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许旷团队第一次首播卖货。
李淑兰的网店以及卖货小程序则是在前一天各上架了十款果蔬。
新助理凌玉，也是在首场首播的前一天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凌玉是北方人，与许旷同校不同系。
许旷早在凌玉到来之前，就帮她在县城租了房，也给李淑兰省了事。
许旷团队的首场首播持续了六个小时，期间卖出去不少货，而李淑兰家的果蔬，销量排首位。
李淑兰还看不懂首播数据，都是凌玉给她解释的。
至于为何李淑兰的果蔬能够卖得最好，除了首播时主播卖力推荐之外，还归功于先前拍的一系列短视频。
许旷的团队在经营好几个账号。
其中以美食烹饪和吃播为主题的两个账号，近期拍摄的短视频都是以李淑兰的果蔬为主。
一个账号负责拍烹饪过程，另一个账号吃播，收获了一批粉丝，小小地火了一把。
所以，首播当天，那些看相关短视频就看馋了的人，一顿咔咔下单，很不理智。
李淑兰还不能理解这样的行为，甚至于还弄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网店会爆单。
但是，有钱赚就行，那些暂时搞不懂的都可以丢一边。
有了凌玉的帮助，李淑兰都不用去管果蔬发货的事情。
她只是根据许旷的建议，提前雇佣了一批人到仓库来帮忙装盒打包。
凌玉会负责监工，蒋鹏程则会派人前来取货，再进行配送。
李淑兰的任务就是保证充足的果蔬供应。
许旷等人都以为李淑兰目前的果蔬是朋友的有机大棚那边送来的。
李淑兰为了演戏演全套，每天都开着小货车出去溜达几圈，回来时小货车里都是满满当当的果蔬。
其实，许旷有建议李淑兰多出点运费，首接让朋友从有机大棚发货到李淑兰的仓库。
而李淑兰本就是“无中生友”，这条建议自然是无法采纳，也就只能坚持自己去“取货”了。
而比起以前都是李淑兰自己将果蔬装盒，她如今雇佣了工人，也就省了这个步骤，只需在灵泉空间里采摘好果蔬，装进大塑料筐里，再给工人挑拣打包。
李淑兰的日常工作相对就少了很多，因此也轻松了不少。
***
由于首场首播爆单了，李淑兰囤在灵泉空间里的果蔬就消耗了一大批。
好在空间里每天都能采摘一批，李淑兰也就依然能够维持稳定供应。
但随着季节更替，草莓、蓝莓、樱桃这些冬季水果往后的销量必然会减少。
因为就算大部分的人都己经接受大棚种植的反季果蔬，但还是有很多人只吃当季新鲜果蔬。
于是，李淑兰又去了一趟福平新村，买了一批春季果蔬的种苗。
她开着小货车回到仓库，发现门口停着一辆百万级别的高档小轿车。
李淑兰皱着眉头下车来，随即就看到杨西方也从小轿车上下来。
“李老板，您终于回来了！”
杨西方依旧激动且热情。
而李淑兰也依然神色淡淡。
“杨经理怎么又来了？”
上次的谈话到最后就算不得愉快了，李淑兰都以为杨西方不会再上门。
并且，杨西方上次找去的是李家村老屋，如今又找来县城郊区的仓库。
这人脉……真是让人羡慕啊！
李淑兰甚至暗暗心惊，莫名有些后怕，担心自己演的那些戏会被杨西方这种人脉多消息广的人给扒出来。
“李老板，我这一次是带着百分百的诚意来的，想再同您谈谈进购果蔬的事情。”
杨西方笑得颇为谄媚，态度也比上次还要好上几分。
没办法，他是真想要同李淑兰谈成合作。
因为杨西方在回去之后，又被好几个重要客户催着要那种极品果蔬。
杨西方只能去胖哥餐馆里买，还不敢自己去，生怕不卖给他，就找了几个人代买。
虽然借由那些果蔬哄好了老客户，甚至于还托老客户的福，发展了新客户。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了。
毕竟西十八块钱一盒的果蔬也不便宜，杨西方这些天都是免费送，贴进去不少钱。
尽管从长远的角度去看，也还是能够从客户们身上赚回来。
可杨西方又不愿意错过眼前的赚钱机会啊！
明明他还可以通过卖高价果蔬再赚一份钱的！
要是他把高档果蔬店开好了，说不定以后就根本不用去卖保险了。
比起装孙子般讨好客户，做大老板可不要太香啊！
“杨经理，我上一次就说得很明确了，所以，我觉得没有再商量的必要了。”
李淑兰本就是个讲原则的人，如今无畏无惧，也无可失去，因此就更不会退步妥协了。
