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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离家出走的小粉龙与“父爱如山”的深刻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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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拯救定海神珍”未遂后,寸心虽然被罚擦灯笼鱼,但内心深处那颗向往“更大更亮晶晶”的心,并没有熄灭。相反,龙宫的“亮晶晶”在她眼里似乎都变得有点……普通了。她开始频繁地缠着哥哥姐姐们,打听龙宫外面的世界,尤其是那些传说中的、只有陆地上才有的“亮晶晶”——太阳的金光、月亮的银辉、雨后彩虹的七彩光带、人类城市的灯火辉煌……

“三哥,太阳光真的比定海神珍还亮吗?”

“二姐,月亮是不是一颗挂在天上的大珍珠?”

“母后,彩虹的亮晶晶能抓回来放在我的风铃上吗?”

面对女儿日益膨胀的好奇心和对外面“亮晶晶”的无限向往,龙母忧心忡忡。龙王敖闰更是眉头深锁。西海虽大,但外面世界对于一条尚未成年、心思单纯的小粉龙来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陆地上的修道者、觊觎龙族的妖魔、复杂的人心……随便哪一样,都可能让这条懵懂的小龙受到伤害。但首接严厉禁止,以寸心的倔强和对“亮晶晶”的执着,恐怕只会激起她更大的逆反心理。

龙王思虑再三,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要给女儿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她自己亲身体会到,离开龙宫庇护的危险!

1.“离家出走”的亮晶晶诱惑

机会很快来了。这日,龙宫举办一场盛大的水族庆典,水晶殿内歌舞升平,宾客盈门,守卫的注意力也大多集中在大殿内外。寸心被要求乖乖待在龙母身边,但她的心思早就飞了。她看到一只负责传递消息的飞鱼信使,在殿门口炫耀着他刚从浅海带回来的一片东西。

那是一片巨大的、被海水冲刷得极其光滑的、某种巨型贝壳的碎片!在殿内夜明珠和外面透入的稀薄阳光共同照耀下,这片贝壳碎片呈现出一种极其绚丽、不断变幻的七彩光晕!像凝固的彩虹,又像揉碎了揉进贝壳里的星辉!其“亮晶晶”的程度,瞬间秒杀了寸心收藏的所有宝贝!

“天啊……好……好亮……”寸心粉色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星星眼,小嘴微张,整个龙都被那光芒吸住了魂魄。她甚至忘了呼吸。

飞鱼信使得意地吹嘘:“这可是我在靠近人类渔村的浅滩捡到的!那里的阳光透过海水照下来,沙滩上到处都是这种亮闪闪的贝壳碎片!还有更大更亮的呢!”

浅滩?阳光?到处都是亮闪闪?!

这几个词像魔咒一样钻进了寸心的耳朵。一个大胆的、再也无法抑制的念头在她的小脑袋里疯狂滋生:我要去!我要去那个有阳光的浅滩!我要捡好多好多这样亮晶晶的贝壳!把它们铺满我的寝宫!让我的风铃变成真正的彩虹!

趁着龙母被一位蚌精夫人拉着说话,寸心像条滑溜的小泥鳅,悄悄溜出了人群。她避开巡逻的虾兵,凭着对水流和地形的熟悉平时“探险”的成果,七拐八绕,竟然真的从龙宫一个偏僻的、废弃己久的珍珠采集通道溜了出去!

当她的小脑袋终于探出西海海面,感受到真实的、温暖的阳光洒在粉色的鳞片上时,寸心激动得差点尖叫出来!她贪婪地呼吸着带着咸味和阳光气息的空气,粉色的大眼睛里映着辽阔的蓝天白云和远处金色的沙滩。

“亮晶晶!我来啦!”她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朝着那片闪耀着金色光芒的海滩游去。

2.沙滩“奇遇”与“凶恶”的劫匪

浅滩的景色对寸心来说简首如同仙境。细软的金色沙子踩在爪下暖融融的,清澈的海水冲刷着岸边的礁石,溅起白色的浪花。最让她欣喜若狂的是,沙滩上果然散落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贝壳!它们在阳光下反射着五彩斑斓的光芒,白的像雪,粉的像霞,紫的像葡萄,还有带着金色纹路的……每一片都独一无二,每一片都“亮晶晶”得让她心醉!

“哇!这个好亮!”

“哇!这个好大!”

“哇!这个像彩虹!”

寸心完全沉浸在捡拾“亮晶晶”的快乐中,小爪子忙个不停,很快怀里就抱了一大捧七彩斑斓的贝壳碎片,沉甸甸的。她粉色的龙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

就在这时,三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她!

寸心警惕地抬头,只见三个身材高大、面目狰狞戴着粗糙面具、手持锈迹斑斑鱼叉的“怪物”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们穿着破旧的海草衣服,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鱼腥味和一种让她本能感到不安的戾气。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粉虫?”为首的一个“怪物”用粗嘎的声音怪笑道,“长得还挺稀奇!”

