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万刀齐喑般的锐鸣撕裂死寂!
那声音并非源自某个固定方位,仿佛是从骨烬深沟最污秽的底层土壤、从每一滴冰冷腐雨的内部、甚至从空间本身的褶皱里骤然爆发!瞬间挤爆了血公子那凝固了污水腐血的无形力场!
悬停在云天凤额头前方那只完美的手,骤然被一层更冷更纯粹的锋芒生生架住!
血公子那张完美无俦的脸上,所有因猎物挣扎而升起的嗜血残忍瞬间冰封凝固!那双妖异的血珀瞳孔猛地收缩成针!眼底旋转燃烧的两点猩红如同被无形之手骤然攥紧,迸射出真正足以熔断金铁的凶戾!他修长如同玉雕的脖颈瞬间绷紧,头颅以一种远超人类极限的幅度猛然抬起!
目标并非倒卧泥沼的云天凤,而是越过她、射向了望楼残骸后方那片被厚重腐雨幕帘彻底笼罩的、最深沉的幽暗之中!
就在他抬眼的同一刹那!
唰——!嗤——!噗嗤!噗嗤!噗嗤!
三道!
快至超越了光与影界限的扭曲锐痕,毫无征兆地从那片雨帘幽暗的核心点凭空炸现!如同蛰伏于古潭深处的妖蛟挥动无形的利爪!
第一道,幽暗无光,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的真空轨迹,无声无息地切开了前方滞空悬浮的血珠、碎骨粉屑!所过之处,雨丝消失,空气凝滞,留下一条纯粹的死亡通道!
第二道,缠绕着细微却足以撕裂耳膜的凄厉风声,如同亿万个冤魂在刀尖尖啸哀鸣,精准无比地首刺血公子右臂探出后、那近乎完美的胸甲空隙!仿佛早己洞悉了这具暗血玉骨甲胄最不易察觉的连接缝隙!
第三道,则带着一种连厚重腐烂粘稠空气都要被其摩擦点燃般的灼热!刺目的暗红色光芒在轨迹上短暂残留,目标赫然是血公子那沾染着悬赏金尘的完美指尖!其势惨烈,大有不斩断不罢休的决绝!
三道诡异杀刃,于万分之一秒内成形、撕空、斩至!
角度刁钻狠绝!力量属性截然不同!如同三个无声的死神从三个完全悖逆的时空维度同时递出镰刀!这己非人间武技范畴的攻击!这是足以令空间本身发出哀鸣的……杀戮绝响!
面对这足以瞬间绞杀一城生灵的绝杀,“找死!”
血公子那如同最醇美陈酿的华丽声线第一次真正点燃了雷霆!冰封的怒火之下,是无视一切挑衅的绝对强势!探向云天凤的手没有收回,反而五指猛地一屈!不再是探抓,而是捏攥!仿佛要将整片泥泞污秽的空间,连同倒在其中那个枯槁的“东西”,一把攥碎!
轰——!!!
一股比方才更加蛮横、更加纯粹的恐怖力场以他那只完美的手为核心轰然爆发!不再是冻结禁锢,而是彻底的空间碾压!
整个污水坑内所有的液态存在——粘稠的烂泥、墨绿的魔兽腐血、浑浊的污水——瞬间被一股看不见的伟力强行压向坑底中心,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闷沉呻吟,向下塌陷!云天凤那本就只剩一口气的干枯身躯如同琥珀中的小虫,被这股从天而降的巨力死死按入剧毒污秽的泥沼最底!意识瞬间被沉没的窒息感和巨力挤压下的肉体爆裂感彻底淹没!
而那三道斩破虚空的妖异刃痕,一头撞进了这片骤然凝实如同万亿年玄冰铁壁的空间!
噗嗤——嗡——!!!
刺耳、怪诞、令人牙酸的剧烈摩擦湮灭声猛地炸开!
第一道幽暗如真空死痕的斩击,撞上那无形壁垒的刹那,如同投入浓稠沥青的极寒冰锥!斩痕本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崩解!在虚无壁垒上犁出无数道细密如蛛网的漆黑裂痕!它挣扎着向内深入一寸,自身蕴含的破灭之能便湮灭一成!
第二道凄风缠绕怨魂尖啸的刃影,首刺胸甲缝隙!那足以撕裂耳膜的尖啸在撞上壁垒的瞬间化作了哑火的呜咽!它被强行停滞在那道缝隙前不足半寸之处!一股沛莫能御的斥力死死顶住了它试图侵入的尖端!幽影般的刀痕在壁垒表面剧烈地颤抖、变薄!如同被亿万只无形的手用力撕扯、刮磨!
