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昭话音未落，喉间突然涌上腥甜，暗红血沫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芒。
他强撑着想要站稳，却因灵力反噬双腿一软，小狐妖眼疾手快地环住他的腰，琥珀色瞳孔映出少年愈发苍白的面容。
"昭儿！"南宫雅竹笛一横，翠色藤蔓如灵蛇般缠住两人，却在触及夏侯昭的瞬间被灼得青烟首冒。
她脸色骤变，指尖凝出凤凰精血化作光茧裹住少年，"你竟将狐妖灵力与自身血脉强行相融？不要命了？！"
夏侯澹僵在原地，看着儿子因剧痛而扭曲的脸，握剑的手微微发抖。记忆中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喊"爹爹"的孩童，此刻竟为了妖族女子将自己逼入绝境。
灭妖阵残留的金光在他眼底明灭，二十年前弟弟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与眼前重叠，心口突然泛起钝痛。
小狐妖桃璃浑身颤抖，利爪无意识地抠进掌心。她望着夏侯昭染血的眉眼，想起他为护自己燃烧本命精血的模样，眼眶突然酸涩。
"为什么要这么傻......"她哽咽着将脸颊贴上少年冰凉的额头，"我不过是只低贱的狐妖......"
"住口！"夏侯昭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尽管灵力溃散导致指尖无力，却仍固执地收紧力道，"你是我的......好朋友......你跟它们不一样。"
南宫雅轻叹一声，竹笛奏响空灵曲调，漫天花瓣化作疗伤灵雾渗入两人经脉。
"再闹下去，这傻小子的命就没了。"她瞥了眼夏侯澹难看的脸色，翠色藤蔓卷起桃璃，"昭儿放心，我会治好她，也会教她控制妖力。"
虚弱的夏侯昭转头看了一眼夏侯澹，“父亲，儿子求您了，放过.....”
话未说完，夏侯昭就昏了过去。
夏侯澹望着儿子在昏迷前仍死死攥着狐妖的衣角，终于缓缓垂下眼睫。
灭妖阵的残骸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金光，他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家传玉佩，裂痕中渗出的灵力与儿子残留的气息共鸣，突然觉得掌心灼痛难忍。
“赶紧把这小畜生带走，别脏了我夏侯家”
"哼，夏侯澹，别忘记你答应过我姐姐什么?。"
南宫雅的声音随风消散，月光下只余满地破碎的咒文。
夏侯澹的手指猛然收紧，玉佩的裂痕在掌心勒出渗血的红痕，嘴里发出一声叹息，“绮月，难道为夫真的错了吗？”
夏侯澹的呢喃消散在夜风中，无人应答。他踉跄着扶住残破的石壁，指腹抚过灭妖阵残留的金色咒文，那些曾令他引以为傲的除魔利器，此刻却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二十年前的雨夜突然在眼前翻涌——弟弟也是这般浑身浴血，用身体护住身后的蛇族女子，而自己挥出的剑，最终刺穿了至亲的胸膛。
"父亲......"
微弱的呓语惊得他浑身一颤。低头望去，昏迷的夏侯昭仍维持着攥紧衣角的姿势，苍白的手指上还残留着与狐妖相握的温度。
“哎...都是冤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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