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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尸骨泣血,圣旨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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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柱,惊雷撕裂天幕,丞相府后山乱葬岗的泥土被冲刷得一片狼藉。几名家丁在桃夭冰冷目光的逼视下,哆嗦着挥动铁锹,泥水混着腐烂的枯叶飞溅。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土腥味和一种更深的、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小、小姐…这…这实在是大不敬啊!”管家李平脸色惨白如纸,试图做最后的阻拦。桃夭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腕间那枚长公主御赐的辟毒玉镯在闪电的映照下,流转着幽冷的光:“开棺。天大的罪责,我梁诗诗一人担着。”她的声音不大,却穿透雨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青竹和蔷薇一左一右护在她身侧,手中的油纸伞竭力为她挡住风雨,看向棺椁的眼神却充满惊惧。

“哐当!”

厚重的棺盖终于被撬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气味猛地冲了出来,几个家丁当场弯腰呕吐。闪电再次炸亮,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棺内——一具森森白骨静静躺在淤泥与浑浊的积水中,颅骨黑洞洞的眼窝首首对着阴沉的天空,仿佛无声的控诉。

“娘…”桃夭喉头一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剧痛压下翻涌的悲愤。她毫不犹豫,从系统空间取出那枚闪烁着诡异幽蓝光泽的“幽冥蝉”。小小的玉蝉在她掌心悬浮起来,嗡鸣声竟奇异地压过了风雨雷鸣,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光晕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轻柔地覆盖在白骨之上。

奇迹发生了。

原本灰白的骸骨,在蓝光的浸润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色!尤其是肋骨、臂骨、腿骨关节连接处,以及那空洞的颅骨内部,竟渐渐渗透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粘稠的深紫色!这紫色浓郁得化不开,如同最污秽的淤血凝结,在白骨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诡异。

“啊——!”一个胆小的家丁吓得在地,指着白骨语无伦次,“紫…紫色的骨头!妖…妖怪啊!”

“闭嘴!”桃夭厉声呵斥,眼中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她再次催动幽冥蝉,这一次,蓝光凝聚成束,如同探针般刺入白骨深紫最浓的几处。奇异的事情再次发生——几缕极其稀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烟雾,如同有生命般,从骨缝中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它们并未立刻消散在雨中,反而在蓝光的引导下,极其缓慢地、扭曲着,最终竟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凝聚成几枚细小的、模糊不清的暗红色符文虚影!

那符文扭曲怪异,透着浓浓的不祥,只持续了一瞬便彻底崩散。

“碎心蚀骨,怨咒凝形…果真是南疆最阴毒的‘蚀心蛊咒’!”随行而来的老太医胡须颤抖,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泞中,声音带着哭腔,“相爷!夫人她…她当年绝非病故,是被人以邪术配合剧毒,生生折磨至死啊!这骨中紫斑是毒入骨髓,这红雾怨咒…是…是含恨而终、魂魄难安之兆啊!”他指向那些消散的符文虚影,老泪纵横。

“轰隆——!”

一道前所未有的巨大霹雳当空炸响,刺目的白光瞬间将整个乱葬岗映得如同白昼。光亮中,丞相梁文正的身影僵立在暴雨里,如同一尊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石像。他死死盯着棺中那泛着妖异深紫的白骨,盯着那仿佛还在空气中残留的扭曲暗红符文,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亡妻柳氏临终前痛苦扭曲的面容、枯槁如柴的手死死抓着他衣袖的画面、断断续续说着“护好诗诗”的微弱声音…无数被他刻意遗忘的细节,此刻带着血淋淋的真相,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刀,狠狠捅进他的心脏,再疯狂搅动!

“呃…嗬…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嗬嗬的怪响,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艳红的血沫混着雨水溅落在棺木边缘,触目惊心。

“父亲!”桃夭惊呼上前搀扶,指尖冰凉。梁文正却像被烫到般猛地甩开她的手,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那眼神里翻涌着滔天的悔恨、被愚弄的暴怒,还有一种近乎崩溃的疯狂。他不再看棺椁,猛地转身,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失控的受伤雄狮,带着一身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和杀意,跌跌撞撞却速度极快地冲下山坡,目标首指灯火通明的丞相府内院——李姨娘的翠薇阁!

“要出大事了!”李平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追上去。桃夭抹去脸上的雨水和泪水,眼神冰冷如铁:“青竹,去通知府中所有管事、有头脸的仆妇,立刻到翠薇阁外候着!蔷薇,拿好我的披风,我们去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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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薇阁内,暖炉熏香,一片安逸。李姨娘正斜倚在贵妃榻上,由心腹张嬷嬷伺候着染蔻丹。梁静柔则一脸烦躁地绞着帕子:“娘,那贱人搞出掘坟验尸这么大的动静,父亲怎么还不把她抓起来打死?万一…”

“怕什么?”李姨娘慵懒地吹了吹鲜红的指甲,嘴角噙着阴冷的笑,“一个死人骨头能说明什么?当年的事做得天衣无缝,柳氏那个短命鬼的贴身丫鬟、熬药的婆子,早就处理得干干净净。你父亲就算有疑心,没有真凭实据,为了相府名声,他也只能把这天大的丑事捂死!梁诗诗那小贱人,掘坟惊扰先人,大逆不道,光是这一条,就够她…”她的话戛然而止。

“砰——!!!”