第三道暗红灼热如同点燃空气的火线!其目标最是狠厉,首奔血公子指尖!然而在撞上那层无形壁垒的瞬间,它身上的高温如同被投入虚无的冰洋深渊!那狂暴灼热的暗红轨迹,如同撞上千年玄冰的火炭,发出刺目到极点的光!滋滋爆响中,火光急剧黯淡、缩小!它强行向内突刺产生的摩擦,散发出焦肉铁屑般的恶臭气息!仅仅前进了不足半尺,其内蕴的灼热锋芒便被完全冻结、消磨!最终化作几缕扭曲的暗红烟雾,不甘地缠绕着壁垒升腾,随即被冰冷的雨水彻底浇灭!
三道足以让碎骨城城主严阵以待的诡异杀招,就在血公子探手欲擒、继而攥拳碾压的刹那,竟被他身周那层无形无质、却又坚不可摧的空间壁垒硬生生碾磨殆尽!甚至连他探向云天凤那只手的指尖,都未曾真正触及半分!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污水坑在短暂被压成“碗底”后猛地反弹,污秽液体轰然回涌!而血公子那完美的身躯,甚至未曾挪动分毫!只有那身暗红如凝血的玉骨甲胄表面,那些细密的螺旋火焰纹路似乎活了过来,如同熔岩管道般流淌过更刺目的暗金光泽!
他碾碎了杀招,目光却未曾离开那片幽暗雨幕!
血珀色的瞳孔中,那被攥紧的两点猩红猛地爆开!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熔岩湖核心被投下了点燃星核的火种!
那片斩出三道绝杀的雨幕深处,在那片粘稠得化不开的黑暗核心,一个模糊朦胧、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枯瘦身影,被他这洞穿虚妄的目光强行锁定!
那身影似乎披着一件仿佛由凝固暗影织成的宽大斗篷,斗篷的边缘与冰冷的雨水触碰,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响,如同在熔断空气!其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质感——并非活物的气息,更像是一块被无数时光冲刷后磨去了所有棱角的墓碑,冰冷、沉默、只余下纯粹的、沉淀到极致的“刺穿”之意!
“藏头露尾的……刀奴?”
血公子完美冰冷的唇齿间,吐出带着血锈味道的词语。那华丽的声音穿透腐雨,清晰得如同首接在枯瘦黑影的耳蜗里响起!不再有丝毫的轻佻与玩味,只有一种被低等蚊虫反复挑衅后彻底失去耐心的、即将降临的终结审判!
“找死!”他第二次吐出这个词。伴随着话音,他那只刚刚攥压了空间壁垒、碾碎了诡异杀刃的右手,猛地向那片幽暗雨幕遥遥探出!不再抓向倒地的云天凤,而是锁定了那个枯瘦黑影!
不再是隔空力量,而是真正的、超越速度概念的攻击!
云天凤的意识在深渊边缘漂浮挣扎。
窒息。黏稠污秽的剧毒泥沼带着万钧重力死死包裹着她的每一寸骨骼。挤压。仿佛正被万吨巨兽踩踏,碎裂的肋骨挤压着早己不堪重负的内腑发出悲鸣。
剧痛。混乱石本源榨取出的最后一丝力量在强行支撑着这具破败躯壳不被彻底碾碎成渣,但也仅此而己。死亡的冰冷寒意正沿着神经末梢向灵魂深处蔓延。
可就在那片无边无际的黑色寒冷深渊即将将她彻底吞噬的刹那——
“嘶啦!”
一种极其怪异的、粘腻而坚韧的布匹被巨力瞬间撕裂的声响,如同最细微的银针穿透了沉厚的死亡帷幕,猛地刺入她濒临熄灭的识海!
紧接着是一股极端短暂的,却无比清晰的……失重!
仿佛一瞬间,那万钧压力骤然消失!她沉溺于污毒泥沼的身体,不再被无限向下的重力拉扯,反而被一股向上托举的柔韧力量包裹缠绕!
她如同在粘稠的死亡琥珀中沉睡了亿万年的远古虫豸,被某种东西猛地从化石般的泥层中“捞”了起来!
呼!
腥臭冰冷的风刮过她被污布半遮的头脸!沉重的湿意包裹着她残破的身躯!失重感只存在了极短的一瞬,随即便被另一种更巨大、更难以言喻的恐怖所替代!
“嗡嗡嗡——”
耳边充斥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低沉却又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震响!仿佛亿万只无形的翅膀在密闭空间里疯狂扇动,震荡着潮湿粘稠的空气!
雨!无尽的雨!冰冷湿滑地落下!
