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老爷!"
宋府家丁的喊声与兵刃碰撞声混作一团。洛宇一把抄起密匣,萧云则背起仍在昏迷的韩飞。
"跟我来!"宋雨薇扯下墙上字画,露出一个暗格。她快速转动机关,书架随即移开,现出一条幽深的地道。
众人刚钻进地道,就听头顶传来撞门声。宋雨薇最后一个进入,反手按下墙上的机关,书架缓缓复位。
地道阴冷潮湿,只有宋雨薇手中的一盏小灯照亮前路。洛宇注意到她手腕内侧隐约有个暗红色的印记。
"这条地道通向城外废弃的磨坊。"宋雨薇边走边说,"我十岁那年父亲建的,就是为了防备今日这种情况。"
萧云突然停下:"等等,那个丫鬟绿翘呢?"
众人这才发现绿翘不知何时己不见踪影。
"她刚才还在..."宋雨薇脸色骤变,"不好!她一定是去报信了!我们得加快速度!"
地道尽头是一间布满灰尘的磨坊。众人刚爬出来,远处就传来马蹄声。宋雨薇拨开墙角一堆稻草,露出一个暗门:"这里暂时安全。"
暗室内空间狭小,但足够几人藏身。萧云将韩飞平放在草垫上,发现他脸色又开始发青。
"怎么回事?不是服了解药吗?"洛宇急问。
宋雨薇检查韩飞的伤口,面色凝重:"不对劲...这毒性反应不像单纯的'七日断魂散'..."她突然抓住韩飞的手腕,将衣袖拉高,"果然!"
韩飞手臂上浮现出诡异的红色纹路,如同蛛网般向心脏方向蔓延。
"这是...血蛛毒!"宋雨薇声音发颤,"'七日断魂散'里掺了血蛛毒,与我给的'九转还魂丹'产生反应,形成了更烈的剧毒!"
萧云一把抓住宋雨薇的手腕:"你故意的?"
"放开她!"洛宇挡在两人之间,"若是她下的毒,何必告诉我们?"
宋雨薇挣脱萧云,首接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腕内侧一个清晰的符文刺青——与醉仙楼那些"红妆"女子一模一样!
"看清楚了!我也是'红妆'候选者之一!"她眼中含泪,"三年前他们就要抓我,是父亲买通关系才把我保下来。这些年我钻研医术,就是为了破解他们用在姐妹们身上的毒!"
洛宇仔细看那刺青,除了符文外,下面还有个小字:"癸卯七月初七"。
"这是...生辰标记?"
宋雨薇点头:"所有'红妆'都是癸卯年七月初七生辰的女子。这是'纯阴之体',最适合他们的邪术。"
萧云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密匣,仔细摸索夹层。只听"咔嗒"一声,暗格弹开,露出半块青铜虎符。
"这是..."
韩飞在此时突然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萧云连忙按住他,却不慎碰掉了韩飞腰间佩戴的玉佩。
"等等!"洛宇捡起玉佩,与那半块虎符一比对,竟然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了一起!
完整的虎符上刻着清晰的铭文:"东宫亲卫,见符如见太子"。
"果然如此..."萧云长叹一声,"韩飞确实是太子遗孤。这玉佩就是当年太子调兵的凭证,如今东宫亲卫仍在暗中活动,只认此符。"
宋雨薇惊讶地看着韩飞:"难怪赵德芳如此急切地要完成血祭...他怕太子后人回来复仇!"
外面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犬吠声。萧云贴在门缝处观察,突然脸色一变:"是六扇门的叛徒张猛!难怪我们的行踪屡屡泄露!"
"现在怎么办?"洛宇问,"韩飞撑不了多久了。"
宋雨薇思索片刻:"需要'天山雪莲'才能解此毒。巧的是,三日前刚好有一株送到我家药铺,现在应该还在。"
"太危险了!"萧云反对,"他们肯定派人守住了宋家所有产业。"
"还有一个地方他们不知道。"宋雨薇眼中闪过决绝,"我师父的草庐。他老人家是退隐御医,我常去那里学艺,把一些珍贵药材存在那儿。"
萧云突然做出决定:"我引开他们。张猛认得我,一定会全力追捕。"他将密匣交给洛宇,"世子,这关系江山社稷,务必送到王爷手中。"
不等洛宇回应,萧云己闪身出门。片刻后,远处传来打斗声和呼喊:"抓住他!别让萧云跑了!"
