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方敲三响,赤焰门总坛的九盏青铜灯己次第亮起。苏璃立于演武场中央,指尖抚过令牌上凸起的火焰纹,烛火在精钢打造的饕餮纹路上投下跳动的阴影——这纹路与三日前塞北发现的秘宝残片,竟有七分相似。
"苏师姐!东南方树林有异动!"
弟子急报声未落,淬毒的箭矢己破窗而入。苏璃正巧旋身避开第二波毒箭,银鞭如毒蛇出洞,九节钢环精准绞住箭矢,反手掷回时竟带起破风之声,首取暗处刺客眉心。
"是鬼面蛛毒!"腥臭血珠顺着鞭梢蜿蜒,所过之处钢环泛起诡异的青蓝色。苏璃当机立断挥刀斩断三节鞭身,落地残片仍在滋滋作响,转眼便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她退后时踩到某样硬物,正是慕容绝留的秘宝残片,此刻正与她腰间令牌共鸣般震颤。
林浅赶到时,空气中弥漫着腐肉与焦糊交织的恶臭。苏璃左臂伤口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十名弟子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皮肤下似有活物游走。她甩出三枚银针刺入苏璃天突穴,针尾竟瞬间发黑。
"闭气!"林浅反手抽出贴身匕首,在苏璃臂上刻出十字血痕,暗红色血液刚涌出便化作冰晶。萧景琰的玉珏突然贴上她后心,温热真气催动银针震颤,逼得毒血如箭般射向岩壁,在月光下溅起细碎冰晶。
苏璃的佩剑在此刻出鞘,剑光首指林浅咽喉。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女子,此刻眼中泛着血红:"你怎会有门主令牌?"她手中令牌突然爆发出炽热红光,与林浅掌心的秘宝残片形成对峙之势。
萧景琰的玉珏突然悬浮半空,将红光与秘宝残片同时吸入。三人眼前浮现出幻象:二十年前赤焰门主浑身浴血,将襁褓中的女婴交给老道士,而那女婴颈间,正挂着半块与苏璃令牌同源的青铜牌。
"原来你才是……"萧景琰话音未落,西北方突然亮起狼烟。慕容绝的玄甲军去而复返,这次他们抬着的青铜鼎中,赫然是苏璃师父的干尸,鼎身刻满与秘宝残片相同的饕餮纹。
"小师妹可还认得师父?"慕容绝从鼎后转出,手中把玩着半块玉玦,"当年你师父用山河鼎炼化异族圣女,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突然将玉玦按入鼎身,干尸口中吐出缕缕黑雾,在半空凝成苏璃儿时的模样。
林浅的银针并非刺向黑雾,而是精准没入三名中毒弟子的百会穴。她以气驭针,同时护住十二处大穴,额间细汗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萧景琰咬破舌尖,以精血催动玉珏,帝王气运化作金色锁链缠住青铜鼎。
苏璃突然扑向青铜鼎,手中令牌嵌入鼎耳缺口。饕餮纹路瞬间活过来般游走,将苏璃整条右臂吞没。她右臂的青铜纹路突然显形,在皮肤下游走成河山走势,锁骨处的"昭宁"烙印在接触到青铜鼎的瞬间,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
"不要!"林浅的嘶吼被鼎中爆发的强光淹没。待光芒散去,苏璃右臂布满青铜纹路,而慕容绝的玉玦己碎成齑粉。她转身时,眼中泪光与杀意交织:"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
萧景琰的玉珏在掌心缓缓旋转,映出苏璃颈间青铜牌的全貌——那分明是半块被刻意磨平的饕餮首。"二十年前赤焰门主参与灭杀异族圣女,却私藏了圣女血脉。"他指尖抚过鼎身铭文,"这青铜鼎,才是真正的山河鼎心。"
林浅突然明白那夜祭坛中,阿宝化作星芒前未说完的话。她扯开苏璃衣襟,果然在锁骨处看到与自己掌心相同的"昭宁"烙印,只是那朱砂色中,还掺杂着诡异的青铜锈迹。老道士临终前的呓语在耳畔响起:圣女血脉需以异族圣物激活。
"所以师父临终前说……"苏璃的声音在风中颤抖,"说我是钥匙?"她突然挥剑斩向青铜鼎,剑刃却像切入豆腐般没入鼎身。饕餮纹顺着剑身爬上她手臂,在皮肤下游走成"归位"二字,正是阿宝化形时星图所指的河山走势。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苏璃跪坐在鼎前,手中令牌与秘宝残片拼成完整饕餮,而她右臂的青铜纹路,正与林浅掌心血脉遥相呼应。二十年前门主夫人难产而亡的真相,此刻正随着玉珏碎片,悄然渗入她掌心纹路。
"去塞北。"林浅将第七枚银针刺入苏璃神庭穴,针尾颤动如星,"阿宝的星图指向天狼座,而你臂上饕餮,是异族圣女用山河鼎刻下的疆域图。"
萧景琰的玉珏突然坠地,碎成两半的玉珏中,藏着半张泛黄的信笺。林浅凑近辨认,瞳孔骤然紧缩——那竟是二十年前昭宁公主写给赤焰门主的密信,信中提及"以圣女血脉重铸山河",而落款处的凤印,正与她掌心烙印一般无二。
晨雾漫过苏璃染血的裙裾时,她颈间青铜牌突然滚烫。演武场角落的青铜灯无风自燃,火光中映出二十年前门主夫人抱着襁褓逃亡的身影。苏璃突然明白,这赤焰门总坛的九盏灯,从来都不是为照亮武林,而是为镇压她体内蠢蠢欲动的圣女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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