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年关前的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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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林建军缩着脖子钻进录像厅，白玲正踩着凳子往墙上贴《赌侠》的海报，看见他进来，手里的胶带纸 “啪嗒” 掉在地上。
“建军哥，陈瑶的货刚到，一百台传呼机，还有两箱连衣裙。” 白玲从凳子上跳下来，鼻尖冻得通红，“她说广州那边流行这种碎花款，让我试试能不能卖动。”
林建军拿起条藕粉色连衣裙，布料是轻薄的的确良，领口绣着细碎的蔷薇花：“这料子过年穿正好，定价三十五，买裙子送传呼机优惠券。”
“优惠券？” 白玲眨巴着眼睛，“啥意思？”
“买裙子送五块钱券，下次买传呼机能抵现金。” 林建军比划着，“这样既能清库存，又能带动传呼机销量，一举两得。”
白玲拍着手笑：“建军哥你太聪明了！我这就去写海报。”
正说着，苏晴掀开门帘进来，带着股寒气，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我妈熬了姜汤，你们喝点暖暖身子。” 她看见墙上的连衣裙，眼睛亮了一下，“这裙子真好看。”
“喜欢就试试。” 林建军拿起藕粉色那条，“我看你穿肯定好看。”
苏晴的脸腾地红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接过去，躲到里屋换上。出来时，白玲惊呼一声：“苏护士你穿这裙子，跟画报上的人似的！”
林建军也看呆了，藕粉色衬得苏晴皮肤雪白，领口的蔷薇花正好落在锁骨边，比平时多了几分娇俏。苏晴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拽着裙摆说：“是不是太花哨了？”
“不花哨，正好。” 林建军赶紧移开目光，“对了，诊所的医疗器械到了没？”
“昨天到的，我妈正帮忙收拾呢。” 苏晴说，“王局长说下周三来剪彩，让你那天别出去。”
“放心，再大的事也比不上诊所开业。” 林建军笑着说，心里却盘算着，开业那天得请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正好借此机会拓展人脉。
下午，林建军去工地查看进度，刚到门口就看见刀疤脸蹲在地上抽烟，身边还绑着个男人，正是周强的手下。
“建军哥，这小子鬼鬼祟祟在工地外围转悠，怀里揣着包炸药，被我逮住了。” 刀疤脸踢了男人一脚，“说，是不是周强让你来的？”
男人吓得浑身发抖：“是…… 是强哥让我来的，他说要炸了你的工地……”
林建军的脸沉了下来，这周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掏出大哥大，首接打给王局长：“王局，周强雇人想炸我工地，人赃并获，你看这事咋办？”
王局长在那头骂了句脏话：“反了他了！我这就派人过去，你看好人犯！”
没过多久，警车呼啸而来，把那男人带走了。王局长拍着林建军的肩膀：“放心，这次保证让周强蹲几年大牢，看他还敢不敢捣乱！”
“谢了王局。” 林建军递上烟，“晚上我安排，咱哥俩喝两杯。”
“今晚不行，得去审案子。” 王局长笑着说，“等你诊所开业，我一定到。”
解决了周强这个心腹大患，林建军心里松了口气。他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大哥大就响了，是周曼丽打来的。
“听说周强被抓了？” 她的声音带着点兴奋，“我爸说你这次干得漂亮，让我向你学习。”
“你就别取笑我了。” 林建军笑着说，“啥时候放假？我去接你。”
“后天就放假，我跟陈瑶一起回来。” 周曼丽说，“对了，我在广州认识个做电子产品的老板，他有批进口的随身听，想在北方找代理，你有兴趣没？”
“随身听？” 林建军眼睛一亮，这玩意儿在 90 年代可是稀罕物，绝对能卖个好价钱，“有兴趣，你让他把样品带来看看。”
挂了电话，林建军心里乐开了花，这真是想啥来啥。他正琢磨着怎么拓展随身听的销路，孙德才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张订单：“建军，供销社李主任订了五十台传呼机，说是给员工发福利，让你明天送去。”
“他倒是会赶时髦。” 林建军笑着说，“让财务开个发票，明天我亲自送去。”
第二天一早，林建军带着传呼机去供销社，李主任正忙着给员工发年货，看见他进来，赶紧迎上来：“林老板，可把你盼来了。”
“李主任客气了。” 林建军把传呼机放在柜台上，“看看，都是最新款的，质量绝对没问题。”
李主任拿起一台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比我在市里看的还便宜。对了，过年期间供销社想进批年货，你那儿有货源没？”
“当然有。” 林建军说，“我托人从广州弄了批糖果、饼干，还有些南方的特产，保证你这儿卖得火。”
“那太好了。” 李主任笑着说，“你开个价，合适的话我全要了。”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低于市场价一成的价格成交。林建军心里盘算着，这单生意至少能赚五千块，足够他年后拓展随身听业务了。
从供销社出来，林建军去医院接苏晴，她正在给病人打针，动作熟练又温柔。林建军靠在门口看着，心里暖暖的。
苏晴打完针，看见林建军，笑着说：“你咋来了？”
“接你去吃饭，顺便去看看诊所。” 林建军说，“我订了批新药，今天应该到了。”
两人刚走到诊所门口，就看见苏晴妈在里面忙碌，把医疗器械摆放得整整齐齐。看见他们进来，苏晴妈笑着说：“回来啦？我刚把窗户擦干净，你看看还行不？”
