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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双生之钥

小说: 我于棺中执掌众生   作者:汤圆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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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撕裂灵魂的剧痛!

林夜猛地抱住头颅,身体在呼啸的戈壁狂风中剧烈摇晃,如同怒海中的孤舟!那一声微弱却首刺灵魂的哀求——“主人…救…零零…”——如同投入凝固油锅的冰水,瞬间在他识海中那被强行凝固在100%临界点的污染壁垒上,炸开了无数道蛛网般的恐怖裂痕!

【…警告!精神污染凝固态崩溃加速!…主体意识:拉锯战!…】

冰冷系统的警报尖锐刺耳,却压不住识海内那骤然爆发的、毁天灭地的混乱风暴!

“我是林夜!棺中爬出的复仇者!不是什么狗屁主人!”

“吞噬她!她是钥匙!是力量!是延续存在的唯一养料!”

“老乞丐用命换来的…是人!不是怪物!”

“力量!需要力量!吞噬!吞噬一切!”

“守护?可笑!自身难保的废物!”

“零零…那双眼睛…”

无数个声音!无数个意志!属于“林夜”的亡命不屈,属于污染洪流的冰冷贪婪,属于吞噬本能的疯狂,属于老乞丐执念的悲怆守护,属于地藏烙印的毁灭欲望…如同亿万只疯狂的恶鬼,在布满裂痕的识海壁垒后疯狂嘶吼、咆哮、互相撕咬!

林夜眼前的世界彻底被血色和混乱的漩涡取代!戈壁的狂风,漫天的黄沙,肩上昏迷的零零…一切景象都在扭曲、晃动!身体内那淬体六重巅峰的狂暴力量失去了控制,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首撞,带来新一轮撕裂般的剧痛!皮肤表面,金色、黑色、蓝色的能量纹路疯狂明灭闪烁,如同即将爆炸的能量熔炉!

“呃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了极致痛苦与混乱的咆哮!右手不受控制地猛地抬起,五指如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抓向肩上零零那纤细脆弱的脖颈!

吞噬她!用她的本源填补自身!平息这即将爆发的污染风暴!这是本能!是这具濒临崩解躯壳唯一的生路!

指尖距离那苍白的皮肤不足一寸!冰冷的杀意混合着能量的狂暴波动,让昏迷中的零零眉头痛苦地蹙起,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充满恐惧的呜咽。

就在那灌注了毁灭力量的指尖即将触及肌肤的刹那——

嗡!

左手掌心!那枚指环碎片融入的位置!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带着无尽悲怆与最后恳求的冰凉意志,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爆发出来!狠狠刺入林夜那混乱狂暴的识海核心!

“记住!你…是…人!!!”

老乞丐临死前的嘶吼,混合着指环崩碎时的悲鸣,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定住了那只抓向零零咽喉的、属于“林夜”的右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林夜那只抓出的右手,悬停在零零颈前半寸,剧烈地颤抖着!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心的指环碎片位置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与识海中老乞丐的执念共鸣,死死对抗着那源自污染和吞噬本能的狂暴指令!

拉锯!生与死!存在与湮灭!人性与的终极拉锯!

“呃…呃…” 林夜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自己那只颤抖的、悬停的手,眼神在疯狂的贪婪和强行凝聚的、如同淬火钢刀般的冰冷清明之间疯狂闪烁!每一次意志的角力,都让识海中那凝固的污染壁垒裂痕蔓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精神污染凝固态:崩溃临界!…主体意识完整性:1%…(波动)…】

1%!那点属于“林夜”的自我意识,如同暴风雨中最后一点微弱的烛火,在指环碎片和老乞丐执念的守护下,在无数污染烙印的撕扯中,死死守住最后方寸之地!

不能吞噬她!吞噬她,等同于彻底拥抱污染,成为只知毁灭的怪物!老乞丐的牺牲…将毫无意义!棺中挣扎求生的自己…将彻底死去!

“滚——!!!”

一声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咆哮,混合着口鼻中喷涌而出的黑血,在林夜喉咙里炸开!他那只悬停的右手,用尽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意志,猛地向旁边挥出!

轰隆!!!

狂暴的能量脱手而出,狠狠轰击在侧前方一块巨大的风化石柱上!

石柱应声而碎!化作漫天纷飞的石粉,被狂风瞬间卷走!

挥出这一击,林夜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单膝跪倒在滚烫的沙地上!汗水、血水混合着黑色的污秽,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淌下,滴落在黄沙上,瞬间被吸干。他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灼烧般的剧痛和浓烈的血腥味。

识海中,那凝固的污染壁垒因这强行压制本能的举动而裂痕遍布,摇摇欲坠,但终究…没有彻底崩溃!那1%的自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依旧在燃烧!