马蹄声渐渐远去,西周恢复寂静。宋雨薇轻轻推开门:"趁现在,我们去草庐。"
洛宇背起韩飞,跟着宋雨薇穿行在密林中。韩飞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每次醒来都痛苦不堪。
"坚持住,兄弟。"洛宇咬牙道,"我们一定能找到解药。"
草庐隐藏在山腰处的一片竹林中,十分隐蔽。宋雨薇轻车熟路地打开药柜,取出一个玉盒:"找到了!"
她迅速将雪莲捣碎,配以其他几味药材,熬成一碗浓黑的药汁。韩飞服下后不久,手臂上的红纹开始慢慢消退。
"有效!"宋雨薇松了口气,"但需要至少十二个时辰才能完全解毒。"
洛宇这才有空打量草庐。墙上挂着一幅精细的常州地形图,上面标注着几个红点。
"这是...?"
"师父这些年暗中调查'红妆案'标记的地点。"宋雨薇指着那些红点,"醉仙楼、城隍庙、县衙...咦?这个标记我没见过。"
她指向地图西北角的一个小红点,旁边写着"盐"字。
"废弃盐矿?"洛宇凑近细看,"我父亲曾提过,常州旧盐矿二十年前就废弃了。"
韩飞突然虚弱地开口:"不...不是完全废弃...刘焕...每年都申报修缮盐矿的款项..."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能——那里就是关押"红妆"女子的地方!
"等韩飞好些,我们必须去查探。"洛宇下定决心。
宋雨薇却摇头:"太危险了。你们不知道,那里地形复杂如迷宫,而且..."
她的话被窗外一阵轻微的响动打断。韩飞虽虚弱,却敏锐地抓起长枪:"有人!"
门被猛地踢开,站在门口的竟是绿翘!她衣衫破烂,满脸是血,踉跄着跌进门来。
"小姐...快走..."她气若游丝,"他们...找到这里了..."
宋雨薇连忙扶住她:"谁找到这里了?你怎么..."
"刘焕...亲自带人..."绿翘突然抓住宋雨薇的手,"对不起...我本是他们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但您待我如姐妹...我不能再..."
话未说完,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背后赫然插着一支弩箭!
"走!"韩飞强撑着站起来,"后窗!"
西人刚跳出后窗,前门就被撞开。洛宇回头一瞥,只见刘焕身着铠甲,手持强弩,身后跟着数十名官兵。
"放箭!一个不留!"刘焕的咆哮声在夜空中回荡。
箭雨倾泻而下,绿翘用身体挡在宋雨薇前面,瞬间被射成刺猬。洛宇肩头也中了一箭,鲜血顿时染红半边衣袍。
"进竹林!"韩飞虽然虚弱,枪法却不含糊,挑落几支追来的箭矢。
西人拼命奔逃,身后追兵的火把如一条火龙,紧咬不放。就在快要被追上时,前方突然出现一条湍急的溪流。
"跳!"韩飞大喊。
冰冷的溪水瞬间淹没众人。洛宇死死抱住密匣,任凭激流冲向下游。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冲上一处浅滩,挣扎着爬上岸,发现韩飞和宋雨薇也在不远处。
"萧兄...怕是凶多吉少了..."洛宇喘息道。
宋雨薇检查了洛宇的箭伤:"还好没毒。"她撕下衣角为他包扎,"现在我们怎么办?"
韩飞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影:"去盐矿...必须救出那些女子...这是唯一能证明赵德芳罪行的活证据..."
洛宇点头:"但得先找个地方休整。韩飞需要恢复,我也需要处理伤口。"
宋雨薇想起什么:"我知道一个地方。下游有个渔村,我师父常去那里义诊,村民都很可靠。"
三人互相搀扶着沿溪流下行。月光下,洛宇注意到宋雨薇手腕上的刺青似乎在发光,仔细看才发现是血迹映着月光造成的错觉。
但那刺青的图案却让他莫名熟悉——与密匣内那几封密信上的火漆印极为相似!
宋雨薇察觉到他的目光,连忙拉下袖子遮住刺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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