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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矿洞惊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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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英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第一具与阿豪缠斗的行尸身后。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浸泡过朱砂的墨斗线,动作快如闪电,墨线如同灵蛇般缠绕上那行尸的脖颈,猛地一勒!

嗤嗤嗤!

黑烟滚滚冒起!行尸的嘶吼戛然而止,身体剧烈抽搐,最终在地。

阿豪也趁机将桃木匕首刺入了它膝盖关节,彻底废了它的行动能力。他喘着粗气,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矿洞内暂时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两具行尸徒劳的低吼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阿豪惊魂未定地看向靠着岩壁捂着肩膀的林阳:“师弟!你……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你怎么敢……” 他刚才余光瞥见林阳那不要命般扑向行尸的动作,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一分心差点被自己对付的行尸抓到。

林阳倒吸着冷气,肩膀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他勉强摇了摇头:“没……没事,肩膀撞了一下……” 他看向地上那具被自己钉穿了膝盖正徒劳挣扎的行尸,又看看英叔和阿豪解决掉的那具,只觉得浑身脱力,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来,瞬间冲垮了那点因成功而升起的微弱兴奋。

英叔走到林阳面前,目光落在他苍白冒汗的脸上,又扫了一眼地上那具被钉穿膝盖的行尸。

他的眼神深邃,里面似乎有惊讶,有赞许,但最终化为一种沉静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若林阳那一下稍有差池,或是桃木钉未能建功……

“临危之际,能捕捉破绽,出手果决,很好。”英叔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这份肯定,让林阳心头微热,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一丝。

但英叔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然则,金光咒何在?!心神被恐惧所夺,连最基本护身法诀都未能施展!若非运气使然,桃木钉奏效,此刻你己命丧尸爪之下!此非勇,实乃莽夫行径!”

林阳羞愧地低下头,几乎不敢看英叔的眼睛。师父说得没错,刚才那生死关头,他满脑子都是恐惧,金光咒的咒语和手印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完全是靠着那点“灵光”和运气才捡回一条命。

“记住!”英叔的声音如同重锤,敲打在林阳和阿豪心头,“恐惧是修道者的大敌!临阵对敌,心若不定,法力再高亦是枉然!匹夫之勇,只逞一时之快,终将自误!此役,你胆气可嘉,然心性修为与临阵应变,尚需千锤百炼!戒之!慎之!”

训斥完,英叔指着地上两具行尸:“阿豪,速速处理干净,用‘化尸粉’,莫留后患。” 他语气不容置疑。

“是,师父!”阿豪赶紧应道,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林阳,然后从褡裢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灰白色的粉末小心地撒在两具行尸身上,粉末接触尸身,立刻发出剧烈的“嗤嗤”声,冒出大股浓密的白烟,伴随着更加刺鼻的焦臭。行尸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碳化……

矿洞内的尸臭味被这刺鼻的化学气味冲淡了一些,但阴冷感依旧。

“林阳,可还好?”英叔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他走到林阳身边,快速检查了一下他青紫的肩膀,眉头微蹙,随后从褡裢里取出一个更小的瓷瓶,倒出一点粘稠的、气味清凉的药膏,抹在林阳伤处。

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渗透进去,大大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此药可暂缓疼痛,消肿化瘀。骨头未裂,但筋肉伤得不轻。”英叔沉声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能走吗?”

林阳咬着牙,感受着伤处的清凉,用力点点头:“能走,师父!”疼痛缓解了不少。

“好。”英叔没再多说,目光转向矿洞更深处,眼神锐利如鹰。“此地尸气之重,非仅两具行尸所能散发。且行尸滋生如此之快,不合常理,随我来,仔细探查源头。”他显然对这里产生了更深的疑虑。

英叔一手持着燃烧的火折子,一手拿着那面古朴罗盘,罗盘指针此刻不再像刚进洞时那样摇摆不定,而是稳定地指向坑道深处某个方向,微微颤动着。

“跟紧,莫要触碰任何东西。”英叔低声嘱咐,率先向矿洞深处走去。林阳忍着肩痛,一手捂着伤处,亦步亦趋地跟在师父身后。

阿豪处理完行尸残骸,也赶紧举着火把跟了上来,警惕地注意着西周。

就在三人走到一处西面都是岔道的洞室时。

“嗬!”

“嗷呜!”

嘶吼声骤然从前后左右多个岔道发!黑暗涌动,竟同时钻出五具形态不一的腐尸!动作或快或慢,但都嘶吼着,翻白的眼睛贪婪地锁定了火光下的三人!瞬间形成合围!

“靠墙!”英叔厉喝,一手持火折,一手己扣住几枚铜钱!阿豪和林阳毫不犹豫,背贴冰冷岩壁!

“别硬顶!阿豪左前!林阳右后!护住两侧!打断关节!”英叔语速飞快,如同战场令旗!阿豪怒吼一声,桃木匕首紧握手中,目光盯着向他而来的两具行尸!林阳强忍左肩剧痛,右手再扣一枚桃木钉,目光死死盯住扑向他的另一具行尸!

行尸蜂拥而至!恶臭、嘶吼、劲风充斥狭窄坑道!

阿豪匕首翻飞,仗着身形灵活,将天罡步发挥到极致,在两只行尸间闪转腾挪,专攻关节要害!

