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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芽,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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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头指向的宇宙深处,飘着些细碎的“初糖屑”——那是甜刚诞生时的样子,像没来得及成型的糖雾,碰一下就会在指尖开出朵转瞬即逝的糖花。糖星船穿过糖雾时,船身的望星树纹路突然变得透明,能看见里面流动的光里混着些更古老的影子:比夸父更早的星民,正用石头敲打着块发光的原生糖;比银河更年轻的星云,裹着团还没分成正甜反甜的混沌甜。

小身影的收集册在初糖屑里轻轻颤动,“界核章”的页面自动翻开,上面的空白处开始浮现出模糊的画:一片没有星辰的虚空里,悬浮着颗拳头大的糖珠,珠里既没有火焰也没有冰纹,只有团不停旋转的白光。“这就是甜开始的样子。”莫忘的手环突然发烫,里面的星尘糖屑拼出句话,“它还没学会分冷热,只是单纯的、想让所有东西都变温柔的甜。”

糖星船的帆被初糖屑染成了纯白色,之前的双瓣花图案慢慢淡去,化作个简单的圆点。唐寒蓝往帆上撒了点界膜糖,圆点立刻开始生长,先长出条线,再分成两股,一股往热的方向弯,一股往冷的方向曲,最后又绕回原点,像幅甜的诞生图谱。“你看,”他指着图谱对小身影说,“正甜和反甜从来不是分开的,就像这两条线,根都扎在同一个圆点上。”

虚空生物的光铃在纯白区域变成了透明的,摇响时不再落下糖粒,而是让周围的初糖屑聚成小小的“甜芽”。这些芽儿有的长成正甜的贯日树,有的长成反甜的倒垂树,但根须都在地下缠在一起,吸着同一片原生甜壤的养分。有棵刚发芽的小树苗蹭了蹭糖星船,树干上浮现出串数字,是从甜诞生到现在的时间,数字后面跟着行小字:“所有的甜,都是同个故事的不同写法。”

孟婆的贯日树苗在原生甜壤里结出了颗无色的果子,敲开来看,里面没有糖浆,只有片会发光的糖膜,膜上印着无数微小的画面:宇宙大爆炸时溅出的第一滴甜;第一颗恒星诞生时裹着的甜壳;甚至还有未来的星民,正往新发现的星系里撒糖种。“这是甜的家谱。”莫忘把糖膜凑近光,膜上的画面开始流动,像部无声的甜之史诗,最后定格在糖星船的航迹上。

小身影把收集册放在原生甜壤里,册子立刻开始吸收养分,“界核章”后面自动多出一页,页眉写着“初甜篇”。他正要往上面贴片初糖屑,糖屑突然化作支笔,在纸上画出个正在笑的太阳——那太阳既不发烫也不发冷,只是暖暖地亮着,周围的星星都长着糖做的翅膀,围着它打转。画完的瞬间,收集册突然变得沉甸甸的,翻开看,里面多出了无数空白页,每页的角落都印着个小小的圆点。

离开原生甜区时,那颗最初的糖珠飘到了糖星船顶,化作盏透明的灯,灯里的白光慢慢分成七道彩光,分别对应着之前去过的每个地方:月亮的银辉色、太阳的金色、反甜世界的暗紫色、界膜区的金紫色……最后一道光是纯白色的,落在小身影的掌心,化作颗没有任何纹路的糖。

“这颗糖该叫什么?”小身影举着糖问。唐寒蓝和莫忘对视一笑,还没开口,糖突然自己在他掌心滚了滚,留下行字:“叫‘所有甜’。”

糖星船的航向再次调整,这次没有地图,没有箭头,只有顶透明灯在前方引路。小身影趴在舷窗上,看见原生甜壤里长出的糖树正在往远处蔓延,枝叶上挂着无数糖纸,有的写着过去的故事,有的画着未来的航线。他摸了摸收集册里的空白页,突然明白,这些空白不是要填满,而是要留给还没发生的甜——就像宇宙永远在膨胀,甜的故事,也永远有新的地方可以去。

莫忘看着唐寒蓝往糖酿窑里加了勺原生甜,窑里冒出的烟是纯白色的,烟里飘着句温柔的话:“原来我们不是在找甜的尽头,是在陪甜长大呀。”烟散后,窑里的糖块上,第一次没有任何图案,只有层薄薄的糖霜,像在说:最好的甜,永远是下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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