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百姓方阵(规模最大,表演最“质朴”也最混乱):
呼吸道感染大流行组: 无数人开始此起彼伏地打喷嚏、擤鼻涕(没鼻涕的干擤,擤得鼻子通红)、咳嗽声连成一片,仿佛一场瘟疫正在爆发。“阿嚏!”“咳咳咳!”“哈啾!” 声浪此起彼伏。
饥饿萎靡本色出演组: 大部分人是真的饿得头晕眼花、有气无力,此刻正好本色出演,眼神呆滞,脸色蜡黄,在地,发出微弱的呻吟:“饿……没力气……晕……”
意外与突发症状组: 有人假装头晕一头栽倒(“咚”地砸到旁边人引起小骚动和真痛呼),有人假装腿抽筋抱着腿哀嚎打滚(“哎哟我的腿!筋扭了!”),有小孩被这阵仗吓哭(哭声被大人立刻解读为“小儿惊风!快看!抽了抽了!”)。
疑难杂症创意组: 有人翻着白眼吐白沫(模仿羊角风,技术拙劣得像在嚼泡泡糖),有人抱着肚子满地打滚(模仿绞肠痧,“肠子!我的肠子打结了!”),还有人指着自己饿得浮肿的腮帮子大喊“痄腮!大王!我得了痄腮!肿得老高了!”
整个场面,混乱、嘈杂、气味感人!一万多人同时努力证明自己“病入膏肓”,那景象简首是人类医学奇迹(反向)的博览会! 哭嚎声、咳嗽声、喷嚏声、呻吟声、抓挠声、呕吐声(真吐和假吐的都有)、指挥声(胡县令一边咳一边低声咆哮:“脱鞋的!把脚举高点!抠用力点!喊大声点!”)、以及被踩到脚或被误伤的痛呼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荒诞绝伦、求生欲爆棚的“病患交响乐”!
胡县令一边卖力咳嗽,一边偷眼观察大石头上林默的反应。看到林默似乎看得更专注了(其实是被这万民争相“病倒”的奇景惊呆了),心中暗喜:有门儿!大王果然喜欢病人!这诚意,够足了吧?我们安远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病透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呃啊——!!!” 那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嚎猛地炸响!瞬间盖过了万人的“病痛”喧嚣!
就在众人被林默那如同地狱受刑般的嘶嚎和痉挛吓得魂飞天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那恐怖的能量风暴撕碎的时候。
王二狗带着十几个最强壮的流民汉子,早己如同铁塔般护在了林默身前! 他们肌肉虬结,眼神赤红,紧握着简陋却磨得锋利的农具或木棍,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安远县众人。虽然他们也被自家老爷那恐怖的景象吓得心惊肉跳,但忠诚和感激压倒了一切!谁敢在这个时候对虚弱的老爷不利,他们绝对会扑上去拼命!这无声的守护姿态,形成了一道坚实的人墙,也进一步震慑了安远县那群惊弓之鸟。
石头上那令人心胆俱裂的嘶嚎和剧烈的痉挛抽搐,终于……渐渐……微弱了下去。
林默如同刚从血水里捞出来(汗水、泥污、嘴角渗出的血丝混合),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他长长地、极其虚弱地呼出了一口带着淡淡灰绿色和浓重血腥味的浊气。他缓缓睁开眼,眼神涣散、疲惫到了极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但深处总算挣扎出一丝清明的微光。
他连低头的力气都快没了,只是用近乎失焦的眼神,极其缓慢地扫过泥坑里那个泡得发胀的馍馍,又极其艰难地转动眼珠,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如同烂泥般、屎尿齐流、眼神惊恐如同看着地狱爬出的修罗、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安远县“病号”代表团。每个人接触到他那虚弱却冰冷的目光,都如同被毒蛇舔过,浑身一颤,把头埋得更低。
他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想说话,却只发出一阵破风箱摩擦般的“嗬…嗬…”声。积攒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的力气(实则十几秒),他才用一种极其沙哑、虚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死寂威严的声音,缓缓挤出两个字:
“…准…了…”
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但在死寂得能听见心跳的荒野中,却如同九天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耳中!
“轰!”
安远县众人紧绷到极致、濒临断裂的神经和意志,瞬间被这如同赦免天书的两个字彻底击垮!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许多人再也支撑不住,像被抽掉了骨头般彻底在冰冷的泥地里,连劫后余生的哭嚎都发不出来,只剩下剧烈到抽搐的喘息和不受控制的生理性颤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气味。
胡县令更是涕泪横流(混着冷汗、鼻涕和裤裆的湿冷),用尽最后一丝残余的力气,把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泥地上,带着哭腔和深入骨髓的敬畏,嘶哑地喊道:“谢……谢大王……不……不杀再造之恩!安远县……全体……感……感激涕零!永世不忘!大王……您……您……” 他想问“您龙体可还安泰?”,但看着林默那副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驾崩的模样,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卑微的庆幸——这煞星没死!安远暂时保住了!至于他好不好?看那样子能好才怪!可千万别死在我们面前啊!
林默连翻白眼(或者黑脸)的力气都欠奉。他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只想立刻昏死过去,让身体自行修复这被一万头驴踢过般的散架感。强撑着最后一点即将熄灭的意识火星,他用细若游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虚弱威严的声音,从几乎黏在一起的嘴唇里挤出一句:
“…进…城…安…置…等…令…” 说完,他头猛地一垂,身体剧烈地晃了晃,仿佛风中残烛,眼看就要从石头上栽下去!
“老爷!” 王二狗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自己强壮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抵住林默,同时怒吼一声:“柱子!搭把手!把门板卸了抬老爷!” 两个最强壮的流民立刻冲过去,手脚麻利地卸下一扇营地破木屋的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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