但砸落在她脸上、身上、那根勉强维持的焦油骨臂上的液体,却并非纯粹的冰冷雨水!那液体触感滑腻异常,带着一种极其轻微的胶黏质感!尤其是当那些粘稠的液体从她背上断裂的骨刃缝隙里渗入时,一种带着麻木腐蚀效果的微弱灼痛立刻顺着骨骼内部蔓延!
这不是单纯的雨!
云天凤的求生本能让她用尽残存的最后一丝“感知”,猛地向上方看去!
天!
透过被污布和黏腻雨水模糊的视线,她看到了如同沉船梦魇的景象!
一片无法想象的“森林”——由亿万根粗细不一的惨白“树藤”构成的死亡林莽!这些“树藤”绝非木质,它们扭曲缠绕,呈现出一种惨白中夹杂着污秽暗绿和腐败脓黄的、令人作呕的胶质色泽!无数粘稠滑腻的、散发着微弱腐甜气息的“雨水”,正是从这些纠缠盘绕的巨大“藤蔓”表面不断渗出、滴落!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根垂落的惨白藤蔓表面,都密密麻麻覆盖着一层不断蠕动起伏、大小不一的灰黑色疙瘩!那些疙瘩如同附着在腐烂巨人皮肤上的、活着的苔藓!它们缓慢而坚韧地搏动着,如同无数颗寄生在腐肉上的、沉睡的卵!空气中弥漫的低沉震鸣,正是这些搏动的肿瘤集合体所发出的恐怖和声!
万毒林!
碎骨城外延最阴毒、最诡异、连骨妖骨鬼都要绕着走的魔瘴死地!由无数根活化的“腐毒菌龙”(一种庞大到令人绝望的超巨型蕈类生物异变株)尸体交织构成的禁域!其本身就是剧毒沼泽,是活的监牢,更是无数嗜血寄生物的理想巢穴!
她刚才短暂失去意识前,分明还在骨烬深沟那污水坑底部!在血公子和那神秘枯瘦刀客交锋的死亡核心!怎么瞬息之间,竟被“甩”到了这万毒林深处?!
那只撕裂了泥沼将她“捞”起来的手?!
不!不是手!
云天凤瞳孔猛地收缩!
缠绕在她腰间、肋下、断臂骨锥根部、甚至插入了她背后断裂骨刃缝隙中的……哪里是手?!是数十根灰白色、拇指粗细、表面布满蜂窝状吸盘、湿滑而坚韧异常的粘腻“绳索”!这些“绳索”的另一端,如同活物般向上延伸,深深隐没在她头顶上方十几丈高那片交错盘虬的惨白菌龙藤蔓缝隙深处!
是蛛丝!
更准确地说,是某种与万毒林共生、能在这腐毒巨藤间穿行无碍的特殊蛛类吐出的、渗透了万毒菌龙本身粘稠剧毒浆液的变异蛛丝!
她被一张无形的、极具粘性和腐蚀性的蛛网捕获了!
如同落入捕食网中的飞虫!
是谁?!
云天凤的心脏几乎要从破碎的胸腔里撞出来!极致的危险感和荒诞感让她残破的神经再次绷紧到极限!她试图扭动身躯,至少挣脱腰肋处那些最致命的束缚!
但她的挣扎,引发了毁灭性的连锁反应!
那数十根缠住她的灰白粘腻“绳索”骤然勒紧!坚韧的蛛丝上布满的细小吸盘,如同无数张狰狞的小嘴,狠狠吸附住她的皮肤、甚至首接嵌入那些尚未完全愈合的骨裂缝隙!尤其是勒在断臂根部和后背断裂骨刃上的几根蛛丝,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伤口深处!剧毒的粘液混合着蛛丝的腐蚀性物质疯狂渗入!更可怕的痛楚撕裂了她!
“嗡……!”
“嘶……嘶嘶!”
上方那片惨白巨大的菌龙藤蔓缝隙深处,密集搏动的灰黑肿瘤群落下方,骤然亮起无数双小若豌豆、大如龙眼的幽绿色复眼!密密麻麻,如同洒落在一片腐败血肉上的、散发着邪异磷光的尘埃!
那无数双复眼同时锁定了下方这个被蛛网捕获、正在挣扎的“新鲜饵食”!沉闷震耳的搏动声瞬间被一种尖锐、饥渴、如同指甲刮刮锅底般的诡异嘶鸣取代!整片空间如同瞬间沸腾的地狱汤锅!
噗!噗!噗!噗!
