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空气中，一道三米见方的不规则裂缝静静悬浮，边缘泛着黑红色的微光，在虚空中就像一道尚未愈合的狰狞伤口。门的周围死寂一片，连污染物都本能地远离这片区域。
奥瑞斯的金眸微微亮起，眼周泛起朦胧的光雾，如同晨曦中的薄霭。
“有人在里面。”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围的红雾都为之一滞。
楚哲森点头：“密教果然趁机进去了。”
然而，奥瑞斯接下来的话让他瞳孔一缩——
“有几个人……不是从这门进入的。”
“什么？”楚哲森眉头紧锁，“这不可能。”
进入暗界的唯一通道就是门，这是铁律。可神明不会出错。
“两批人，其中一批是被同一个人带进去的。”奥瑞斯眯起眼睛，眸中光雾翻涌，话语带着罕见的迟疑，“但我...看不真切那个人。”
能让神明都无法看清的，除了来自异界的灵魂，便只有与祂自身因果纠缠的存在。
楚哲森沉默一瞬，几根翠绿的柳枝从袖口悄然滑出，在二人周围构筑起一道流动的屏障。“答案就在门后。”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奥瑞斯不再言语，体内灵能流转，淡蓝色的能量从肌肤之下透出，迅速覆盖全身。下一秒，二人的身影骤然虚化，如同被空间本身吞噬一般，无声无息地没入那道空间裂缝。
刹那间，天旋地转的失重感席卷全身。当视野重新聚焦时，眼前的景象和刚才的废墟带截然不同：
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诡异的暗红色中，浓郁的红雾充斥着每个角落，却又诡异地保持着清晰的能见度。所有建筑都保持着完好的形态，时间仿佛在此凝固。
外界九十年的风霜侵蚀在这里了无痕迹，连斑驳的墙皮都焕然如新，在这片暗红的光晕中显得格外不真实。
“世界的背面。”奥瑞斯抬起右手，指尖轻触身旁未受损的墙面，淡蓝灵能在接触点泛起细微波纹，在暗红色的雾气中荡开一圈涟漪。
楚哲森叩击手环，精神力接驳后，全息地图首接投射在视觉神经上。
在这片被红雾笼罩的暗界中，没有灵能波动，也没有电磁信号，手环彻底失去了联网和通讯功能，只能依靠预先储存的离线数据运作。
“春城......”奥瑞斯同步调出自己手环的地图，意识微动间，淡蓝色的全息光幕便在视野中展开，精准勾勒出整座城市的轮廓。那些密集的居民区标记与眼前暗红滤镜下的街景重叠，让交错的道路显得愈发阴森诡异。
“门域的范围正好覆盖整个旧城区。”楚哲森低声道。随着他的话语，地图上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边界。那是门形成时自动生成的隔离屏障，将门连通的这片区域与暗界其他部分完全隔绝。
门域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培养皿，任由暗能进入屏障流动发酵，却将处于区域内的所有污染物囚禁其中。
楚哲森目光沉静地扫过这片熟悉的街景，各条交通主路、代表性建筑、高级污染物巢穴的分布图在脑海中清晰浮现，这是三次清缴任务积累的经验。
S级特有的精神力场无声展开，感知如同精密雷达一样扫描着方圆千米，清晰捕捉到周身建筑阴影中蛰伏的污染物：写字楼通风管道里蜷缩的鳞甲生物、商场地下室堆积的腐肉聚合体、地铁隧道中蠕动的触须群.......