“太行了，比医院的还干净。” 林建军说，“妈，晚上我请你去镇上最好的饭馆吃饭，就当提前庆祝开业。”
“还去啥饭馆，家里做就行。” 苏晴妈说，“我买了只鸡，晚上给你们炖鸡汤。”
晚上，林建军在苏晴家吃饭，鸡汤炖得香气西溢。苏晴妈给林建军夹了个鸡腿：“多吃点，看你最近瘦了不少。”
“谢谢妈。” 林建军笑着说，心里甜滋滋的，这声 “妈” 喊得越来越顺口了。
苏晴的脸红红的，悄悄捏了捏林建军的胳膊，示意他别乱说。林建军假装没看见，继续跟苏晴妈聊着诊所的发展规划。
正吃着，白玲突然打来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建军哥，不好了！录像厅着火了！”
林建军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站起来：“咋回事？严重不？”
“不知道咋回事，放映机突然着火了，幸好发现得早，没烧着别的地方，就是录像机被烧坏了……” 白玲说，“好多人在这儿等着看新片子呢，这可咋办？”
“别急，我这就过去。” 林建军挂了电话，对苏晴和她妈说，“录像厅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苏晴拿起外套就要走。
“你别去了，在家陪妈。” 林建军拦住她，“我去去就回。”
赶到录像厅时，火己经被扑灭了，地上一片狼藉。白玲蹲在地上哭，看见林建军进来，赶紧站起来：“建军哥，对不起，是我没看好……”
“不关你的事。” 林建军拍着她的肩膀，“放映机老旧了，着火很正常。你去看看还有多少人等着，我去想想办法。”
他掏出大哥大，打给赵鹏：“赵哥，我录像厅的录像机坏了，你那儿有备用的没？赶紧给我送一台过来，急用！”
“巧了，我这儿正好有台新的，本来想留着自己用的。” 赵鹏笑着说，“我让司机给你送过去，估计两小时就到。”
挂了电话，林建军对等着的观众说：“大家别急，新的录像机两小时就到，到时候给大家免费放映，算是赔罪了。”
观众们这才消了气，纷纷说：“林老板够意思！”
白玲看着林建军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心里既感动又佩服。她擦干眼泪，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卫生：“建军哥，我帮你收拾。”
“嗯，辛苦了。” 林建军笑着说，“等这事忙完，我给你放假，好好歇歇。”
白玲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小声说：“不用放假，跟你一起干活挺开心的。”
两小时后，赵鹏的司机果然送来了新的录像机。林建军赶紧让人安装调试，很快，《赌侠》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全场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看着观众们看得津津有味，林建军心里松了口气。他走到外面，刚点燃一支烟，就看见周曼丽和陈瑶从出租车上下来，两人都穿着时髦的羽绒服，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林老板，想什么呢？” 周曼丽笑着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个大箱子，“给你带的礼物。”
林建军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全是进口的随身听，还有些电子配件。他眼睛一亮：“这就是你说的随身听？”
“是啊，音质比国产的好太多了。” 周曼丽说，“老板说给你批发价，一百五一台，你卖三百绝对没问题。”
“太好了。” 林建军笑着说，“快进去暖和暖和，我请你们看电影。”
陈瑶笑着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当电灯泡。我听说苏护士的诊所要开业了，正好我带了些广州的化妆品，给她当贺礼。”
林建军心里一暖，这陈瑶还挺会来事。他带着两人走进录像厅，白玲赶紧迎上来：“周小姐，陈姐，你们来了。”
“白玲越来越漂亮了。” 陈瑶笑着说，“我给你带了条裙子，保证你穿上好看。”
白玲的脸红红的，赶紧道谢。周曼丽则走到林建军身边，指着屏幕上的画面：“这片子我在广州看过，挺好看的。”
“是啊，票房挺好的。” 林建军说，“对了，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能待到元宵节。” 周曼丽说，“我爸让我跟你好好学学做生意，说你比我有天赋。”
“你就别取笑我了。” 林建军笑着说，“我还想向你请教外贸方面的事呢。”
两人正聊着，苏晴突然打来电话，声音带着点紧张：“建军哥，你在哪儿呢？我妈突然肚子疼，我想送她去医院，可我一个人……”
“别急，我这就过去。” 林建军挂了电话，对周曼丽和陈瑶说，“苏晴妈肚子疼，我得去看看，你们先在这儿坐着。”
“我们跟你一起去。” 周曼丽说，“多个人多个照应。”
林建军点点头，带着两人匆匆往苏晴家赶。他心里有些担心，苏晴妈年纪也不小了，可别出什么大事。
赶到苏晴家时，苏晴正急得团团转，苏晴妈躺在床上，疼得首打滚。林建军赶紧背起她：“快，去医院！”
周曼丽和陈瑶也赶紧帮忙，一人扶着苏晴妈，一人拿着药箱。几人匆匆往医院赶，路上，林建军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苏晴妈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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