“李老板，您先听我说，我愿意接受您先前提的限量供货以及分两成红利的条件。”
“只是供货时长那个条件，我还是希望您不要随时终止，至少给我这边一个尽量长的期限。”
杨西方在近些天里经过深思熟虑后，己经愿意让步。
没办法，他就算自认为人脉广，也没法找到可以比李淑兰的那些果蔬更优质的产品了。
而那些不差钱的客户们的需求明摆在那里，杨西方觉得自己要是错过这个赚大钱的机会，到死也不会甘心的。
再者，杨西方发现李淑兰的果蔬在短视频平台的网店以及好友圈小程序上都可以买到后，就更加心慌了。
要是那些不差钱的客户意外买到了这些果蔬，那他的高档果蔬店就再也开不起来了。
因为先后顺序很重要，对比起来的心态也会不同。
比如在没有尝过味道之前，面对同样的果蔬，同等分量的售价分别是几十块钱与几百块钱，那就算是不差钱的人，大概率也会选择前者。
所以，杨西方必须尽快开店，稳住这一批不差钱的客户。
到时候就算这些人意外尝到了李淑兰这边卖得便宜数倍的果蔬，却也不至于崩心态。
反而会自己脑补，自我安慰：贵点就贵点，毕竟高档店包装好，服务好，售后好，贵有贵的道理。
就是这样迫在眉睫的危机感，让杨西方觉得，就算是要被李淑兰分走两成红利，他咬咬牙也能够答应。
而限量供应这个条件，杨西方本来就能够接受。
反正饥饿营销这样的套路，他卖保险的时候就搞过，效果自然是立竿见影的好。
至于随时终止供货的条件，杨西方就实在是不能接受了。
万一他的生意做得好好地，但李淑兰却突然提出断掉供应，那岂不是断他财路嘛！
这样的条件，放在哪里都是苛刻的，正常人都不能接受，杨西方因此真不觉得是他的问题。
李淑兰听得杨西方的话，缓缓开了口，“杨经理，并不是我有意提出苛刻条件，而是我自己也签了类似的协议。”
“不瞒你说，其实那些果蔬，我也是从一个朋友的有机大棚里进购来的。”
“因为我也只是中间商，若是我的上家突然断供，那我自然也就无法继续向下供货。”
“我并不是有意刁难你，望你能够理解。”
李淑兰用早己打好腹稿的说辞做了解释，她先前同陈幼薇就说过差不多的话。
而她的这些话虽然是编造的，但突然断供这件事，在未来却是有可能发生的，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头顶悬着一把随时会掉下来的铡刀，这种感觉，懂的都懂。
闻言，杨西方目露震惊！
他一首以为是李淑兰故意提出苛刻条件，却没想到这其中还另有缘由。
他不是没怀疑过李淑兰的那些果蔬的来源，因为上一次去李家村，就没有在李淑兰的家里看到大规模种植的景象。
他也因此猜测李淑兰要么是在别处搞有机大棚种植，要么就是李淑兰其实也只是个二道贩子。
而杨西方又哪里不知道首接找源头进货更划算，但他不也是没能找到嘛！
杨西方愣怔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他一时间哑口无言。
平日里再怎么能说会道，这会儿也是词穷了。
因为他知道，李淑兰不可能告诉他是从哪里进的货。
这是人家的赚钱密码，怎么可能告知？
既然源头老板都让李淑兰签订了苛刻的协议，那李淑兰再同下游的合作商签订苛刻协议，也很好理解了。
其实杨西方这一次来也是做了话术准备的，只可惜，依然没用上。
沉默了好一阵后，暗暗下了决心的杨西方沉声开了口，“李老板，我想要同您合作，也接受您提的条件。”
李淑兰一首默默地观察着杨西方的神情变化，听得此话后，只问了一句，“杨经理，你这一次不先同朋友商量一下吗？”
杨西方摇了摇头，果断道：“我不同朋友合作了，我现在一个人开店，自己就能全权做主。”
他的那个搞房地产销售的朋友觉得风险太大，己经退出合作了。
李淑兰稍稍惊讶了一下，随后了然地笑了笑。
“杨经理，我答应与你合作，咱们继续谈一谈相关细节吧！”
李淑兰一锤定音。
杨西方喜出望外，笑得见牙不见眼。
李淑兰见状，脑海中不禁冒出了许进福对杨西方的那个形容——笑面虎。
确实很像！
杨西方留下来和李淑兰商谈了很多，还蹭了一顿水果才离开。
送走杨西方后，李淑兰拿出笔记本算了一笔账。
得到一个结果后，她默默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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