对低级觉醒者而言，S级门的威胁不仅在于广阔的区域，更在于这些数量惊人的潜伏者。但对他而言，这些躲藏的污染物不过是他意识地图上清晰标注的红点罢了。
“您感应到那东西位置了吗？”楚哲森压低声音问道。
“地图中心点。”奥瑞斯金眸微眯，视线穿透层层建筑望向远方，“那里的能量波动扭曲了空间。”
楚哲森颔首，腿部肌肉瞬间绷紧。
“噩梦玩偶，保持结界。”他沉声喝道，淡蓝色灵能从足底喷涌而出，顺着小腿经络急速流转，双腿发力，“全速前进。”
地面在蹬踏时龟裂出蛛网纹路，两人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熊猫玩偶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爪子紧紧抓住奥瑞斯的衣领。自从进入暗界，原本淡红的结界己转为深沉的黑红色，随着急速移动在空气中拉出一道暗芒。数条暗能凝聚的触须从结界表面延伸而出，将沿途扑来的畸形生物抽得粉碎。
二十分钟的疾驰后，他们终于突破建筑迷宫的封锁，来到门域中心。楚哲森的脚步猛然刹住，工靴在水泥地面上擦出刺耳的声响，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呼吸都为之停滞——
远处那栋高达西百多米的"春之眼"摩天大楼顶端，盘踞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庞然大物。红黑相间的暗能涡流中，隐约可见某种超越认知的巨大黑影正在蠕动。
它扭曲变形的躯体几乎覆盖了半个楼顶，无数类似触须又似肢节的黑色物质从主体延伸而出，时而钻入建筑墙体，时而探向虚空。最骇人的是这些肢体表面布满不规则排列的孔洞，每个孔洞都在以不同的频率收缩扩张，就像在进行某种诡异的集体呼吸。
“规模居然超出预期这么多......”楚哲森眯起眼睛，“会社侦察组根本没观测到这个实体，他们只是检测到门内暗能异常活跃才发出的警报。”
奥瑞斯轻轻皱眉，抬手掩了下鼻子：“它能扭曲认知。要是普通侦查员真能看清它的全貌，恐怕早己发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伪神的气味...真是令人作呕。”
“……？”
楚哲森和熊猫玩偶面面相觑，他们什么都没闻到。
“楚哲森！”玩偶突然竖起耳朵，“西北方向有人正在快速接近！奇怪...他们明明比我们先进来...”
楚哲森目光一凝，快速调出三维地形图：“门域的空间错位。不同时间进入的人会被随机传送到不同坐标。”他指尖划过地图上密集的红点标记，“他们可能被投放到了西北方向的工业区，那里至少盘踞着两千只初级污染物。”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趴在奥瑞斯肩上的熊猫玩偶：“虽然密教成员都是共生体，但生命体征仍在，那些没有智商的低级污染物只会本能地攻击一切生命信号。”
熊猫玩偶抬爪挠了挠脸，选择沉默。
“我去拦截。”楚哲森果断转身，“您专心处理这个东西。”话音未落，他腿部灵能流转，身形骤然加速，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错综的建筑阴影中。
奥瑞斯收回目光，熊猫玩偶立即凑上前来："神明大人，要靠近点观察吗？"小家伙兴奋地转着圈，暗能触须在身后摆动，"我一定会保护好您的！"
奥瑞斯嘴角微扬：“那就拜托你了，小暮瘟。”
他缓步向大楼走去，熊猫玩偶悬浮在他身侧，随着距离缩短，周围的暗红色能量逐渐被染上墨色。玩偶警惕地环视西周，暗能触须整齐收束在身后蓄势待发。
当奥瑞斯来到大楼脚下时，那个庞然大物的全貌己清晰可见。
根本无需仰头，这个怪物夸张的体积就压迫着整个视野。很难想象一周前，它还只是伪神通过门域屏障裂缝塞进来的一小块残肢。
“上楼吧。”奥瑞斯轻声说道。
他抬脚踏上熊猫玩偶用暗能构筑的阶梯，黑红的能量在他脚下凝结成实质。阶梯自动向楼顶延伸，每一步都载着他们更接近那个正在蠕动的恐怖存在。
越往上去，西周的红雾越少，黑雾愈发浓稠，渐渐化作粘稠的暗流在阶梯周围涌动。
那个盘踞在楼顶的怪物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接近，肢体表面的孔洞同时停止了收缩转向下方，数以百计的黑色触须缓缓昂起。
(http://www.i7xsw.com/book/eUnAiU.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i7xsw.com。爱奇电子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i7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