的沙坑。
老周跪在地上,用手拼命挖沙子,挖出来的沙子却是温热的,还带着股腥味。
现在,车上的水只剩下半箱,食物也不多了,车还坏着。
眼看着天就黑了下来。
“怎么办?”我问。
阿卜杜拉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些干草和石子,说道:“先把篝火点起来。”
我慌忙去点篝火,之后他把这些东西撒在篝火周围说:“这是驱邪的,老一辈传下来的。”
天彻底黑了下来,阿卜杜拉接着说:“只能等到天亮再说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谁还能安下心来。
这时老周发话了:“老王,你守上半夜?”同时安排我守下半夜。
说完老周率先进了自己的帐篷。
见此情况,我也只好,进了自己帐篷,躺在那里,心脏扑扑的跳,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过了好一会,困意终于袭了上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夜,我被守夜的老王摇醒。
他脸色惨白,手指着远处:“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月光下,有个人影在沙丘上慢慢走。
那身影穿着小张的衣服,一瘸一拐的。
我大喊一声:“小张!”就要追过去,却被老王死死拉住:“别去!太怪了!”
可老周己经冲了出去,他喊着小张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们看着老周越跑越远,那道人影突然加快速度,老周追着追着,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沙丘后面。
我们急忙跑过去,只看到老周掉落的帽子,周围的沙子平整得就像没人来过。
现在勘探队只剩下我、老王和阿卜杜拉三个人。
阿卜杜拉说,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沙鬼”放过我们。
我们白天躲在车里,晚上才敢出来找吃的和水。
有天晚上,我们远远看见有灯光,像是有个小镇。
可等我们跑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荡荡的沙地,还有几个早己废弃的木桩。
水越来越少,我们开始喝自己的尿。
老王的眼镜彻底碎了,他看不清东西,走路经常摔跤。
阿卜杜拉也越来越虚弱,有次他突然指着天空大喊:“它们要走了!快!往东边跑!”
我们也顾不上真假,拼了命地往东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冒烟了,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等我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医生说,是几个路过的牧民发现了我,把我送过来的。
我赶紧问老王和阿卜杜拉怎么样,医生却一脸茫然:“就你一个人,哪有其他人?”
我出院后,联系勘探队的上级,想问问后续情况。
可他们说,根本没有派过这么一支勘探队,也没有老周、老王这些人。
我又试着找阿卜杜拉的家人,却发现他给我的地址根本不存在。
现在,我偶尔还会梦到那片沙漠,梦到小张、小李、老周,老王,还有阿卜杜拉。
我甚至开始怀疑,那段经历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我在沙漠里渴到出现的幻觉?
但每当夜深人静,我总觉得自己的耳朵里,还能听到沙漠里“呜呜”的风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呼救声。
(http://www.i7xsw.com/book/eiUeUN.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i7xsw.com。爱奇电子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i7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