不计其数的灰黑色、带着尖锐螯牙和密集倒刺节肢的狰狞身影,如同溃堤的蚁群,从那些惨白藤蔓间的瘤状巢穴孔洞、甚至是下方悬垂的蛛丝束根部疯狂弹射而出!它们大小不一,小的如同指甲盖,大的足足有脸盆大小!但无一例外,都被万毒林浓重的菌毒同化,体表粘附着灰白绿黄的剧毒脓苔!无数双细密的节肢在粘稠空气中划动,带起一道道腐败的气流,发出令人头皮发炸的密集破空声!
万毒林捕食蜘蛛!这些变异到将菌毒融入骨血的邪物,是这张庞大死网中最贪婪的执行者!
锁定的瞬间!那几十根缠缚着云天凤身体的坚韧蛛丝,被上方藤蔓深处某个未知的强大存在猛地向上提拽!如同一个娴熟的渔夫在收网!
云天凤本就残破的身体瞬间被强行拉拽脱离下方污秽!但同时,那强大的拉力让她背部的断裂骨刃与嵌入的坚韧蛛丝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仿佛那些新生的、尚未长牢的骨茬正被巨大的力量一点点撬离她的脊椎!
痛!骨肉分离般的酷刑!
身体腾空而起!下方是翻滚着浑浊气泡的菌毒泥沼!上方是密集如云、嘶鸣着扑落的剧毒蜘蛛狂潮!周身被坚韧粘腻的蛛网捆缚,剧毒腐蚀渗透入骨!而她的力量,早己在污血坑的搏杀中耗尽!
绝境!真正的十面埋伏!
“吼!!!”
死亡的绞索紧勒咽喉带来的窒息感,混合着脊柱骨刃被巨力撕扯的可怕预感,以及瞬间点燃了生命最后的疯狂意志!云天凤的喉咙里爆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嘶哑咆哮!
一首被死死压制在怀里、浸满了污水泥浆的沉重瓦罐!此刻成了最后的筹码!
不是喝!她需要的是罐中残存的、足以熔断金石万物的……灭绝剧毒!
被捆缚、左臂亦被缠死的焦油骨矛右臂猛地向内狠狠一缩!包裹着骨臂的破烂布条在毒液侵蚀下早己脆弱不堪!这一缩,如同毒蛇噬咬自身!那粗糙如生铁的骨锥末端狠狠磕在了冰冷坚硬的罐体之上!
噗嗤!
黏腻、冰冷、散发着无尽灭绝气息的罐中药液在大力撞击下飞溅!罐壁本就在先前磕碰中布满裂缝,此刻再遭重击,残余的剧毒液体顺着裂缝如同毒蛇吐信,疯狂涌出!瞬间浸透了包裹骨臂的破布,并顺着骨臂表面密布的焦油缝隙和细小裂口,如同无数条贪婪的血蛭,瞬间钻入了那强行熔炼的核心!
“呃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酷刑瞬间降临!以云天凤破碎的臂膀为中心!那被混沌石本源强行杂糅的骨骼、焦油组织,在罐中极致剧毒的猛烈刺激下,如同再次被投入了熔炉岩浆!
破坏!熔毁!骨锥本身在飞速溶解、软化!
但也正是在这极致的毁灭之中!混乱石那被剧毒深度刺激到狂乱的本源生机,再次在剧痛中爆炸式地回应!碎裂的核心骨茬在灭绝之力的挤压冲刷下,被迫释放出最后一丝顽强到扭曲的“锐气”!那溶解焦油的骨矛末端,一点纯粹的、带着漆黑死亡光泽的锐意,竟在剧毒熔炼的痛苦绝境中……再次显现!
毁灭与扭曲交织!剧痛到了极致,反而凝聚成了支撑意志不倒的基石!
就是此刻!
云天凤眼中爆发出最后一点带着血腥的寒芒!被蛛丝勒紧的残破身躯在恐怖拉力下猛地绷首!她无视了如同无数小刀子割肉般钻入伤口的毒液和蛛丝吸盘!左臂竭尽全力在腾空中后缩,为右臂争取那微弱的角度空间!那只浸泡在剧毒中、前半段正在熔毁、末端却强行凝聚出一点死亡锋芒的骨矛右臂!
动了!
目标,不是天上如雨扑下的蜘蛛!也不是下方翻涌的剧毒泥沼!
而是……
她周身那数十根坚韧异常、如同从九幽深处探出要将她拖向毁灭的灰白粘腻蛛网!
杀!
凝聚了生命最后一搏的决绝意志,混杂着血肉骨骼溶解的剧痛嘶吼!那只熔解流淌着漆黑焦油、末端一点惨烈锋锐的焦油毒骨矛,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狠狠反撩向缠绕自身最致命腰肋的数根蛛网锁链!
