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如墨。北华市,“七星科技”顶楼实验室。
程岩和赵清璃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全息投影。屏幕上,七个代表时空节点的光点在地球模型上明灭闪烁,其中一个位于洛阳附近的光点异常活跃,能量读数不断攀升。
“能量波动超过阈值了!它在主动吸引我们之前植入的探测节点!”赵清璃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她手腕上的七芒星印记微微发热,与屏幕上的光点遥相呼应。
“稳住能量输出,清璃。”程岩眼神锐利,手指在控制台上飞速操作,“尝试建立稳定通道,读取异常数据源……等等,这能量特征……夹杂着强烈的怨念和衰败气息?”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实验室的灯光骤然熄灭,应急电源启动的红光将空间染上诡谲的色彩。那代表洛阳节点的光点猛地爆发,化作一个旋转的蓝色漩涡,强大的吸力瞬间攫住了两人!
“程岩!”赵清璃惊呼,下意识紧紧抓住他的手。
“能量护盾最大功率!”程岩怒吼,但星钥吊坠(他随身佩戴的复制品模型)爆发的蓝光瞬间被那漩涡吞噬。他只感到天旋地转,仿佛被投入了高速运转的洗衣机,身体和意识都被撕裂、重组。
“清璃——!”
黑暗,冰冷,刺骨的疼痛。
程岩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趴在一片泥泞的土路上。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敲打着他,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牲畜粪便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衰败气味。他挣扎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破败的景象:低矮歪斜的茅草屋,泥泞不堪的道路,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在雨中显得格外阴郁的山峦。几个穿着粗布短褐、面黄肌瘦的农夫,正用麻木而惊惧的眼神远远看着他。
这不是北华!甚至不是他熟悉的任何时代!
他低头看向自己,昂贵的现代服装沾满泥污,变得破破烂烂。万幸的是,他随身携带的“百宝囊”还在——那是一个经过他特殊改造的、内嵌太阳能充电器和折叠空间技术的战术腰包,里面装着他以防万一携带的微型急救包、多功能军刀、强光手电筒、几块高能压缩饼干、一小瓶净水片、以及最重要的——那枚星钥吊坠(模型)。腰包本身具备一定的防水和抗冲击能力。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左腿一阵剧痛,可能是穿越时摔伤了。更糟的是,星钥吊坠黯淡无光,显然在穿越中耗尽了能量,需要时间吸收太阳能充能。百宝囊里的太阳能充电板也需要展开才能工作。
“这…这是哪里?”他嘶哑地问,声音干涩。
一个胆大的老农颤巍巍地走近几步,小心翼翼地说:“后生…你…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此地是洛阳城外二十里,张家洼。”
洛阳?!程岩心头剧震。结合那衰败怨念的能量气息和眼前的景象,一个名字呼之欲出——武周!武则天统治的时期!
“今夕是何年?”他急问。
“天授…天授二年啊。”老农回答,眼中满是敬畏,把程岩当成了下凡的神仙或精怪。
天授二年(公元691年)!正是武则天称帝后不久,酷吏横行,吏治腐败,民生凋敝的时期!
就在这时,一阵嚣张的马蹄声和呵斥声由远及近。
“让开!都滚开!没看见王都尉的仪仗吗?”几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皮甲、腰挎横刀的兵丁开路,后面跟着一顶两人抬的青布小轿。兵丁们挥着鞭子,驱赶着路边本就稀少的行人,态度极其蛮横。
一个躲避不及的老妇人被马鞭抽中,惨叫一声跌倒在泥水里。兵丁们哈哈大笑,毫无怜悯。
轿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张肥腻油腻、留着八字胡的脸,正是所谓的“王都尉”。他眯着小眼睛,贪婪地扫过程岩身上虽然破烂但材质明显不凡的衣物,以及他腰间的“百宝囊”。
“啧,哪里来的细作?穿着如此怪异,还带着鼓鼓囊囊的包裹?来人,给本都尉拿下!搜身!”王都尉的声音尖利而跋扈。他根本不在意程岩是谁,只看到了“肥羊”。
两个如狼似虎的兵丁立刻下马,狞笑着朝程岩扑来。
“住手!”程岩强忍腿痛,怒喝一声。他虽无武器,但现代格斗术的底子还在。一个侧身躲过第一个兵丁的擒拿,顺势抓住其手腕一扭,同时脚下使绊。那兵丁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第二个兵丁愣了一下,随即拔刀劈来:“反了你了!”
程岩就地一滚躲开刀锋,同时从百宝囊中闪电般抽出强光手电筒,调到最高档位,对准那兵丁和轿子方向猛地按下开关!
“嗡——!”
一道比正午阳光还要刺目十倍的白光骤然爆发!如同一颗微型太阳在阴雨天炸开!
“啊!我的眼睛!”
“妖术!是妖术!”
“天谴!天谴啊!”
兵丁们和轿夫瞬间捂着眼睛惨叫翻滚,马匹受惊嘶鸣乱窜。王都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从轿子里滚出来,像个肉球一样在泥水里扑腾,嘴里胡乱喊着:“神仙饶命!妖怪饶命!”
强光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但效果拔群。程岩趁机忍着腿痛,迅速收起手电筒,一瘸一拐地冲进路边的树林深处。留下身后一片混乱、哀嚎和深深的恐惧。
村民们更是吓得跪倒在地,对着程岩消失的方向连连磕头:“神仙显灵了!神仙惩罚狗官了!”
程岩在林中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暂时安顿下来。他检查伤势,左腿只是肌肉拉伤,不算严重。他展开百宝囊里的太阳能充电板,放在洞口能照到光的地方,将星钥吊坠和手电筒放在上面充电。自己则吃了点压缩饼干,喝了点用净水片处理过的雨水。
看着洞外阴沉的天空和破败的村庄,程岩的心沉甸甸的。武周时期,酷吏政治,百姓困苦。王都尉这样的蛀虫绝非个例。
“清璃…你在哪?”他握紧拳头,担忧妻子的安危。但眼下,他必须先活下去,了解这个世界,并想办法找到她。同时,他那颗科学家的心,无法对眼前的苦难视而不见。那个王都尉,还有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必须付出代价!
星钥吊坠在充电板上,开始缓慢地吸收着微弱的光线,一丝微不可查的蓝光重新亮起。程岩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武周…我来了。贪官污吏们,准备好迎接‘科学’的审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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