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秘境中的雾气突然违背常理地倒灌回深渊。林浅攥着残玉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慕容绝沁血的掌心。两人手中的玉珏同时腾空,在异族图腾组成的星图中缓缓旋转,宛如被无形丝线牵引的阴阳双鱼。祭坛下的蛊虫突然齐齐昂首,复眼中映出玉珏融合时迸发的金光,那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却在林浅掌心烙下蝎子形状的灼痕。
"你果然早有预谋。"林浅盯着慕容绝左眼跳动的血痣,男人衣襟被罡风割裂,露出胸口与她腕间如出一辙的蝎子图腾。他突然执起她的手按在玉珏缺口处,残玉相接时迸发的金光中,她看见自己金发在风中狂舞,瞳孔变成诡异的双色——左眼映着异族圣女持火踏歌,右眼现出汉人将军弯弓射日。
萧景琰的赤霄剑在此刻刺破水幕。剑锋劈开气浪的刹那,他看见林浅脖颈间浮现出异族王室特有的金纹,那些纹路正顺着她锁骨爬向慕容绝的手背,在两人皮肤相接处绽开血色莲花。祭坛西周的图腾突然活过来般蠕动,被供奉在骷髅碗中的蛊虫潮水般涌向玉珏,却在触及金光的瞬间化作青烟。
"昭宁归来!"
苍老的女声与铁甲碰撞声同时在鼎内炸响。林浅瞳孔骤缩,看见玉珏融合处浮起两道残影:异族圣女赤足踏火而来,汉人将军的玄铁重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两人交叠的残影在触到她眉心的瞬间化作金粉,整座秘境突然地动山摇,头顶星空开始扭曲成旋涡状。
慕容绝突然掐住林浅咽喉,指尖深深陷进她脆弱的脖颈:"你果然是她选中的傀儡!"男人眼底泛起不正常的猩红,祭坛下的蛊虫顺着他裤脚攀爬,在他与林浅之间织成血色蛛网。萧景琰的蝎尾刺破雾气首取他后心,却在触及残影时被弹飞三丈开外,重重摔在异族图腾上,喉间涌上腥甜。
"殿下!"林浅突然挣脱桎梏,异族文字顺着她掌心刺入慕容绝胸口。男人闷哼着踉跄,怀中却掉出半块染血的铜镜——镜面映出的竟是林浅身穿凤冠霞帔的模样,而她身旁站着的汉人将军,面容竟与萧景琰有七分相似。山河鼎在此刻完全显形,鼎身铭文突然流动如活水,将两人同时卷入青铜壁内。
暗河在鼎内咆哮,林浅的裙裾被河水浸透,露出脚踝处蜿蜒的蝎子刺青。慕容绝在她三步之外狂笑,手中玉珏己化作完整山河鼎的缩影:"你以为萧景琰为何接近你?他萧氏皇族的血脉,本就是用来祭鼎的!"他突然挥掌拍向鼎壁,山河鼎发出哀鸣,鼎内残影突然齐齐转头,异族圣女的火把与汉人将军的箭矢同时指向林浅心口。
河水突然沸腾,圣女与将军的残影从鼎底升起。林浅看着那女子与自己相似的面容,突然想起老道士临终前的疯话:"双生蛊,双生劫,山河鼎出天下变。"将军的铁甲在水中锈蚀,露出腰间玉佩上熟悉的蝎子纹——与萧景琰喉结处的疤痕一模一样。她指尖突然刺痛,低头时正见精血混着异火在河面画出婚契咒,而咒文中央,赫然躺着阿宝的拨浪鼓残片。
"你们都在骗我!"慕容绝突然挥掌拍向鼎壁,山河鼎发出哀鸣。林浅趁机咬破指尖,精血混着异火在河面画出婚契咒。当咒文没入慕容绝心口的刹那,她终于看清男人瞳孔深处蜷缩的婴孩魂魄——那分明是阿宝被撕裂的另一半灵魂,此刻正随着咒文融入山河鼎的铭文。
萧景琰的佩剑穿透水幕时,正见林浅与慕容绝对掌而立。两人发间银链与玄铁链在激流中绞成死结,山河鼎在他们脚下投下巨大的阴影,鼎内残影仍在重复着"昭宁归来"的呓语。男人喉间涌上腥甜,他忽然明白老皇帝临终前为何盯着他锁骨发笑——那处皮肤下,正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随着鼎内残影的每一次闪烁,痛楚便加剧一分。
"殿下看好了。"林浅突然转身,异族文字如锁链缠上萧景琰手腕,"这才是山河鼎真正的认主仪式。"她掌心按在鼎身铭文上,河水突然倒灌,将慕容绝整个人卷入暗流。男人坠落时仍死死攥着铜镜,镜面映出的凤冠霞帔突然簌簌落灰,露出林浅本来的面容,而她身旁站着的,赫然是异族圣女与汉人将军的融合体。
山河鼎发出清越龙吟,鼎身铭文化作流光没入林浅眉心。她银发尽褪,取而代之的是及腰金发,瞳孔也变成琥珀与墨绿交织的双色。萧景琰的蝎子纹身在此刻爬满她半身,男人却突然笑出声来:"原来我才是那个祭品。"他执起林浅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着的,分明是山河鼎的缩影,而鼎内残影的箭矢,正不偏不倚指着他的命门。
秘境开始坍塌,圣女残影化作金蝶环绕两人。林浅看着掌心重新分开的玉珏,终于明白"双生合一"的真相——从不是慕容绝与她,而是她与萧景琰,自出生起便共用着同一颗心脏。当第一缕晨光穿透裂缝时,她听见鼎内传来婴儿啼哭,那声音与阿宝的童谣渐渐重叠,在废墟上空织成新的因果。而萧景琰腕间银链,正随着啼哭声一节节碎裂,露出底下与她血脉相连的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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