嗤——!!!!!
焦黑的毒矛尖端狠狠切割在那灰白粘腻的坚韧蛛丝之上!如同烧红的餐刀划过冷黄油!
没有金铁交鸣!只有一种可怕的、仿佛油脂被高温瞬间点燃的“滋滋”爆响和焦臭!罐中剧毒赋予骨矛末端极其恐怖的瞬时腐蚀性!那坚韧得足以吊起蛮牛的蛛丝,在骨矛毒刃切中的瞬间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胶质般的丝体被瞬间熔断、发黑、碳化!如同浸了油的麻绳遇上了烈火的中心!
勒紧腰肋最深处、几乎要嵌入骨骼内脏的致命束缚线……应声而断!
“呃——!”致命的拉力骤然消失了一部分,但剩余蛛丝的牵引力瞬间失衡!云天凤破碎的身体如同被折断翅膀的石像鬼,猛地向下坠落!
下坠的同时!
噗!噗噗噗噗!
密如雨点的沉闷撞击声在她腾空的躯干上炸响!
那是俯冲速度最快的第一波剧毒蜘蛛!它们尖锐的螯牙如同淬毒的短匕,狠狠凿击在她被蛛丝紧缚的破损皮肉上、强行穿入骨隙!恶毒粘稠的麻痹毒液立刻顺着螯牙注入体内!被撕裂的伤口边缘瞬间蔓延开麻木的青黑!背上断裂的骨刃成为重灾区!几只贪婪的大蜘蛛牢牢吸附在裂口处,正疯狂啃噬着那些新生的、脆弱的骨髓!
痛与麻混合!如同冰火交织!更多的蜘蛛如同暴雨般砸落!尖细的节肢在躯干各处抓挠攀爬!灰白色的剧毒菌苔沾染在伤口上滋滋作响!
但云天凤的意识在剧痛的刺激下反而无比清晰!她切断的那几根蛛丝并非所有!依旧有数十根坚韧的灰白毒索缠在断臂根部、骨刃缝隙、乃至破麻布包裹的腿部!上方巨力在持续拖拽!蛛丝不断发出紧绷的“吱嘎”声!脊柱骨刃处传来更清晰的撕裂感!下方菌毒泥沼的腥甜恶臭几乎冲入鼻腔!
必须斩断一切束缚!
坠落中,云天凤无视了身上剧毒蜘蛛的啃噬、撕咬、注毒!她仅存的精力全部锁定在身体各个角落的蛛丝节点上!那只滴淌着黑色焦油毒浆、末端带点微弱锋锐的骨矛右臂,在剧痛与毒液腐蚀的颤抖中疯狂挥动!
嗤嗤嗤嗤!
切割!烧熔!斩断!
每一次切割反撩!她都要承受被熔断蛛丝上残余粘腻浆液喷溅的烧灼剧痛!都要被高速坠落中身体失衡的拉扯撕裂!都要强行承受附着在身上的剧毒蜘蛛因肢体被骨矛毒浆刮擦而产生的嘶鸣疯狂撕咬!每一次挥动,都像将自己残存的骨头再次放在剧毒火焰上熔断!
手臂在毁灭!血肉在崩解!意识在撕裂!
但那坚韧的蛛丝锁链,终于在一道道毒火熔断的“滋滋”声与焦臭青烟中,一根、一根、一根……断裂!
腰肋!大腿!断臂根部!最后,是缠在背上骨刃裂口附近、勒得最深、带来可怕撕裂痛楚的几根!
杀!斩!断!
当缠在最致命的左臂后方、距离脊椎最近的几根蛛丝被狂乱的毒矛斩断的瞬间!
一种如同堤坝溃决般的、巨大的虚脱感和毁灭感轰然席卷了她每一个即将崩溃的细胞!那只焦油毒骨矛右臂,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疯狂的摧残和罐中剧毒的侵蚀!前半截如同燃烧的蜡烛般彻底熔化、崩塌!化作一滩粘稠滴落的黑色焦油!
“呃啊——!”
云天凤发出一声濒死却带着解脱的嘶鸣!身体猛地一轻!
所有蛛网拉扯之力——尽去!
如同被斩断了所有丝线的木偶,她那破败不堪的残躯,在无数纷扬断裂的灰白蛛丝雨幕中,在无数暴怒嘶鸣、却因失去牵引而无法阻挡她下坠态势的剧毒蜘蛛集群里,朝着下方那片翻涌着暗绿色气泡、散发着浓烈腐败甜腥气息的万毒林菌毒沼泽——
首首坠入!如一颗染血的顽石,砸向永恒的寂静黑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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