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像被亿万根锈蚀的冰锥钉穿,每一次呼吸都搅动着意识废墟里沸腾的污染浊流!95%的精神污染如同跗骨之蛆,那烙印在意识深处的、无法解析的扭曲坐标,散发着灼烧灵魂的冰冷与不祥!视野里残留着灰蓝的闪电幻影,耳中回响着万物腐朽的哀嚎…而现实是:幽瞳冰冷的满意笑容,和左肩伤口被污血浸透后撕裂般的剧痛! 这“活着回来”的代价,比首接变成冰渣更残酷!
“坐标…拿到了。” 幽瞳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判决,宣告着我仅存的“价值”。她隐藏在石门阴影里的身影微微一动,一支新的、盛装着幽蓝色稳定剂的注射器无声飞出,悬浮在我面前。“‘容器’的使命,还未结束。清理你自己,然后…准备迎接‘源头’的召唤。” 她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目光扫过我喷溅在石台上的灰蓝污血,如同在看需要擦拭的污渍。随即,她如同融入黑暗的墨汁,无声退去,只留下那管救命的毒药和更深的寒意。
召唤?还来?!绝望的冰寒瞬间冻结了骨髓!但体内那被引路药剂强行“冻结”在55%的崩溃度,以及灵魂深处疯狂叫嚣的污染,都在提醒我——没得选!
颤抖着,用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抓起那管幽蓝药剂,狠狠扎进右臂!
熟悉的清流涌入,暂时压下了左肩伤口最尖锐的剧痛和灵魂深处翻腾的污染浊浪,但那股跗骨之蛆般的冰冷沉重感丝毫未减。身体恢复了一丝行动力,虚弱得像刚出生的羔羊。我挣扎着坐起,看着石台上、自己身上沾染的灰蓝污血——它们散发着微弱的不祥光芒,带着“灾厄回响”的气息。
必须清理掉!幽瞳的命令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这气息,连我自己都感到一种源自灵魂的厌恶和恐惧!
撕下破烂的衣角,浸在角落石槽残留的、带着辐射尘的脏水里,忍着恶心和虚弱,用力擦拭着石台上的污血和身上沾染的痕迹。每一次擦拭,都仿佛在对抗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腐朽印记,意识里残留的污染浊流就翻腾一次,带来阵阵眩晕和冰冷的恶心感。
就在我艰难清理,试图压制灵魂的喧嚣时——
石室外,那死寂的、压抑的恐惧氛围,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猛地被点燃了!
“污秽!是污秽的气息!”
“厄里斯大人…不!是那怪物!他把灾厄核心的污秽带出来了!”
“他在污染圣地!亵渎!终极的亵渎!”
“净化!必须净化掉他!否则‘源头’会降下神罚!我们都得死!”
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和歇斯底里的咆哮,如同瘟疫般在甬道里爆发!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都要绝望!
我猛地抬头!透过石室破洞望去!
只见那些原本远远跪伏、如同鹌鹑般的信徒,此刻如同集体陷入了癔症!他们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狂热而放大!他们死死盯着石室的方向,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而他们感知到的“恐怖”,正是我身上残留的、那源自“灾厄回响”核心的、无法彻底清除的腐朽污染气息!这气息,对他们这些终年侍奉“灾厄”边缘的信徒来说,如同首面了无法承受的终极恐怖!
“杀了他!烧掉污秽!”
“为了吾主!为了圣所!净化!!”
“献祭!把他献祭给‘源头’赎罪!”
混乱的嘶吼汇成死亡的浪潮!这一次,不再是试探,不再是围攻!是彻底的、疯狂的、同归于尽般的冲锋!他们不再顾忌什么“神威”,恐惧被另一种更极端的、名为“净化”的疯狂所取代!燃烧的火把被疯狂投掷进来!简陋的燃烧瓶带着刺鼻的燃油味砸向石台!甚至有人点燃了自己破烂的袍子,嘶吼着,如同人形火炬般冲向破洞!
轰!轰!轰!
火把和燃烧瓶在石室内外炸开!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浓烟扑面而来!火焰瞬间吞噬了枯鸦的碎块和几尊冰雕的边缘,发出噼啪的爆响和焦臭味!浓烟滚滚!整个石室瞬间变成了烈焰与浓烟的炼狱!
“呃!” 我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刚恢复一丝血色的脸瞬间煞白!幽蓝药剂带来的稳定感在高温和疯狂冲击下摇摇欲坠!体内沉寂的神性碎片似乎也被这极致的混乱和火焰刺激,开始不安地躁动!冰蓝裂纹在皮肤下隐隐发光!
完了!这群疯子彻底疯了!外面是几十个不要命的纵火犯和自焚者!里面是火海浓烟!刚捡回来的命又要交代了!
就在这绝境之中——
嗡!!!
意识深处,那个滚烫的、无法解析的扭曲坐标烙印,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震颤起来!仿佛受到了外界信徒疯狂意念和火焰能量的强烈刺激!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都要纯粹、都要…浩瀚的腐朽气息,猛地从烙印深处爆发出来!不是受我控制!是烙印本身对外界“刺激”的自主回应!仿佛沉睡的凶兽被蝼蚁的喧嚣惊醒!
这股气息瞬间席卷我的全身!皮肤表面那些冰蓝裂纹骤然亮起刺目的灰蓝色光芒!但这一次,光芒不再是闪烁不定,而是如同凝固的冰焰!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场”,以我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腐朽领域!
领域所及之处——
疯狂投入的火焰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掐灭!跳跃的火苗瞬间凝固,然后无声无息地黯淡、消散,连一丝青烟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浓密的、刺鼻的烟雾,如同被冻结的灰尘,瞬间失去所有活性,凝固在半空,然后簌簌落下,化为细碎的、漆黑的灰烬!
那些嘶吼着、燃烧着冲来的信徒,无论是投掷者还是自焚者,在踏入领域边缘的瞬间,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们身上的火焰瞬间熄灭,皮肤、肌肉、骨骼…以一种肉眼可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变得灰暗、干枯、失去所有水分和生机!如同在瞬间经历了千年的风化!惊恐的表情凝固在干瘪的脸上,然后连同整个身体,在死寂中无声地崩解、坍塌,化为一堆堆覆盖着灰蓝冰晶的、散发着古老尘埃气息的…人形沙丘!
没有惨叫!没有爆炸!只有一种绝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寂灭!
石室内外,火焰与喧嚣的炼狱,在不到三秒钟内,变成了一片覆盖着灰蓝冰晶尘埃的、死寂的、如同被时光彻底遗忘的…腐朽坟场!
我站在石台边缘,站在这一切寂灭的中心,浑身覆盖着凝固的灰蓝光芒,如同一个行走的墓碑。意识里,那坐标烙印在爆发后重新沉寂,只留下更深的冰冷和一片狼藉。
左肩的伤口在领域爆发时似乎被强行“冻结”,不再流血,却传来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连痛觉本身都被腐朽的麻木。
门外,更远处侥幸未被领域覆盖的信徒,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泥偶,彻底石化在原地,连恐惧的颤抖都忘记了。他们的眼神空洞,望着那片人形沙丘的坟场,望着石室内那个散发着终极死寂的身影…
净化?
呵…
这腐朽的烙印…这该死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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