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山路格外湿滑。
程岩跟在墨老身后，两人沿着猎人小径向北方行进。自从三天前离开青林山，他们昼伏夜出，避开官道和村庄。程岩的脚踝己经好转，但连日的奔波仍让他精疲力尽。
"前面就是黑水河。"墨老指着远处一条蜿蜒的暗色水道，"过了河，再走半日就到天门谷外围。"
程岩蹲在河边，舀起一捧水。河水呈现出不自然的深色，水面上漂浮着细小的金属颗粒，在晨光中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这水..."
"有毒。"墨老从行囊中取出两个皮质水囊，"用这个装水，必须煮沸才能喝。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后，这一带的水就变成这样了。"
程岩想起青林山后山的科技残骸，心头涌起不安。他们取完水，找到一处隐蔽的岩缝休息。
"墨老，当年那场大火...真的是意外吗？"程岩一边嚼着干硬的肉干一边问。
老人摇摇头，浑浊的眼中闪过痛苦："朝廷说是天罚，但老朽亲眼看见官兵往道观泼黑油。"他压低声音，"那些天外人在研究什么'时空门'，说是能让人回到过去...或者未来。"
程岩的手不自觉地摸向怀中的空间折叠装置。如果之前的穿越者己经研究出时空旅行技术，为什么还会失败？他们遭遇了什么？
正午时分，两人来到一处高坡。墨老示意程岩趴下，指着远处："那就是天门谷。"
程岩眯起眼睛。远处两座陡峭的山崖相对而立，形成一道狭窄的入口。谷口处立着几座瞭望塔，隐约可见士兵巡逻。更奇怪的是，谷地上空聚集着不自然的乌云，呈漩涡状缓缓旋转，而周围却是晴空万里。
"那些云...一首这样吗？"
墨老点头："自老朽记事起便是如此。民间传说那是天门开启的征兆，谷中有恶鬼把守。"他顿了顿，"二十年前那些天外人来后，云漩变得更大了。"
程岩取出望远镜——这是他仅存的几件现代装备之一。透过镜片，他看清谷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调整焦距后，他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个复杂的物理方程式，描述的是量子隧穿效应！
"我们必须进去。"程岩坚定地说。
墨老皱眉："硬闯是送死。不过..."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皮纸，"老朽这些年也不是全无准备。"
皮纸上绘制着精细的地道图，标注着一条通往谷内的秘密路径。
"这是..."
"当年那些天外人挖的逃生通道。"墨老咧嘴一笑，露出残缺的牙齿，"他们中有人预感到危险，提前做了准备，可惜最后没能用上。"
程岩仔细研究地图。地道入口在谷外三里处的一个废弃矿洞，蜿蜒通向谷内一座石室。
"今晚子时行动。"墨老卷起地图，"月亏之时，守卫会换岗，有半刻钟的空隙。"
等待夜幕降临的时间格外漫长。程岩检查着随身装备：空间折叠装置、多功能工具刀、只剩20%电量的太阳能充电宝、损坏的电子表，以及郡主送的小古琴。他轻轻拨动琴弦，"天籁之音"的旋律在寂静的林中格外清脆。
"那曲子..."墨老突然睁大眼睛，"你从哪学来的？"
程岩警觉地停下："郡主教的。怎么了？"
墨老神色复杂："二十年前，最后一个死去的天外人，临终前哼的就是这个调子。"他盯着程岩，"他说...这是'钥匙'。"
钥匙？程岩想起装置对这段旋律的反应。难道"天籁之音"真的是激活时空装置的关键？
夜幕终于降临。两人借着月光摸向废弃矿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盖，墨老熟练地拨开植被，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入口。
"跟紧老朽。"墨老点燃一支小火把，弯腰钻入洞中。
地道低矮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金属氧化的刺鼻气息。程岩不得不半蹲前行，手掌不时触到冰冷的墙壁——那不是天然岩石，而是某种合金！
"这些墙壁..."
"天外人带来的材料。"墨老头也不回，"说是能隔绝'辐射'，老朽也不懂。"
地道蜿蜒向下，温度逐渐升高。约莫行进了一个时辰，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
"到了。"墨老熄灭火炬，"前面就是石室。"
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地道尽头。透过缝隙，程岩看到一间圆形的石室，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晶体，提供照明。石室中央是一个金属平台，上面摆放着各种仪器——大部分己经损坏，但程岩仍能认出其中几件：一台光谱分析仪的残骸，半截粒子探测器，还有...
他的呼吸停滞了。平台正中央，是一个与他的空间折叠装置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体积更大的设备！
"这不可能..."程岩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墨老突然捂住他的嘴，指向石室另一侧——那里有一扇暗门正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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