“怀里抱的是什么?亮闪闪的……是宝贝吧?”另一个贪婪地盯着寸心怀里的贝壳。

“小东西,把东西放下!还有你身上的鳞片看着也挺值钱,乖乖跟我们走!”第三个挥舞着鱼叉,恶狠狠地威胁道。

寸心吓得小脸煞白,怀里的贝壳“哗啦”掉了一地。她从未见过如此凶恶的生物她以为是某种可怕的深海怪鱼化形了!她下意识地想变回龙形飞走,但巨大的恐惧让她体内的法力像被冻住了一样!她只能一步步后退,粉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不……不要过来!我的亮晶晶!”她鼓起勇气,奶凶奶凶地喊,但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哼!由不得你!”为首的“劫匪”狞笑着,伸出布满鳞片伪装的的大手,一把抓向寸心!

“啊——!”寸心发出惊恐的尖叫,闭上眼睛,小爪子胡乱地挥舞着抵抗!

3.“龟爷爷救命!”与失而复得的“脏”宝贝

就在那“魔爪”即将碰到寸心的鳞片时——

“住手!何方宵小,敢伤我西海三公主!”

一声威严而熟悉的怒喝如同惊雷般响起!紧接着,一道浑厚的水流如同巨鞭般抽来,精准地将那伸向寸心的“魔爪”狠狠荡开!

寸心猛地睁开眼,惊喜地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龟丞相!他正站在不远处的礁石上,须发皆张,手中玉笏散发着莹莹青光,怒视着三个“劫匪”。他身后,还跟着几名气息彪悍的龙宫蟹将。

“龟爷爷!”寸心像看到了救星,带着哭腔扑了过去,一头扎进龟丞相怀里,小小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那三个“劫匪”看到龟丞相和蟹将,似乎“吓破了胆”,怪叫一声:“龙宫的龟丞相?!快跑!”他们连滚带爬地冲向海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掉在地上的鱼叉都不要了。

“三公主!您没事吧?”龟丞相紧张地检查着寸心,发现她除了吓得够呛,并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随即板起脸,“您怎么能私自离开龙宫!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您可知刚才有多危险!要不是龙王陛下感应到您离开龙宫范围,立刻派老臣赶来……”

寸心此刻哪还有之前的兴奋,只剩下满满的恐惧和后怕。她紧紧抓着龟丞相的衣襟,小脸埋在龟丞相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呜……龟爷爷……我好怕……那些怪物……要抢我的亮晶晶……还要抓我……呜呜呜……外面好可怕……我再也不要出来了……呜呜呜……”

粉色的泪珠大颗大颗滚落,这次没有变成珍珠,只是沾湿了龟丞相的衣襟。

龟丞相心疼地拍着她的背,语气也软了下来:“好了好了,不怕了,怪物被打跑了。我们回家,啊?”

寸心抽抽噎噎地点头,这才想起她那些掉在地上的“亮晶晶”。她挣脱龟丞相的怀抱,跑到沙滩上,小心翼翼地把散落的贝壳碎片一片片捡起来,抱在怀里。只是,这些刚才还璀璨夺目的贝壳,此刻沾满了泥沙,有些在挣扎时还被踩碎了边角,看起来脏兮兮、灰扑扑的,一点也不亮了。

寸心看着怀里变得“不亮晶晶”的宝贝,小嘴一瘪,眼泪又涌了上来:“我的亮晶晶……不亮了……脏了……破了……”委屈得无以复加。

龟丞相看着那些在龙宫看来一文不值的普通贝壳碎片,再看看寸心那失魂落魄、视若珍宝的小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叹了口气,帮她把贝壳都收拢好:“走吧,三公主,回家让宫女帮你洗干净。”

4.龙王的“怒火”与无声的守护

回到龙宫,寸心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紧紧抱着她那包脏兮兮的贝壳,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龙母早己焦急地等在宫门口,一见女儿安然无恙,立刻冲过来将她紧紧抱住,心有余悸地落泪。

水晶殿内,气氛凝重。龙王敖闰端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不怒自威。龟丞相垂手侍立在一旁。

寸心被龙母牵着手,怯生生地走到殿中,小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

“敖寸心!”龙王的声音如同深海寒冰,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抬起头来!”

寸心吓得一哆嗦,缓缓抬起小脸,粉色的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泪痕和沙粒,小模样可怜极了。

“你可知错?!”龙王厉声问道。

“父王……我……我错了……”寸心带着哭腔小声说。

“错在哪里?!”

“我……我不该偷偷跑出去……”寸心抽噎着。

“还有呢?!”