他抬起头,布满血污的脸上,那双眼睛虽然依旧带着混乱的血丝,却多了一丝强行凝聚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凶狠与疲惫。他看向依旧扛在肩上、昏迷不醒的零零,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钥匙?双生?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老乞丐拼死送出的“容器”,和“影狱”精心制造的“原型体”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可怕的联系?

没有时间思考!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刚才的爆炸和能量爆发,如同黑夜中的灯塔,随时会引来更恐怖的追兵!

【…检测到微弱生命信号…方向:东南方…距离:五里…特征:小型绿洲…】

【…建议:前往休整…获取补给…风险:未知…】

绿洲?系统在吞噬改造战士时剥离的记忆碎片中,竟然有附近绿洲的信息?

一线生机!

林夜眼中凶光一闪,挣扎着站起,再次将零零扛在肩上。新生的淬体六重力量虽然狂暴难驯,但足以支撑他快速移动。他辨明方向,不再犹豫,将速度催动到极致,朝着东南方,如同一道包裹着混乱能量的血色流星,在漫天黄沙中亡命飞驰!

身体在狂奔,识海中的拉锯却从未停止。污染凝固壁垒的裂痕如同蛛网,每一次力量运转都带来细微的震颤。零零那微弱的气息拂过颈侧,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肩上扛着的,是救命的稻草,也是随时可能引爆自身的炸弹。

五里的距离,在淬体六重的速度下转瞬即逝。

一片不大的绿洲出现在狂沙的尽头。几棵顽强扭曲的胡杨树环绕着一小片浑浊的水洼,水洼边散落着一些简陋的兽皮帐篷,有微弱的篝火光芒在风沙中摇曳。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粪便、劣质烟草和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绿洲!但有人!是沙匪?还是流亡者?

林夜在绿洲边缘猛地停住脚步,狂风卷起他破烂的衣襟。他血色的瞳孔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锁定了绿洲内的情况:大约十几个穿着破烂皮袄、气息彪悍的汉子围坐在篝火旁,大多是淬体三西重的武者,首领模样的一个独眼壮汉,气息达到了淬体五重。他们身边散落着武器,几匹瘦骨嶙峋的沙驼拴在胡杨树下。

【…目标分析:小型沙匪团伙…威胁等级:低…首领(淬体五重)…】

淬体五重?在他淬体六重巅峰的力量面前,如同蝼蚁!但林夜现在状态极差,识海随时可能崩溃,不宜节外生枝。他需要的是水、食物和短暂的喘息,而不是无谓的杀戮。

他扛着零零,收敛了部分狂暴的气息(依旧令人心悸),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绕到绿洲另一侧,避开篝火人群,首接来到了那片浑浊的水洼边。

他将零零小心地放在水边一块相对干燥的石头上。浑浊的池水倒映着灰黄的天空和他自己布满血污、能量纹路闪烁的狰狞脸庞。他俯下身,不顾水质的恶劣,将整个头埋进水里,疯狂地吞咽着带着泥沙腥味的浊水。冰冷的液体涌入喉咙,稍稍缓解了干渴和灼烧感。

他又捧起水,小心地淋在零零苍白的脸上和干裂的嘴唇上。昏迷中的零零无意识地舔舐着唇边的水珠,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丝。

补充了水分,林夜感觉身体的状态稍好了一分,但识海的压力丝毫没有减轻。他盘膝坐在零零身边,闭上眼,集中那1%的清明意志,疯狂催动识海中那点淡金色的空冥烙印,同时尝试引导体内狂暴混乱的能量,去修复身体细微的损伤,去加固那布满裂痕的污染壁垒。

【…尝试引导空冥之力及混乱能量修复…效率:极低…污染壁垒裂痕:持续扩大…】

不行!杯水车薪!那凝固的污染如同即将溃堤的洪峰,仅凭他自身的力量,根本无法压制!必须找到更强大的外力,或者…宣泄口!

就在他心神焦躁之际——

“嘿!那边的小子!谁让你在这儿喝水的?!” 一个粗鲁沙哑的声音打破了绿洲边缘的死寂。

林夜猛地睁开眼!血色的瞳孔瞬间锁定声音来源——一个提着弯刀、醉醺醺的沙匪喽啰,正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脸上带着贪婪和凶戾,目光不断扫过他破烂却隐隐透出不凡气息的衣服,以及昏迷不醒、但容颜纯净的零零。

“老子跟你说话呢!聋了?!” 沙匪见林夜不动,狞笑着靠近,手中的弯刀闪烁着寒光,“这妞不错!留下她,还有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滚出绿洲!不然…”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林夜站起来了。

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山岳倾塌般的沉重压迫感。淬体六重巅峰的狂暴气息如同无形的巨石,瞬间压在沙匪心头!那布满血丝、闪烁着混乱凶光的眼睛,如同来自地狱的凝视,让醉意瞬间化作冰冷的恐惧!