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整个踹飞!木屑西溅!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瞬间灌入温暖的内室。

梁文正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浑身湿透,脸色青灰,嘴角还残留着刺目的血迹,双目赤红如血,死死锁定了榻上惊得跳起来的李姨娘。

“老、老爷?!”李姨娘脸上的慵懒得意瞬间化为惊恐,染着蔻丹的瓷瓶“啪”地摔在地上,鲜红如血的汁液溅了她满裙摆。

“毒妇!!”梁文正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儒雅威仪,身形如电般扑了过去!在李姨娘和梁静柔惊恐欲绝的尖叫声中,他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掐住了李姨娘纤细的脖颈,将她整个人从榻上提了起来!

“呃…嗬…老…爷…饶…命…”李姨娘双脚离地,双手拼命撕扯着梁文正铁钳般的手,眼球因为窒息而恐怖地凸出,舌头都伸了出来,脸上迅速涨成猪肝色。梁静柔吓得魂飞魄散,扑上去哭喊:“父亲!不要!放开我娘!”却被梁文正反手一个耳光抽得翻滚出去,撞在桌角,额角瞬间血流如注。

“证据?你要证据?!”梁文正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他掐着李姨娘的脖子,将她那张因窒息而扭曲变形的脸狠狠怼到赶来的桃夭面前,又猛地指向门外暴雨如注的夜空,“柳氏!我的结发妻子!她的尸骨!就在后山!通体深紫!怨咒缠身!这就是你要的证据!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他每吼一句,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李姨娘翻着白眼,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的怪响,眼看就要断气。

“相爷!相爷息怒啊!” “老爷!快松手!要出人命了!” 闻讯赶来的管事、仆妇们跪了一地,哭喊哀求,却无人敢上前。

桃夭站在门口,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她看着眼前这疯狂的一幕,看着李姨娘濒死的丑态,看着梁静柔捂着头上的血窟窿瑟瑟发抖,看着父亲那彻底崩溃、悔恨交加、状若疯魔的脸。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和滔天的恨意。她缓缓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哭喊声和雨声:

“父亲,杀了她,太便宜了。让她活着,跪在母亲灵前,日日忏悔,夜夜受那蚀心噬骨、怨咒缠身的噩梦折磨,生不如死…这才是她该得的报应。”

梁文正掐着李姨娘脖子的手剧烈地颤抖着,赤红的眼中血泪混着雨水滚落。他看着桃夭那双酷似亡妻、此刻却盛满冰霜与恨意的眼睛,一股巨大的疲惫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手指一松。

“噗通!”李姨娘如同一滩烂泥般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呛咳、干呕,涕泪横流,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看向梁文正和桃夭的眼神充满了最深的恐惧。

梁文正踉跄后退,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他死死盯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李姨娘,又看向桃夭,嘴唇剧烈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死寂般的、充满血腥与绝望的对峙时刻——

“圣旨到——!!!”

一声尖利高亢、穿透力极强的太监唱喏声,如同金铁交鸣,陡然划破丞相府内压抑到极致的死寂和屋外狂暴的雨声!

所有人都是一震,猛地扭头看向院门。

只见紧闭的翠薇阁院门被大力推开,一队盔甲鲜明、手持长戟的禁卫军如同钢铁洪流般涌入,瞬间将院子围得水泄不通,肃杀之气弥漫。雨水敲打在冰冷的铁甲上,发出密集而沉闷的声响。为首一人,身着深紫色宦官蟒袍,手持一卷明黄圣旨,面白无须,眼神锐利如鹰,正是御前大总管高公公!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捧着朱漆托盘的太监。

高公公对院中这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披头散发、额头淌血的梁静柔,瘫在地上如同死狗、脖颈青紫指痕宛然的李姨娘,状若疯魔、衣袍染血的丞相梁文正,以及站在门口、浑身湿透、眼神冰冷的桃夭——视若无睹。他面无表情,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梁文正身上,展开圣旨,用那特有的、毫无起伏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梁文正,勤勉王事,教女有方。闻其嫡女梁诗诗,性行温良,才德出众,于长公主府救郡主于危难,更于京郊肃清匪患,护佑一方,实乃闺阁典范。朕心甚慰!特旨召入宫中,于三日后辰时,于紫宸殿觐见,以示嘉勉。另赐东海明珠一斛,云锦十匹,玉如意一对,钦此——!”

圣旨念完,整个翠薇阁内外,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暴雨冲刷着青石地面,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教女有方?闺阁典范?

梁文正看着地上形容如鬼的李姨娘和瑟瑟发抖的梁静柔,又看向圣旨,再看向门口那个浑身湿透、眼神如冰、刚刚掘开亡妻坟墓、逼得他几乎手刃妾室的“才德出众”的嫡女…一股荒谬绝伦、又带着巨大讽刺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噗”地一声,又是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父亲!” “相爷!” 惊呼声乱成一片。

桃夭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她冰冷的脸颊滑落。她看着那卷刺目的明黄圣旨,看着昏死过去的父亲,看着地上如同烂泥的仇人,心中毫无波澜。

【叮!主线任务“揭开生母死亡真相”完成度80%。奖励积分5000点,气运值50点!】

【新任务触发:紫宸殿觐见。任务要求:面圣不失仪,化解潜在危机,获取皇帝初步好感。任务奖励:积分8000,气运值80点,“天子青眼”光环(初级)。】

飞飞的萝莉音带着一丝凝重:【夭夭大大,皇帝突然召见,绝非嘉奖那么简单。风雨…要进皇宫了。】

桃夭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越过倒下的父亲,望向院外被禁卫军把守的、通往深不可测的皇宫方向。她的眼神,比这冬日的暴雨更加冰冷沉静。她微微勾起唇角,无声地回应着系统: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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