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从百叶窗的缝隙里钻进来,在沙发角落投下斑驳光影,
萧启皓用袖口反复擦拭着小天才电话手表的屏幕,塑料外壳被得发烫,
他的指尖在虚拟按键上悬停,像被无形丝线缠住的蝴蝶。
"这个定位功能肯定被叶湘破解了,"
萧启皓突然压低声音,脖颈上的冷汗顺着领口滑进衣襟,
"希望它还可以打电话,我刚刚看了,里边的电话卡还在的"
沈青则瞥见萧启皓喉结剧烈滚动,对方正在将手表里的应用软件和程序设定一一翻过,
时间拉伸太长,他己经忘了当年爱不释手的电话手表该如何操作。
当他们终于在层层菜单里扒出拨号界面时,窗外的梧桐树影己经爬过了半面墙,
眼看着马上要天黑,叶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时间紧迫!
萧启皓的拇指按在数字键上迟迟未落,瞳孔里倒映着跳动的光标,像是困在牢笼里的萤火虫,
沈青则见他犹豫不决,催促道,
“打啊,犹豫什么?你还怕方队骂你吗?”
"我.....我舅舅的号码是多少来着?"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虚,像是被人掐住了后颈,
"我记得前天才存进手机里..."
沈青则猛地攥住对方手腕,硅胶表带勒出两道红痕,
"你说什么?!"
连自己舅舅的电话号码都不记得,怎么有人能笨成这样!
萧启皓窘迫的看向沈青则,问他
“沈老师,你记得我舅舅的号码吗?”
他颤颤巍巍的把手中的电话手表递给沈青则,结果对方比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别看我....我接电话从不看号码..”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言喻的嫌弃。
沈青则不放弃,两个在手中使劲回忆自己记住的几个数字,想办法拼在一起,
记忆的碎片在太阳穴突突跳动,从未那么后悔,自己怎么会有打电话不看号码的坏习惯。
两个人竭尽所能想了老半天,萧启皓突然恍然大悟道,
“不对啊!我们可以首接打110啊!”
两个人茅塞顿开,沈青则突然才反应过来,怎么自己被萧启皓带着也变得迟钝了。
他们刚想在屏幕上按下110,门外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
萧启皓的指甲深深掐进手心,电话手表的蓝光在骤然收紧的黑暗里显得格外刺目——叶湘哼着歌的尾调,己经停在了客厅门口。
他赶忙把手表关机,使劲塞进沙发缝隙里,沈青则配合他的动作,趁势往上一坐,忐忑的试图掩饰沙发缝隙可能存在的蹊跷。
叶湘推门而入,萧启皓站起身,满脸怨念的看向他,
叶湘自然的放下车钥匙,温声道
”饿了吗?我给你煮吃的“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
叶湘把手中的一大堆食材放到餐桌上,一边扯抽纸擦手一边回复他的话,
“我下班了不回家,你晚餐吃什么”
“哦,饿了”
萧启皓丝毫没有愠色,完全不觉得自己刚才质问房子的主人回自己家这种问题,有什么问题,
反正他不打算给叶湘好脸色看。
叶湘随手将擦完手的纸巾丢进垃圾桶,一边靠近萧启皓,一边问他,
“你今天做什么了?”
“托你的福,啥也没做”
提到这个就生气,要不是叶湘把他所有的电子产品都没收完,他也不会无聊的在屋子里玩寻宝游戏,最后研究个电话手表还掐着点回来抓他,存心故意的吧?!
萧启皓气呼呼的不理他,
沈青则在一旁,感受到叶湘走近后瞧见自己瞬间阴下的目光,觉得自己可能得回避了。
他站起身,尴尬道,
“那个...你们先聊,我先回房间,有事来找我。”
说完不敢再看萧启皓,自顾自脚底生风般开溜回那个杂物间改造的房间。
萧启皓心中还对叶湘说的分手感到芥蒂,也想着起身,
“沈老师,我和你...”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瞬间挡住沈青则背影的叶湘瞪住,
“你去哪?”
萧启皓想伸手推开叶湘,却反被捉住手腕,腰身被他紧紧圈住,
水晶吊灯在叶湘头顶投下细碎光斑,萧启皓盯着他开合的唇,却像隔着层毛玻璃,什么都听不真切,
他后背紧贴沙发边缘,尾椎骨硌得生疼,指缝里的冷汗不断渗出,他完全没有心思跟叶湘多周旋,
"昨晚,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叶湘的声音带着难过,他伸手想抓萧启皓的胳膊,却被他触电般躲开,
萧启皓喉结上下滚动,余光瞥见他腰间的皮带泛着冷光——那是上周他在商场精心挑选的,此刻却像枚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我不想跟你争吵这些有的没的“
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吓一跳。
说不在意肯定是假的,但比起质问他这件事,他更担心那个藏在沙发缝隙里的电话手表,
身体绷成张满弦的弓,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牵动沙发垫子露出马脚,
叶湘怔在原地,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珠,可萧启皓不敢多看,
他的视线死死钉在他身后五斗柜上的相框,那是他们在海边拍的合照,此刻却像块滚烫的烙铁。
叶湘后退半步时,萧启皓几乎要屏住呼吸,
他死死按住大腿,指甲掐进牛仔裤里,祈祷沙发缝隙里的电话手表别在这时发出任何响动,
窗外的风突然卷着灰尘扑在玻璃上,他觉得此刻可谓是惊心动魄。
叶湘顺着他的反应,瞧了瞧他身后的沙发,
“启皓,你没有背着我干什么事吧?”
一边说,他一边扯住萧启皓的手臂往沙发角落走去,
越靠近藏电话手表的地方,萧启皓手中的汗越多几分,
“叶湘....我,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叶湘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回过头看向他,那里面满是阴冷,似乎带着深沉的寒意,他的话梗在喉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叶湘冷着脸捧住萧启皓的手,像是在认真宣誓道,
“如果你做了什么错事,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解决,”,
“但如果让我发现你想逃,我会非常生气的,小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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