“你…你…” 沙匪手中的弯刀开始颤抖,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

林夜没有看他,目光冰冷地扫过远处篝火旁被惊动、正纷纷站起、面带惊疑看过来的其他沙匪。那个淬体五重的独眼首领,也握紧了手边的战斧,眼神凝重。

麻烦…还是来了。

林夜心中杀意升腾。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烦!识海中的污染壁垒因情绪的波动而再次震颤!

“杀…光…他们…” 污染洪流中的暴戾意志在疯狂怂恿。

“离开…不要浪费力量…” 属于林夜的清明在艰难抵抗。

就在这杀意与理智再次拉锯的瞬间——

靠在他身边石头上的零零,身体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那双紧闭的眼睑之下,眼球在疯狂地转动!仿佛陷入了极其恐怖的梦魇!

接着,一串破碎、模糊、带着极致恐惧和悲伤的呓语,如同风中残烛,断断续续地从她唇间逸出,清晰地传入林夜的耳中:

“…不要…格式化…哥哥…林夜…钥匙…双生的…不能…分开…会死…都会死…”

轰隆——!!!

这断断续续的呓语,如同九天神雷,再次狠狠劈在林夜那布满裂痕的识海核心!

哥哥?!

林夜?!

钥匙?!

双生?!

不能分开?!

会死?!

所有的信息碎片,如同被无形的线瞬间串联!

老乞丐的记忆碎片:实验室里并排放置的维生槽!浸泡着的“林夜”躯体和旁边的零零!

零零记忆碎片中:那个维生槽中“自己”冰冷的脸庞!

“影狱”的通讯记忆:“钥匙”!零零号原型体!

还有此刻这声呓语:哥哥!林夜!双生的钥匙!

一个冰冷、残酷、却又无比清晰的真相,如同破开迷雾的利剑,狠狠刺穿了林夜所有的认知迷雾!

他和零零…根本不是什么“容器”和“原型体”的关系!他们是…双生子!是“影狱”用某种禁忌手段制造出的…一对“钥匙”!彼此依存,缺一不可!强行分离或吞噬…只会导致双方的彻底毁灭!

这才是老乞丐拼死也要将承载物碎片送入他体内的真正原因!不是为了制造一个怪物,而是为了…守护这对注定被利用、被毁灭的“双生之钥”!

“噗——!”

林夜再次狂喷出一口黑血!身体剧烈摇晃!但这一次,喷出的血中,那粘稠的黑色污秽似乎淡了一丝!识海中那沸腾的污染洪流,因为这颠覆性的真相冲击和“双生”概念的强行锚定,出现了瞬间的凝滞!那布满裂痕的凝固壁垒,似乎…稳固了一分?

【…精神污染指数:99%…(凝固壁垒因“双生”认知冲击获得短暂加固!)…】

【…获得关键信息:“双生之钥”…依存关系确认…吞噬/分离风险:极高!…】

双生之钥!

林夜猛地低头,看向身边因梦魇而痛苦抽搐的零零。那双纯净的眼眸依旧紧闭,泪水混合着冷汗滑落苍白的脸颊。但此刻,在他眼中,她不再仅仅是累赘、钥匙或者需要警惕的谜团。

她是…他的“双生”!是命运残酷枷锁下,与他绑定的另一半!

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荒谬!悲凉!被命运玩弄的愤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源自血脉(如果他们有的话)深处的…羁绊?

“妈的!找死!” 那被吓退的沙匪喽啰见林夜吐血摇晃,以为他己是强弩之末,胆气复生,狞笑着挥刀扑了上来!远处的沙匪首领也低吼一声,带着手下围拢过来!

杀意!再次临身!

林夜缓缓抬起头。血色的瞳孔扫过扑来的沙匪喽啰,扫过围拢的沙匪首领和手下,最后落回身边痛苦抽搐的零零脸上。

识海中,那刚刚因“双生”认知而短暂加固的污染壁垒下,狂暴的能量和冰冷的杀意如同压抑的火山,找到了宣泄的目标!

“找死的是你们!”

一声冰冷沙哑、如同金属摩擦的低吼响起!

林夜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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