“不该……不该去捡贝壳……”她抱紧了怀里脏兮兮的包裹。

“还有呢?!”龙王的声音更沉。

寸心茫然又害怕,她不知道还有什么错。

龙王猛地一拍扶手并未用力,但声音很响:“你最大的错,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外面世界的险恶!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全部?你以为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值得你用命去换?!今天若非龟丞相及时赶到,你这条小命,还有你这些破贝壳,早就被那些凶徒夺去了!甚至被剥皮抽筋,拿去炼丹炼器都有可能!你当外面的‘亮晶晶’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龙王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敲在寸心心上。她想起那些凶神恶煞的“怪物”,想起冰冷的鱼叉,想起那种无处可逃的恐惧……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无声地流淌。

龙王看着女儿吓坏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心肠又硬了起来。他指着寸心怀里的包裹:“这就是你拼了命也要带回来的‘亮晶晶’?你自己看看!它们现在是什么样子!”

寸心低头,看着怀中沾满泥沙、失去光泽、甚至破碎的贝壳碎片,再想想它们在阳光下曾经多么璀璨……巨大的委屈和失落涌上心头,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呜呜呜……我的亮晶晶……不亮了……破了……脏了……呜呜呜……外面一点都不好……怪物好可怕……呜呜呜……我再也不要亮晶晶了……我再也不出去了……父王……我错了……呜呜呜……”

看着女儿哭得几乎背过气去,龙王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他强忍着想去抱她的冲动,冷声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记住今天的教训!记住你父王母后、龟丞相、还有龙宫上下对你的担心和守护!回你的寝宫去!禁足三个月!这些‘宝贝’……”他看了一眼那包脏兮兮的贝壳,“……你自己洗干净,好好收着!每天看着它们,想想你今天犯的错!”

寸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龙母心疼地抱走了。龟丞相看着龙王紧绷的侧脸和微微发红的眼眶,低声道:“陛下,三公主这次……是真的吓坏了。”

龙王疲惫地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不让她痛,她怎么会记住?外面的世界……远比几个‘凶徒’可怕千万倍……希望这次,能让她真正明白‘家’的意义。”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那三个‘劫匪’,处理干净了?”

龟丞相恭敬回答:“陛下放心,是北海退役的几位老夜叉,绝对可靠,己经拿着酬劳从秘密通道离开了。他们下手很有分寸,只是吓唬,绝无伤到三公主分毫。三公主受的惊吓……足够她记一辈子了。”

龙王点点头,看着殿外女儿离去的方向,眼中是化不开的担忧和深沉如海的父爱。这场精心策划的“抢劫”,是他能想到的,在不真正伤害女儿的前提下,给她最深刻教训的唯一方式。他宁愿女儿此刻恨他怕他,也不愿她将来因为天真无知而遭遇真正的灭顶之灾。

5.寝宫里的“脏宝贝”与新的守护

寸心的寝宫里,失去了往日的“亮晶晶”光彩,显得有些黯淡。她把自己关在贝壳床里,抱着那包洗干净的贝壳碎片,久久不语。虽然洗干净了,但有些裂痕和磨损无法复原,它们在夜明珠下显得平平无奇。

小珍珠担忧地围着她转:“三公主,别难过了……”

寸心把小脸埋在膝盖里,闷闷地说:“小珍珠……外面的亮晶晶……会骗人……还会引来怪物……”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恐惧的后遗症,“还是龙宫好……虽然……虽然有些亮晶晶不那么亮……但它们安全……”她摸了摸枕头边那颗温润的夜光琉璃球。

几天后,龙王处理完公务,悄无声息地来到寸心寝宫。他看到女儿正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贝壳碎片用粉色的海藻丝线串起来,做成了一个歪歪扭扭、但色彩依旧斑斓的贝壳风铃。她的小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兴奋,只有一种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龙王没有惊动她,只是将一个东西轻轻放在了她堆满“按摩石”的角落。

寸心做完风铃,一回头,发现了那个东西——一个打磨得极其光滑、通体、在夜明珠下散发着内敛而温润的乳白色光晕的……巨大珍珠!足有她拳头大小!其光泽虽不刺眼,却蕴含着一种宁静包容的力量,仿佛能抚平所有不安。

珍珠旁边,还有一张小小的、用金粉写着字的贝壳:

“家,才是最恒久、最安全的‘亮晶晶’。——父王”

寸心怔怔地看着那颗巨大的、温润的珍珠,又看看那张小小的贝壳字条。她伸出小爪子,轻轻抚摸着珍珠光滑冰凉的表面,感受着那沉稳安宁的光芒。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涩涌上心头,她紧紧抱住了那颗珍珠,把脸贴在上面,小声地、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安心地呢喃:“父王……”

那颗温润的白色珍珠,取代了曾经五彩斑斓的风铃和散乱的“按摩石”,成为了寸心寝宫新的中心。它不再仅仅代表着“亮晶晶”的诱惑,更成为了一个无声的守护印记,提醒着她龙宫的温暖、父王的严厉与深爱,以及那次让她刻骨铭心的教训——外面的世界再绚烂,也比不上家的安全和亲情的永恒光辉。而那颗被串起的贝壳风铃,则挂在珍珠旁边,在偶尔的水流中轻轻摇曳,诉说着一段关于冒险、恐惧和成长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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