英叔居中策应,指诀连点,手中铜钱化作金光,时而精准打在行尸眉心“泥丸”穴令其失神,时而打在膝盖弯处使其失衡!他更像一个冷静的指挥官,封堵漏洞,引导弟子攻击!

林阳咬牙,左肩的剧痛反而刺激了神经!面对扑来的行尸,他不再闪躲,身形微沉,就在尸爪临身瞬间,身体猛地向行尸左侧偏转!尸爪擦衣而过!同时,他右手闪电探出,桃木钉对着那行尸左臂肩关节猛刺!

“噗!”

黑烟再起!行尸左臂软垂!

……

短短十几息,师徒三人配合无间,五具行尸或被钉穿关节,或被铜钱重创,尽数失去威胁,徒劳地在地上挣扎嘶吼。

洞室内弥漫着浓烈的焦臭与尸臭,喘息声交织。

阿豪抹了把汗,看着地上还在扭动的行尸,心有余悸地说:“师父,这鬼地方太邪性了!一下子冒这么多!”

英叔的目光扫过地上扭动的行尸,嗯了一声。

接着他又朝阿豪略一点头,赞许道:“方才与行尸缠斗,你的天罡步步法尚可。” 随即英叔看向林阳,声音沉稳中带着分量:“刚才那一下,破绽抓得准,下手也还算利落。” 他顿了一下,眼神微凝,“记住,金光咒,护体之本,万不可忘!”

林阳忍着肩膀的痛,低声应道:“是,师父。”

“好了,”英叔指了指地上,“你们两个,赶紧把这些处理干净,用化尸粉,别留后患。动作快点。”

“是!”阿豪和林阳立刻应声,开始动手处理那些还在挣扎的行尸。

英叔则走到一边,再次拿出那面古朴的罗盘。他盯着微微颤动的指针,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着罗盘边缘,嘴里低声念叨着:“阴气聚而不散…源头还在深处…这方位…有点意思…”

等阿豪和林阳把最后一点尸骸处理完,地面只剩下几滩冒着白烟的焦黑痕迹时,英叔抬起头。他收起罗盘,目光锐利地指向其中一个黑黢黢的岔道口,声音沉稳说道:

“这边,走。”

……

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一个相对宽敞些的天然溶洞空间。空间不大,中央有一小片浅水洼,水色浑浊发黑。英叔手中的罗盘指针在这里剧烈地跳动起来,指向水洼后方一片堆积着大量碎石和腐朽木料的角落。

“就是这里了。”英叔停下脚步,火折子的光芒照亮了眼前的景象。水洼边缘的湿泥上,布满了杂乱的脚印,有新有旧,但都指向那个角落。

英叔示意林阳和阿豪警戒两侧,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脚拨开那些腐朽的坑木。

随着木料被挪开,一股远比之前浓郁十倍的、混合着浓烈尸臭和阴煞之气猛地扑面而来!林阳和阿豪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胃里一阵翻腾。

坑木下方,赫然是一个半塌陷的坑道入口!入口不大,被碎石掩埋了大半,仅容一人勉强爬入。但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正是从这幽深的洞口内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此处……”英叔蹲下身,用手捻起洞口边缘的泥土,那泥土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黑色,触感阴寒粘腻。

“阴煞地脉交汇之处!且有外力破坏、引煞聚阴的痕迹!”他把泥土凑近鼻尖闻了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混杂着血腥气和……南洋黑巫邪术的腥甜味!”

南洋黑巫?!林阳和阿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下河村的行尸,竟然和南洋邪师有关?

英叔站起身,眼神凝重地看向那幽深的洞口:“这些行尸原来并非因赵家黑僵煞气影响自然尸变!而是有人刻意引动此地阴煞地脉,主动催化、速成尸变!此非天灾,乃人祸!目的……”他目光扫过这小小的溶洞空间,“或许是为了制造混乱,或许是为了收集什么东西?或是试验某种邪法?”

林阳和阿豪心头剧震!南洋邪师?!目标竟如此阴险

“师父,那……这洞里……”阿豪紧张地看向那黑黢黢的洞口,火光都照不进深处。

“煞气源头在此,但核心之物己被取走或隐藏。”英叔摇摇头,指向洞口边缘几处明显被翻动、挖掘过的痕迹,“对方很谨慎,没有留下太多线索。此地不宜久留,阴煞过重,久待伤身。”

他取出几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扬手射向那洞口和溶洞的几个方位。符箓贴上岩壁,发出微弱光芒,暂时压制住洞口涌出的阴煞之气。

“走,先出去。”英叔果断下令。他需要时间分析这新发现的线索,南洋邪师的手竟然伸到了这里,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

林阳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洞口,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后怕。肩膀的疼痛提醒着他此行的凶险,而师父的发现,更让他感到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重压力。这小小的废矿洞,似乎连接着一个更加黑暗的旋涡。

三人循着来路,快步退出矿洞,当重新看到洞外惨白的月光时,林阳才感觉自己从窒息的水底中重新浮了上来,他贪婪地呼吸着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尽管这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尸臭味。

英叔又在洞口布下简易的禁制,以防残留的尸气吸引其他邪物,下河村的村民千恩万谢,总算恢复了些许生气。

下河村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谜团,如同这山野间的薄雾,悄然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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